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在這次挾持事件後期,我們變成了共同逃亡,並相互許諾絕不背叛,我切身地感受到了它的溫和,並願意以性命擔保,對方一路上並未對無辜群眾造成任何危險。]
[我們展開了深入的交流,三代種米德加爾特先生表示願意和混血種展開合作,就像太古時代那樣重新簽訂互助血盟,而作為友好的贈禮,它親自書寫了亞伯拉罕血契,並且趁著難得的空閒時間翻譯了百餘句龍文。]
[……我希望在絕望的戰場上能出現舊日的戰友,秘黨無法忽視一個事實,在曾經反抗黑色主宰的血腥道路上,始終有龍族的身影跟我們並肩而行,就像人有好有壞,我們也應當團結所有能爭取到的力量。]
[……米德加爾特先生表示可以配合秘黨對暴虐派龍族進行討伐,甚至願意在“有真正長遠眼光的人擁有足夠的聲音”後參觀卡塞爾學院……]
[……儘最大限度維持和平,用最大努力抵禦末日,仇恨不應當世代綿延,就讓我臉上的傷疤成為混血種與溫和派龍族之間的最後裂痕,以合作求未來……]
[此乃共存。]
由於對隕落之島和立山龍巢的極大關注,秘黨開啟了內部的緊急動員,因此不僅是各地執行任務的專員,連卡塞爾學院的學生們也在第一時間獲悉了這次分部演講。
群情激憤。
討論度直接超過了守夜人論壇的處理能力,某隻廢柴第一次覺得消息超出了掌控,連多年潛水的教授們都冒了出來,就算是副校長的泳裝私密照都沒有這樣強烈的反應。
謾罵和懷疑的聲討占據了主流,但願意思考的人也不在少數。
校董們緊急召開會議,弗洛斯特首次和昂熱穿上了同一條褲子,強製通過了立即收押的議案,所謂共存宣言簡直是在某位校長頭頂上廁所,無異於狠狠洞穿了底線。
但在共存聲明發表僅僅半個小時後,伊莉絲遭遇襲擊,襲擊者甚至不惜用身體引爆炸彈,按照諾瑪的分析,如果爆炸點再近五米,伊莉絲絕無生還的機會。
校董會被推上風口浪尖,與此同時,秘黨內部一股新興勢力正在抬頭,野心家、憎恨高層的個體,被排擠出決策中心的舊龍血家族,以及其他組織的棋子快速彙聚,其中真正認為共存方針將行之有效的人隻是少數,更多人將之視作一次權力更迭的機會。
北方分部會客室。
羅蘭死死地盯著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對方昔日精致的臉龐已經被嚴重燒傷,故而稍顯猙獰。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伊莉絲,它殺了我們七個同伴,這是血海深仇!”
伊莉絲平靜地回答,“我當然知道,但不可否認是我們主動發起進攻,而實際上我們之間並無實際爭鬥的理由,倘若籠統的對其施加敵人的概念,未免有失偏頗。”
“醫生該給你下達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的診斷書,你簡直瘋了!!”羅蘭氣得想要殺人。
“我這麼做是為了避免更多不幸,是為了千千萬萬個伊莉絲可以安全地活下去。”伊莉絲平靜中仿佛蘊含著波濤,“是伱的錯,身為隊長你拋棄了我們,缺少山騎士的HCI根本不是三代種的對手,你卻魯莽地衝了上去,而你此刻正在做什麼,你隻會指責我,被挾持的時候根本看不見人影。”
羅蘭痛苦地抱住頭,他覺得自己快暈過去了,“你簡直像……變了一個人。”
“伊莉絲早就死了,現在你麵前的不過是亡魂,如果你還有身為同伴的良心和愧疚,就請幫助這個亡魂完成最後的夙願。”伊莉絲說:“我至少要讓秘黨內部出現允許和平的聲音,在必要時避免那些無謂的傷亡,哪怕隻是有機會,隊長,幫幫我,你有這個威望。”
“不可能!”羅蘭低聲怒吼。
“那麼總會有人像你一樣痛苦的,可能是卡塞爾的那些孩子,也可能是某個無辜民眾,但或許你放下的仇恨能成全其他人的幸福,因此我隻能懇求你,請原諒我的自私。”
羅蘭隻覺得現實既荒誕又殘酷,他的仇恨居然會成為其他人幸福的阻礙,真是見鬼的歪理,最見鬼的是這句話居然由唯一幸存的同伴說出口。
漫長的寂靜,伊莉絲起身離開,按照諾亞方舟的理解,有個詞叫做默認。
“先知,我該怎麼辦。”
空無一人的會客室內,羅蘭喃喃道。
2008年1月1日,成分複雜的大量支持者們彙聚,秘黨共存派正式成立,此刻擺在校董會麵前的選擇隻有兩個:妥協或者開戰。
同一時間,暗麵君主會議召開,阿契斯、貴族、刺客、嬴氏、養子、秘書長都表示願意大力押注,誰也不願意放棄這次機會,當然,這項決議建立在伊莉絲同意加入的前提下。
龍王諾頓埋骨地的勘探進度被披露,開戰的聲音逐漸消弭,伊莉絲與昂熱進行公開會議,最終結果是:伊莉絲得到代理校董職位,條件為米德加爾特從此刻開始配合執行部狩獵龍族,並召集龍族溫和派。
昂熱明言,會在諾頓死後進行內部清理,並且期間不要讓他看見對方,跟某個能巨龍化的衰仔不同,米德加爾特跟工具有很大差異,幾乎不受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