嬴成蟜朗聲而笑:“本將大纛既出,這先鋒之位怎會讓與諸位袍澤?”
“令!”
“征調軍中一切戰馬交由軍中騎士,令得軍中騎士可一人三馬。”
“都尉蒙恬、都尉孟南等諸位都尉統帥步卒繼續前進。”
“都尉蘇角、都尉羌槐、都尉西鋒、都尉任囂率本部騎士隨於本將身後。”
“馳援黎城!”
蘇角等所有將領毫不猶豫的拱手而呼:
“唯!”
馬蹄輪踏,承載著騎士們沿著狹窄的陘道向東狂奔!
終於,那座被他們心念已久的城池出現在他們眼前。
看著那依舊緊閉的黎城西城門,聽著自黎城之內爆發的喊殺聲,嬴成蟜鬆了口氣:“黎城還在堅守!”
“葛平不負本將!”
“眾將……”
嬴成蟜剛準備命令全軍下馬、稍事休息,以便以更好的狀態的投入戰鬥。
但嬴成蟜的命令還沒說出口,便見黎城西城門開啟了一條縫隙。
嬴成蟜的心頓時就提了起來。
“彼其娘之!”見門縫越來越大,嬴成蟜斷聲厲喝:“騎士備馬轉交騎兵,而後儘數歸入都尉孟南、都尉任囂二部。”
“令都尉任囂擇體力充沛之精兵兩千,以百人為一組,攜金鼓旗幟攀上黎城兩側峭壁,待行至趙軍左右兩側,金鼓齊鳴!”
“令都尉孟南率餘下步卒隨於我部之後,以為策應!”
“所有騎兵換備馬、弓上弦,歸於本將麾下!”
會騎馬卻不會在馬上作戰的騎士們將狀態還算良好的備用馬儘數交給騎兵。
騎兵們則是騎上了自帶的備用馬,又將騎士們送來的備用馬牽在身側,跟隨於嬴成蟜身側。
待到所有騎兵換馬完畢,嬴成蟜握緊長戟,斷聲怒喝:
“眾將聽令。”
“隨本將。”
“衝殺!!!”
雙腿一夾馬腹,嬴成蟜一馬當先,帶頭衝鋒!
憨夫雙臂肌肉賁張,高高舉起了嬴成蟜的大纛,緊緊跟隨在嬴成蟜身後。
兩千餘騎兵雖然儘數疲憊困乏,更心知他們即將麵對八萬敵軍發起衝鋒。
可當他們看到那純白色的披風飄揚在最前方、聳立的大纛疾馳向前,所有騎兵的心底裡卻又湧現出新的力量,催動他們同聲嘶吼:
“風!”
“風!”
“大風!”
夕陽灑在嬴成蟜的甲胄之上,讓嬴成蟜本就金燦燦的甲胄顯得愈發耀眼。
遙望這如天神一般的人物衝鋒而來,李驃渾身肌肉緊繃的僵在原地,失聲喃喃:“長安君?”
“此人真是秦長安君?!”
“秦長安君怎會真的埋伏在這黎城之內!!!”
方才還在秦軍之中大開殺戒的李驃此刻卻被恐懼所籠罩。
這既是對司馬尚判斷錯誤的恐懼。
更是對直麵嬴成蟜的恐懼!
熟息過後,李驃才終於回過神來,嘶聲高呼:“全軍聽令!”
“休要慌亂!”
“結方陣!豎槍林!”
“堅守城門!”
“敵軍皆騎士,隻要守住城門,我軍必勝!”
李驃做出了最為正確的決定。
麵對強敵,混亂和奔逃隻會迎來死亡。
迎難而上才能換來存活——至少能換來袍澤們的存活!
可惜,正確的決定卻不一定能換來渴望的戰果。
嬴成蟜縱馬躍入黎城,手中長戟借助戰馬的速度前撥輕挑,一片槍林便被嬴成蟜撥蕩一空!
戰馬如遊魚般順著嬴成蟜開辟的間隙擠入槍林之內,嬴成蟜手中大戟已然點刺而出。
“殺!!!”
李驃沙啞的怒吼著,對準嬴成蟜刺出了手中長槍。
他本以為自己會迎來嬴成蟜重若泰山的劈砍,卻未曾想。
嬴成蟜看都沒看這位趙軍悍將一眼,手中戟援輕巧而堅定的切下了一名趙軍士卒的頭顱!
大動脈的血液噴湧而出,將嬴成蟜純白色的披風染上點點血紅。
嬴成蟜動作卻沒有絲毫停歇,長戟已然順勢向著另一名趙軍屯長的脖頸側刺而出!
李驃心中大喜,將全身力氣都灌注於雙手之上,夢想著手刃嬴成蟜後能獲取的賞賜。
可惜……
“鐺~”
一杆長槍斜刺上挑,蘇角手中槍隻是一蕩,便將李驃的長槍蕩至倒仰而飛。
還不等李驃調整姿態,嬴成蟜胯下戰馬便撞上了李驃的身軀!
“嘭!”
李驃整個人被撞的倒飛而出,直至撞倒了三名趙軍士卒才終於摔落於地。
強忍著渾身劇痛,李驃回首看向那如尖刀般將李驃所部陣型徹底撕爛的身影,自嘲而歎:
“這,便是秦長安君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