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男拚命掙紮,但他驚恐的感覺到了下方的裂縫裡產生一種可怕的吞噬力量。
這力量不斷將他的身體往下拉扯,任他如何拚命掙紮,都無法逃脫出去。
“救我——”章男滿臉恐懼,拚命的朝著清元道長嘶吼。
“我們是同伴啊——”
章男嘶吼,這裂縫下方隱藏的東西不隻在拉扯他的身體,還有意識靈魂。
清元道長冷冷一笑,道:“山神需要你的血肉和靈魂,這樣你也算是發揮了作用,不枉我救你一場,否則,你被那鬼差帶到蟲界,被那些蟲師研究,你將生不如死……”
“說起來,你應該感謝我,你這條命原本就是我救的,現在,我隻是再拿走……”
章男滿臉的恐懼變成了怨毒,他死死的盯著清元道長,身體在不斷的扭曲變形,開始漸漸往地麵的裂縫深處陷入。
他絕望了,知道自己死定了。
“我詛咒你不得好死,你一定會死得比我更淒慘——”
章男發出充滿怨毒的詛咒,突然在骨頭碎裂的聲響中,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有大量鮮血從裂縫裡噴湧而出,而章男的身體,已經在裂縫裡消失不見。
清元道長臉上露出興奮神色,道:“山神,這可是一個待在佛門很多年,擁有強大法力的祭品,你一定會滿意的——”
在他的興奮聲音中,原本漸漸安靜下來的地麵突然再次劇烈搖晃震動,地麵的裂縫在不斷擴大,漸漸往上隆起。
四麵八方原本滾滾而出的煙霧正在倒流,不斷朝著這地麵的裂縫裡收縮。
似乎這地底隱藏著的存在,正在吞噬籠罩整個銀山的能量,它將要真正爬出大地,蘇醒了。
清元道長卻臉色一變,失聲叫了起來:“不好!”
他千算萬算,一心想要喚醒隱藏在地底的“它”,用“它”來對付紀野等人,卻不知道“它”一旦蘇醒,第一步就會將原本籠罩銀山的能量吞噬進自己體內。
失去山神力量的銀山,隻是一座普通的山,又如何能將紀野等人困在其中?
而一旦讓紀野等人逃出銀山,他們就能與外界聯係,那麻煩就大了。
此刻紀野等人正在煙霧之中,不斷朝著前方推進,雖說集合了眾人力量,但想要將這煙霧撕開,眾人依舊感覺到了巨大阻力。
不想異變突生,原本四周翻湧著的煙霧突然如潮水般的退去,四麵八方煙霧都在朝著遠方傀儡村的方向而去。
隨著煙霧退潮,眾人看到了四周的樹林,更看到了在他們前方有一條山路,這條山路,正是他們進入銀山時走過的路。
原本他們迷失其中,怎麼也找不到這條山路,而現在,這山路就在眾人前方。
“快——”
馬太婆焦急的叫了一聲,第一個衝了出去,朝著那出口的山路奔去。
眾人紛紛緊跟其後。
“山神正在吞噬四周能量,它快要醒了,快逃——”
此刻沒有了煙霧阻擋,出口的山路也出現在了前方,眾人全都開始狂奔。
沒有人再誦念城隍咒,紀野感覺體內原本沸騰的城隍力量,頓時衰減,連那一直懸浮著的城隍畫都落了下來。
老秦忙著上前將其接住,重新收起帶在了身上。
紀野感覺到了說不出來的疲憊不堪,雙腿像灌了鉛般的沉重。
剛剛所有力量都集合在了他的體內,對抗銀山的山神,現在這力量衰減,他才感受到了自己的疲憊。
身子一晃,差點摔倒,突然有人上前,一把將他扶住,正是螢光。
螢光一言不發,立刻就將他背了起來,再一個箭步,追著馬太婆朝前方衝去。
她已經是成熟期的強者,現在完全爆發實力,就算背著紀野,其速度也超過絕大多數人。
紀野暗暗點頭,螢光的表現讓他欣慰,代表她一直在默默關注自己,看出自己體力不支,這才能立刻上前扶住自己。
此刻,原本籠罩整個銀山的煙霧已經集中到了整個傀儡村,清元道長處於其中,感覺中心區域的能量太過恐怖,他也不得不後退避讓。
“該死的,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他明白一旦沒有了煙霧阻擋,紀野等人肯定會以最快的速度逃出銀山。
紀野趴在螢光背上,默默感受著體內有些混亂的能量,突然,他看到了一輛中巴車。
這輛中巴車正是他們當日乘坐前來銀山的那輛,之後因為山路變窄,中巴車無法通行,他們就將這輛中巴車遺棄在了這裡,想不到幾天過去了,這輛中巴車還放在這裡。
看到這輛中巴車,紀野輕輕籲氣,明白他們總算是逃出了銀山,接下來隻需要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就能抵達銀山縣城。
一百多人自然不可能都乘坐中巴車,絕大多數人都是步行順著山路往縣城的方向狂奔。
隻有幾個受傷的人和各方的首要人物,才有資格乘坐中巴車。
螢光背著紀野,當先上了車,除了他們外,另有馬太婆,受傷的謝一塵,葛通、林素道人,道一等人。
馬太婆的弟子伍興元發動車子,因為道路太窄,無法掉頭,暫時隻能順著山路往後倒去,一直倒到寬敞些的地方,這才能掉頭,之後中巴車開始加速,朝著銀山縣城駛去。
逃出銀山,眾人發現遠方的天邊已經隱隱出現一絲光亮,這代表著天快要亮了,這恐怖動蕩的一夜,終於快要結束了。
“最後那煙霧為什麼會突然退去?”謝一塵看向馬太婆,道:“是因為那山神將要完全醒來?”
馬太婆點頭道:“不錯,山神一旦蘇醒,第一件事就是將這些能量都吞噬進自己的體內,所以我們才能逃出來。”
螢光臉色微變道:“山神真的醒了?那會不會追殺我們?”
馬太婆搖頭道:“可能性不大,像山神或土地神之類都是有區域限製,這銀山的山神是因為銀山而存在,銀山的上千村民信仰的本質也是神格化的銀山,這銀山既成就了它,但同樣也束縛了它。”
“所以在銀山,它很強大,幾乎無法被打敗,但同樣的……它隻怕也很難離開銀山……”
聽得馬太婆的解釋,螢光是第一次聽說,但她還是比較相信馬太婆說的話,微微鬆了口氣。
葛通道:“這麼說來,我們隻要逃出銀山,就都安全了。”
馬太婆嗯了一聲道:“暫時來看,是這樣的,但清元道長卻不受這個限製,他可以離開銀山自由活動,論個體實力,他隻怕比我們所有人都強,之前我們能擋住他,全依靠我們聯合在一起,激發了紀野體內的城隍力量,如果沒有了城隍力量保護,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
受傷不輕的謝一塵突然冷笑一聲,道:“隻要離開了銀山,就是他的死期。”
他一邊說一邊從身上摸出手機。
之前受困於銀山,因為山神力量的乾擾,連信號都沒有。
現在出了銀山,沒有了山神力量乾擾,謝一塵發現手機信號恢複了,立刻拔通了電話。
車上眾人都明白,謝一塵在聯係省城幽都的謝家總部。
白無常謝家能控製半個幽州,絕不可能隻有眼下這點實力。
紀野靠在螢光的身上,感受著體內混亂的能量慢慢平息下去,雖然疲憊不堪,但他卻依靠強大意誌強撐,而且在不斷的調息意念體內充盈翻湧的能量。
他明白,雖然剛剛的遭遇對他來說極為凶險,畢竟一旦承受不住那城隍的力量,自己的意念體有可能崩潰,但同樣的,這也是次機遇。
如果能把握住,將這些體內沸騰的能量平息下來,化為己有,自己體內的能量積蓄應該就能達到成熟期的極限,到時再借助與螢光雙修,他就有可能突破成熟期,達到成蟲的第五階段,不完全態。
謝一塵拔通電話,車上眾人都安靜下來,默默聽著,紀野同樣在關注。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