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奧斯本打開臥室的燈之後, 便緩步走到床頭的抽屜前,拉開抽屜, 取出煙盒,從這盒許久不抽的香煙裡隨意地抽出了一支, 叼在了嘴裡,愣了愣,然後又滿屋子地找打火機。十分鐘後,他終於在自己書櫃的第三層找到一個差點沒氣的打火機, 艱難地點燃了香煙, 吸了一口, 尼古丁的味道從嘴裡蔓過鼻腔, 帶來一股久違的辛辣,然後又從鼻間呼出, 在臉頰旁氤氳出一股霧氣來。
抽了第一口煙,他才感覺到稍微放鬆了一些, 隨後走到了落地窗前,盯著玻璃上自己的投影看了半天, 任由煙灰從他指間掉落, 絲絲灑在他腳下的手工地毯上。他看著玻璃上的倒影看了會兒, 然後用嘴叼著煙,原本拿著煙的右手解開了左手襯衣的袖口,將袖子往上挽起, 在看見手肘上一道長約三寸的傷口時, 皺了皺眉。
這是今天下午, 他與蜘蛛俠搏鬥時為了躲避蜘蛛俠的攻擊而被碎玻璃劃傷的,他倒沒有覺得很疼,人體強化藥劑除了賦予他遠超常人的體魄和體能之外,也賦予了超強的自愈能力;他也不是因為受傷而不滿,自有掌控紐約的野心以來,他早就做好了受任何傷害的準備。
隻不過,他無法接受自己所認為的萬無一失的計劃被計劃之外的人所破壞,首先是那個收到水平儀炸/彈外賣卻奇跡般沒有當場引爆的斯塔克集團員工,再來便是阻止他乾擾鋼鐵俠的蜘蛛俠,最後,便是將他最後部署的武裝特工一一擊破的,原本不應該出現在紐約市的蝙蝠俠和紅頭罩。
他想到這裡,咬了咬牙,將嘴裡已經隻剩濾嘴的香煙吐到了地毯上,陷入黑暗之中的眼睛裡泛起陰翳,受傷的那隻手也緊緊攥起了拳。
而這時,他聽見身前落地窗的玻璃傳來了輕微的敲擊聲,他往後退了一步,才抬起頭來,室內微弱的燈光隻能照出落地窗外一張帶著眼罩的麵孔,這是一張輪廓相當完美的麵孔,就算眼部蒙著礙事的眼罩,依然能看出這是一個非常年輕漂亮的女人。
隻不過諾曼.奧斯本此刻絲毫沒有因見到美人而欣喜,他皺緊了眉,眼中滿是戒備,而那個騎著掃把漂浮他臥室窗外的女人卻是滿臉嬌俏可人的微笑,她伸出右手,朝諾曼揮了揮手,跟普通人打招呼沒有任何區彆,而下一刻,她正朝諾曼揮著的手憑空抽出了一把撬棍,而她另一手也往上,雙手握住撬棍,對著落地窗玻璃掂了掂距離,
下一刻,他專門訂做的鋼化玻璃化成一片片碎裂,在他的臥室四散濺開來,他在急速後退的同時,也從腰間摸出了槍,然而還沒等他將槍口對準窗戶,一個冰涼的東西,已經架在了他的肩頸處。
諾曼對這個溫度以及這個觸感無比熟悉,架在他脖子上的是槍,並且還是他曾經慣用的M1911手/槍。
既然對方沒有立即開槍,那說明對方並不想立即殺掉自己。
諾曼迅速冷靜下來,沉聲說道:“隻是我們沒有達成合作意向而已,已經嚴重到夜巫女親自到我家來企圖殺掉我嗎?”
“奧斯本先生……或者說綠魔先生,你已經猜到了我並不會殺掉你的,不是嗎?”對方笑意盈盈地說,“我現在是不會殺掉你的。”
“那……”諾曼拉長了尾音,微微扭頭,用眼角餘光看向站在他身後的夜巫女。
他以前一直認為夜巫女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惡作劇愛好者而已,就像是皇後區那個總是跟各類偷雞摸狗的小賊們周旋的蜘蛛俠一樣,但是他曾經的合作夥伴洛基倒是對這個人很感興趣,並在最終計劃失敗,被雷神托爾帶回阿斯加德之前,用自己分/身告訴他,如果想獲得由鋼鐵俠保管的洛基權杖,那麼需要爭取夜巫女的幫助。
諾曼雖然對夜巫女仍舊是嗤之以鼻,但是邪神洛基的話,還是讓他多少上了一點心。
於是他專門去了解了夜巫女的都市傳說,並且在一家咖啡店找到了那個總是被夜巫女打進整形外科的倒黴蛋,給了對方一筆錢,讓他繼續出沒在自己經常遭遇夜巫女的地點。
他當時看著對方拿著錢,既欣喜又恐懼的樣子,隻覺得好笑,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而已,居然也能讓一個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十幾年的中年人怕成這個樣子。
“夜巫女真的很強。”那個人看他提起夜巫女一臉不屑的樣子,便小心翼翼地說道,“這真的是一個很強的犯罪分子……”
“犯罪?”諾曼當時笑了一聲,彈了彈手中香煙的煙灰,“她犯過什麼罪?有資格被稱為紐約的犯罪分子嗎?”
夜巫女可能並沒有資格,但她絕對有這個能力。
這一點,也是在他初會夜巫女時所認識到的,他本以為使用過人體強化劑之後,自己的戰鬥能力可以說算得上很強了,但是仍然被夜巫女的槍指中了頭顱,並且被叫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而這次,對方在瞬息之間移動到了他的身後,並且用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一切,都是一個看上不過二十來歲的小姑娘所為。
“綠魔先生是在好奇我為什麼會知道您的真實身份嗎?”夜巫女笑著說,“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未知的事情了,隻不過剛好我所知道的,比綠魔先生知道的,要多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我好奇的也不止是這一點。”諾曼.奧斯本也跟著笑了一聲,“看樣子,夜巫女是來為今天的事情討一個公道的?畢竟你是斯塔克集團的員工,而我今天差點把斯塔克集團炸成一堆碎磚。”
“不止哦。”夜巫女的右手食指輕輕搖了搖,“還有我可愛的同事們,腿部中槍的感覺不是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