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能量實在太龐大了,如奔騰咆哮的巨浪持續不斷的衝擊著紀野的一對蟲臂。
但他蟲臂裡蘊含的能量早達到了極限,無法融合更多能量,雙方形成了角力,勢均力敵,漸漸陷入膠著狀態。
紀野明白,如果無法衝破這種膠著狀態,他想要突破“亞成體”就將失敗,反之,能衝破這狀態,就將成功突破。
時間在慢慢流逝,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雨完全停了,夜色卻越發深沉。
不知過了多久,處於冥想深處的紀野若有所感,感覺體內洶湧咆哮的能量像找到了宣泄口,開始源源不絕的湧入蟲臂。
原本體內的膠著狀態,終於被他衝破了,“亞成體”的極限打破,他終於要突破晉升,進入成蟲進化的第四階段。
隨著源源不絕的能量被蟲臂融合消化,兩隻蟲臂開始了蛻變。
原本隻有兩隻蟲臂能伸出體外,現在蟲臂之後連接的肩膀、前胸、後背都開始有意念體的延伸物出現,形似甲蟲的堅硬外殼,通體漆黑,連接著兩條蟲臂,往外膨脹,很快就將馬傑這身體的前胸後背都覆蓋籠罩起來。
現在,紀野能延伸出體外的意念體延伸物,由原本的兩條蟲臂變成了半個蟲體。
他體內積蓄的強大能量,在不斷被損耗,這些能量源源不絕湧入蟲臂,再順著兩隻蟲臂凝聚形成這可以覆蓋保護他上半身的堅硬蟲殼。
這消耗龐大能量形成的漆黑蟲體,其防禦力和堅韌強度,都超出了想象,他的一對蟲臂在這突破過程中同樣不斷融合更多能量。
漸漸的表麵出現無數細小裂縫,外麵一層蟲臂竟然粉碎剝落,裡麵蛻變形成一對新的蟲臂。
新的蟲臂雖然長度沒有增長,但表麵卻變得越發烏黑發亮,雙臂外側長出更加猙獰可怖倒刺,形似鋸齒,閃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這一對新蟲臂也變得更強大了。
馬傑體內,紀野的意念體在不斷融合更強大的能量,和馬傑的身體一起,都在持續強化。
“兒啊……”
突然,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響起。
事出突然,處於突破中的紀野心頭一震,猛地從冥想中被驚醒過來,體內能量頓時混亂,互相衝擊,他那剛剛出現的上半身蟲體頓時煙消雲散。
一股氣血衝了上來,他難受得張開嘴巴,那血差點噴了出來,又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紀野臉上露出驚駭神色。
這是馬傑媽媽的聲音。
他驚駭中顧不得再修煉,忙著睜開眼睛,四處察看,四周一片寂靜,隻有馬曉琳和那農夫默默守在一邊的街角,馬太婆和老秦等人已經不見了。
“怎麼回事?剛剛那聲音……是我在冥想中生出來的幻覺,還是她真的沒死絕?”
紀野驚疑不定,默默內視自己意念體,此刻意念體內能量混亂,互相衝擊,情況變得十分嚴重,這情況類似那《黃帝內經》中所說的走火入魔。
紀野知道不妙,忙收斂心神,不敢亂想,現在最重要的是控製體內混亂的能量,將其平息下來。
良久之後,紀野體內原本混亂不堪的能量終於安靜下來。
感受著能量緩緩與意念體在融合著,紀野暗暗籲出一口氣,還好,這成熟期算是穩下來了。
在剛剛的調息中,除了混亂能量外,他仔細感應身體內外,並沒有什麼發現。
隻是心中湧出一絲若有若無的不安,這是他的意念體在不安。
“看來……這城隍怕是沒死絕,馬莊不能再待了……”
紀野沉思之後,站了起來,看向那座城隍廟。
城隍廟內城隍爺的泥塑雕像已經碎裂了,原本籠罩的煙霧也消失了,但紀野心頭的不安卻沒有消失。
看到紀野醒了,待在街角的馬曉琳和道一也站了起來,他們留守這裡,就是為了替紀野護法。
至於馬太婆受傷最嚴重,已經休息去了,她的四個弟子在老秦的帶領下,在村邊挖了一個更大的坑,將今晚死在馬莊的人,不分無常還是和尚都掩埋了起來,
否則等到白天,馬莊村民醒了,看到滿村屍體,必然要引起軒然大波。
換了以前,都是無常來善後,但今晚連無常的兩個首領都逃了,隻怕暫時是沒人來了,他們隻能代勞。
紀野快走過了過去,盯著道一和馬曉琳道:“你們剛剛有聽到什麼嗎?”
馬曉琳愕然道:“什麼?”
紀野道:“我說的是女人聲音,馬傑媽媽的聲音。”
道一搖搖頭,馬曉琳驚異道:“她不是死了嗎,連屍體都被埋了。”
紀野看著他們,臉色慢慢陰沉了下去,這麼說,剛剛這聲音隻有自己聽到了。
“你奶奶呢?接下來她有什麼打算?”
紀野知道馬莊不能待了,隻是不知道馬太婆等人的計劃,他剛剛一直在修煉,還不知道瞎眼老道建議他們前往太一觀的事。
“奶奶說我們都要去太一觀。”
“太一觀是哪裡?”紀野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在銀山深處,奶奶就是太一觀出來的,嚴格說起來,我和道
一師伯都是太一觀的弟子。”
道一的師傅是馬太婆的師兄,道一雖然比馬曉琳大了不到十歲,但輩份卻比她高一輩,馬曉琳得稱他為師伯。
紀野聽到這裡就明白了,這能教出瞎眼老道的和馬太婆的太一觀自然不簡單,馬太婆也知道馬莊不能待了,這是要躲回師門求庇護。
“走吧,我們去找奶奶,大家都在待你。”
馬曉琳說了一聲,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紀野點點頭,跟在後麵,現在他也不知道去哪,安城是肯定不能回的,今晚無常在馬莊死了這麼多人,謝家必然要報複。
金剛智寺也死了一群和尚,連主持廣智大師都交待在了這裡,隻怕也不會善罷乾休,目前跟著他們前往太一觀倒是個不錯選擇。
來到馬太婆家,馬太婆正在休息,老秦帶著她的四個弟子埋好了人,也回來了。
這四個弟子中,紀野認識其中的馬健飛和朱大成,另兩個不知道名字。
至於還有一個他記得名字的陳元,已經死了。
老秦替馬太婆紮了針,她臉色看好了一些,原本的衣服濕透了,她已經換上了一套乾淨衣服。
“大家收拾好了就一起離開這裡。”馬太婆看著紀野道:“這馬莊不能待了,現在不隻是謝家,還有佛門也有可能會牽怒到我們,現在隻有我的師門,銀山的太一觀能與他們抗橫,我們需要儘快趕到那裡。”
紀野嗯了一聲,他知道現在沒有更好選擇,眼下隻能先去這太一觀看看,之後再隨機應變。
他回到老秦家,換上一套乾淨衣服,他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最多就是帶上原本屬於馬傑的幾套衣物,還有那個馬曉琳替他取回來的收音機。
將幾套衣物和收音機打包帶上,老秦一邊收拾各種藥物,一邊唉聲歎氣,這藥房裡滿是他這些年積蓄下來的藥材,但卻無法全部帶走,看著這個也不舍得,那個也不舍得。
最終磨蹭了半天,足足裝了兩大包。
走出藥房,老秦盯著那掛在大堂牆壁上的城隍神的畫像,猶豫了一下,終於將其取了下來,卷起收進包裹裡。
他這些年陪著馬太婆信奉城隍老爺,數十年下來,早成了習慣。
不論這活過來的城隍是什麼,他骨子裡還是信了城隍老爺,這已經是一種精神寄托。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