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婆婆聽的又罵了一句。
顧青君倒是笑了,但笑容卻是冷冷的。
“敢情這孝子也不過是個隻會耍嘴炮的麼,嘴上說孝順,又不用自己乾一點活,如此惠而不費,自然說的輕巧了。”
於二丫想想還真是,那兄弟四個也就是嘴上說說,從來沒有拿出過實際行動。
顧青君接著道:“二丫姐,你回頭見了苗家兄弟,可得和他們要錢要物,叫他們一家子好好謝謝你,若是沒有你,他們一家子還都是眼瞎心瞎呢,你一進門,他們可不就好了麼。”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讓一屋子人都聽愣了。
便是躲到裡屋做針線的兩個小姑娘也做不下去活,湊到門口偷聽。
“這話怎麼說的?”
於婆婆有問題便問,實在是個捧哏的好人啊。
顧青君臉上帶著笑:“苗家婆婆養了四個兒子,媳婦沒進門前,四個兒子都沒看著他們老娘不容易,沒感覺到他們老娘過的辛苦,家裡的活也從來看不到,可媳婦一進門,那真是眼又亮心又明,全都看著了,可不就是媳婦治好了他們的病。”
這話說的於二丫都笑了。
“公子說的是。”
齊恒嘴角上揚,看著大開嘴炮,沒說一句臟話,卻極儘刻薄嘲諷之能事的顧青君,隻覺她是如此耀眼。
“苗家婆婆過的不容易,又不是二丫姐造成的,憑什麼叫二丫姐受她的氣?苗家婆婆過的苦,那還不是苗家公公和苗家兄弟造成的麼,是因為有他們,苗家婆婆才過了許多年苦日子,才那麼不容易的,按理說,該彌補的是他們啊,怎的他們一個個不知道反省,倒是把事情都推到彆人頭上了,想孝順父母,那就自己去做啊,推著趕著叫媳婦做算怎麼個意思?這是孝心外包麼?但是叫彆人替自己做活,總是得給幾個辛苦費吧,二丫姐和苗老四是夫妻,倒是不用分的那麼清,但是二丫姐替他儘了孝心,幫他做了本該他做的事情,他不給錢,是不是也該道一聲謝,說一聲辛苦呢?”
於二丫努力的去想,仔細的去思索。
她越想越覺得顧青君說的很對。
可不就是這麼個道理麼。
她孝順苗婆婆,那是替苗老四在乾活,怎麼弄來弄去,沒得到一聲感謝,反倒是得了好一頓打呢,這不應該啊?
顧青君兩手一攤:“你看,你嫁到苗家,治好了他們家的眼盲症,還幫他們儘了孝心,做了這等大好事,沒討要一文錢,你這般好的人,那簡直就是活佛再世,觀音臨凡,該被他們家給供奉起來的,怎的……可見啊,這苗家一家子真不是什麼好人,不知感恩,不知仁義,這般惡人,實在是配不上二丫姐你啊。”
於婆婆聽的眼淚都下來了。
“我的好姑娘啊,正如公子所言,你的好隻有好人看得到,那些惡人根本看不著,他苗老四配不上你,配不上啊。”
於婆婆越說越氣,越說越窩火:“不能就這麼算了,這回要是不給他們一點教訓,他們還敢折磨你,不行,你先在家裡住下,等你哥和你侄子回來,我讓他們去苗家好生說道說道,這日子苗家要是覺得能過,就好生把你請回去,以後好生對待,要是做不到,咱們就和離,他們一家子惡人,咱不伺侯了。”
顧青君笑了笑,起身拍了一下手:“時間不早了,婆婆,我們先告辭,若是家裡有事,您叫人去顧府尋我。”
於婆婆趕緊相留。
顧青君擺手:“不了,還真有彆的事情呢,您留步,不用送了,好生安慰照顧二丫姐,她受了委屈,得好生勸慰。”
於婆婆到底心裡存了事,便也沒強留,送到門口就回去了。
門關上,顧青君嘴角上揚,露出一絲笑意。
她輕拂衣袖踏步前行,幾句話叫人家夫妻再不同心,還有可能叫那苗家失了兒媳婦,可她卻絲毫不當回事,輕飄飄的心中似無一絲波動。
王忠看的開了眼,低頭跟著前行,心裡卻想著,這神仙原來也有陰損的時候啊。
齊恒可不管那什麼於家苗家以後會怎麼樣。
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顧青君。
“文白剛才說的很是,眼盲心瞎之人就不配有媳婦。”
顧青君腳步一頓,臉上帶笑問:“哦?齊兄不覺得我那些話太過份了?”
齊恒搖頭:“過分什麼?我覺得十分有道理,打媳婦的男人可不是什麼好物,活該夫妻離心。”
他說著話又想到了齊修。
“我那好大侄兒也是個對媳婦不好的,可不就落得個妻妾背離,不得好死的下場。”
對於齊恒時刻都要把齊修拎出來貶上一頓的行為顧青君不置可否,她嗯了一聲,隨後道:“前兒我夜觀天象,再過上半月,京中怕是有寒災大雪,到時恐怕柴炭更貴,齊兄,早做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