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哦?武司空?”
洛陽燈會上,寧子期本想帶著樊靈兒逛逛夜市,品嘗品嘗洛陽特色食物,以此放鬆心情,不曾想剛剛踏入洛陽城,就在景陽路上撞上了熟人。
“武司空看來最近閒適下來了,竟然沒有陪著你們家章五郎去瀛洲。”寧子期帶著樊靈兒來到武三思身前,見識過寧子期身手的武三思誤以為寧子期要對自己出手,膝蓋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大人哪裡的話,侍郎大人自有要事要做,我等不便跟隨。”
武三思強忍著雙腿打顫站起來,正想與寧子期寒暄,突然意識到一件可怕的事情,章五郎去瀛洲的消息隻有寥寥幾人知道,眼前這人如何得知?
難不成章五郎和他身邊還有寧子期他們派來的暗探?普天之下,除了不良人之外沒有人能在章五郎的眼皮子底下刺探情報,加上寧子期似乎還與國師袁天罡有關係……
這豈不是說,國師沒有真正如他所說的那樣辭官!他下了一盤大棋!他在釣魚!那自己和章五郎合謀軟禁武皇、偷偷煉製不死藥的事大帥豈不是一清二楚!
想到自貞觀年間就流傳出的不良人的赫赫威名,以及國師袁天罡手段之殘忍,越想武三思越心驚肉跳,不知不覺間冷汗已經爬滿了他的額頭。
雖然寧子期不知道為什麼武三思突然恐懼起來,這份恐懼來源於他內心深處,而且恐懼的對象中裡還有著自己的身影,但上門的機會他是必然會牢牢把握住的:“武司空若有空,不如我們聊聊?”
“大人相邀,豈敢不從?”武三思回答的很快,當即叉手一拜。
“你可有自己的產業?我不希望接下來你我的對話有第三個人聽到。”
“大人放心,這邊請!”武三思恭敬的將寧子期和樊巧兒二人引到自己的馬車上,他自己則是駕轅執鞭,充當起了馬夫的角色。
馬車裡,樊靈兒還是沒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小聲問道:“爺,那人是誰?為何對你畢恭畢敬的?”
“一介匹夫,不足為我道。”
當時安樂閣被屠,樊靈兒在房間裡就被寧子期打入符籙進入了假死狀態,直到被寧子期救出帶走,既沒見過武三思的樣貌,也沒聽過他的聲音,不認識也實屬正常。
“哦~”
寧子期沒有故意避諱車外的武三思,武三思自然能聽到寧子期對自己的評價,但這並不能使他有一絲一毫的憤怒。
被人罵兩句又不能讓他少一塊肉,唯一重要的,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維持住自己的權勢,其他的,都可以不用理會。
身為武則天親侄,他先後為武則天的兩任麵首鞍前馬後,在他們麵前比奴仆都還要卑微,那種折辱他都忍得住,又何況如今。
“大人,到了。”一刻鐘的功夫,武三思駕著馬車在弄堂裡七拐八繞,來到一處寺廟,廟裡黑漆漆的,連一根蠟燭都沒有。
隻見武三思從袖子裡取出一個火折子,吹亮後在神像後點燃一個燭具,等到燭具中的燈油順著暗槽流入神像座下蓮台,武三思才伸手轉動燭具,隨著機樞聲響起,密室的大門出現在三人眼前:“大人,夫人,二位請。”
“武司空倒是有處好地方。”寧子期打量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四周,密室裡各類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地下還有密道,不知通往哪裡。
“大人說笑了,狡兔尚有三窟,下官這也是未雨綢繆。”武三思陪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