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你好大的譜,把鬥笠摘了!”
葛彪一聲低喝。
韓石猶豫道:
“彪爺,小的身體不適,還是不看了吧?免得汙了大小姐的眼。”
葛彪冷聲道:
“給你臉了是吧?趕緊的!彆不識抬舉。”
韓石無奈,緩緩抬起頭,摘下鬥笠。
“啊?”
“這....”
“石頭!”
旁邊花蛇如被火燒了屁股,蹦起來尖叫道:
“我艸!什麼玩意兒?”
隻見韓石原本清秀的臉上滿是黃豆大小的紅疙瘩,有一些還留著黃白色的濃水,惡心瘮人。
“這...這...”
兩名丫鬟一聲尖叫,後退兩步,鮮於明月還算鎮定,隱約中隻是皺了皺眉。
這石頭原本是這一帶最俊的後生,如今怎麼成了這般摸樣?
眾人惋惜者有之,幸災樂禍者有之,漠不關心者有之,不一而足。
旁邊胡三樂開了花,咧著嘴低笑。
“還不滾一邊去!”
葛彪低喝道。
韓石趕緊把鬥笠帶上,讓到一邊去。
葛彪揮揮手:“下一個。”
剩下的很快挑完,又有一名叫水生的少年被挑中。
鮮於明月上了馬車,葛彪帶著兩名被選中的少年和手下,緊跟在後麵。
等馬車遠去後,人群開始小聲議論。
“石頭這個是不是瘟病?會不會傳染啊?”
“怕是昨天進山,沾上了什麼臟東西,他以前從未進過山,有些不知深淺了....”
“應該就是這樣的,翻雲嶺上可不是鬨著玩的。”
............
聽著鄉民們的議論,韓石心中高興,這下他們連理由都腦補出來了,也省的自己現編了。
韓石抬步向前,裝作想和鄉民們說些什麼。
一眾鄉民紛紛後退。
韓石一聲長歎,轉身往翻雲嶺走去。
淒風冷雨,少年落寞。
頗具悲劇主義色彩。
來到山中無人角落,他摸了摸臉,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滿臉的痘痘當然不是假的,他也沒有本事提前知道鮮於明月要來挑人而作假。
鮮於明月來挑人,不管是真的給府上挑雜役還是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韓石都不想摻和。
給人當雜役還不如當乞丐!
記憶中,他從小就不能吃大鉗蝦,用前世的話說是對大鉗蝦過敏。
大鉗蝦是翻雲嶺一帶的特產,味道鮮美,體型很小,但前麵的一對鉗子又粗又大,因此得名大鉗蝦。
現在正值深秋,是大鉗蝦的旺汛期,漁民的船板上隨處可見大鉗蝦。
聽到鮮於明月挑人後,韓石退到後麵,在船板上尋了兩隻大鉗蝦吃下去,然後稍微激發血眼之力。
氣血翻滾下,臉上迅速長出紅痘痘,瘙癢難耐。
看到這幅摸樣,鮮於明月自然不會選他了。
.......
鮮於明月的馬車在遠離嶺前鎮的一處山林停下來,一名丫鬟下車對葛彪道:
“人留下,你們回去吧。”
葛彪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帶手下離開。
剛子和水生站在原地,手擺弄著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鮮於明月緩緩下車,兩人不敢直視,低著頭道:
“大小姐...”
鮮於明月點點頭,一揮手,一股淡紅色霧氣湧出。
兩人隻覺一陣天璿地璿,悄然栽倒在地。
鮮於明月輕歎道:
“送去漁陽城花家吧,兩個不知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