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江。
月色如水，鋪灑在波光粼粼的江麵上，似萬千碎銀在江水中沉浮。
對岸，山巒的輪廓若隱若現伴隨山風呼嘯，仿若遠古巨獸。
江麵五隻大船上分彆有零星燈光亮著。
中間大船上，一間布置簡單素淨的房間內。
李老頭正和一人對飲。
“師兄，你收了個弟子？恭喜，恭喜。”
李老頭對麵，坐著一名看起來三十多歲，相貌儒雅清俊，一身書卷氣的男子。
“與你何乾？南宮，你彆想打他的主意。”
李老頭翻著白眼，一臉警惕的道。
儒雅男子正是斬妖司漁陽首座南宮雲起。
“師兄，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那小子好歹也是我師侄，我就是替師兄高興，這麼多年了終於找到一個傳人。”
“把你想成什麼人？我看著你用不到十年時間，一步步從一名普通斬妖衛坐上斬妖司漁陽首座的位置，心機手段老頭子平生僅見，哼！哼....”
老頭嘿嘿冷笑。
南宮雲起給老頭倒上一杯酒，無奈的道：
“師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要是手不夠狠，心不夠黑，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師兄捫心自問，這麼多年師弟這些心機手段可曾用在師兄身上半分？”
“以前沒有，以後誰說的準。”
老頭並不領情。
“師兄代師傳藝，恩同再造。當年在亂武海，要不是師兄舍命相救，師弟我這條命早都交待了，哪還有今天的斬妖司漁陽首座？
師兄也因此重傷難愈，境界跌落，隻能寄情於丹道。我南宮雲起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不是恩將仇報的白眼狼。”
說到這裡，南宮雲起臉上閃過一片黯然。
“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你要是還記著師兄的好，就不要打擾老頭子和那小子，師兄就謝天謝地了。”
老頭語氣蕭索，聽到亂武海時，臉上有些不自然。
“聽陸川說，我那師侄武功不怎麼樣？”
南宮雲起看老頭的神情，趕緊轉移話題。
“煉丹天賦不錯，武功上不了台麵，外煉都沒入門。我老頭子這身煉丹術能傳下去就不錯了，師門傳承就靠你了。”
老頭一聲長歎。
南宮雲起搖搖頭道：
“我無時無刻不想把師門傳承發揚光大，隻是前路艱難，這些年我陸陸續續也收過一些弟子，可終究隻是徒勞。
當年師兄收留我，代師傳藝，也是想讓本門傳承在我手上重現昔日的榮光，隻是....師弟愚鈍，終究是辜負了師兄。”
老頭看著南宮雲起，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柔和。這師弟在外人眼中是風光無限的斬妖司首座，少有人知的是，他也是一名武癡。
當年老頭收下南宮雲起，代師傳藝，就是看中了他的天份。
“儘人事，聽天命吧，彆勉強了，人力終究難敵天數。”
老頭把杯中酒一飲而儘。
南宮雲起默默陪了一杯。
“師兄收了個徒弟，做師叔的總得送份見麵禮吧？”
南宮雲起笑道。
“不缺，不稀罕。”
老頭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南宮雲起不理會老頭，把玩著酒杯，自顧自的道：
“讓那小子進一趟雲池秘境怎麼樣呢？”
老頭眼神中閃過一抹異色，捏著胡子道：
“你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