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是一個流傳了千千萬萬年的令人癡迷而又不解的話題。
無論是蘭斯洛特對桂妮維雅的癡戀, 還是阿波羅對達芙妮的追逐,又或者是迪盧木多對公主的守護, 這些愛情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的詩人, 創造出了更多更豐富的愛情故事, 使得每個人都在期盼愛情。
隻是曾經的布魯克林死亡騎士羅茜.瑪瑟斯看多了彆人一邊拎著伏特加噸噸噸一邊向她哭訴愛情傷人傷己之後,對於“愛”,也就理解成了一種會使人心智失常的情感。直到她跨上那輛準備送餐的摩托車,然後再被一輛貨車迎麵撞上, 她都沒有經曆過愛情。
以至於, 老板托尼的那句話, 她足足花了十分鐘, 才消化完畢。
消化完畢之後, 她右手握拳放在唇邊, 乾咳了兩聲,說:“說, 老板,你又看上哪位女明星了, 需要我去打電話邀約嗎?”她說完最後一個字,又覺得不太對勁, 連忙扭頭看向車窗外。
自從成為托尼.斯塔克的秘書之後, 羅茜坐在副駕位的次數寥寥可數, 坐在托尼老板的車的副駕更是首次,隻不過此時的她卻沒有心情去細細體驗,隻是透過副駕位的窗玻璃, 看著對麵街口雜貨鋪前正在踮著腳給老板零錢的小孩子發呆。
布魯克林死亡騎士正在她的內心裡開著哈雷摩托上躥下跳,然後一個急刹車,摘掉頭盔,向天大吼:“羅茜.瑪瑟斯!你這個笨蛋!你不要相信托尼.斯塔克那個花心大蘿卜!”
羅茜長呼出一口氣,將皺在一起的五官舒展開來,然後扭過頭來,笑著說:“需要我去要電話號碼嗎?”
說完,她就保持著笑容,正視著老板的眼睛。
此時此刻的托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的鼻梁上沒有架著那副慣有的茶色墨鏡,那雙焦糖色眼睛沒有任何阻隔地看著她,像是她的臉頰在這個時候生出了一朵花。
羅茜臉上強裝出來的笑容漸漸垮了下來,她甚至感受到了一種讓她陌生的無措感,她反射性地往後縮了縮,身體幾乎貼在了車門上。
“老板?”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都比平常變弱了幾分。
幾秒之後,托尼坐直了身,拉下了手刹,說:“先不多說了,送你回家,你徹夜未歸,瑪瑟斯先生和瑪瑟斯太太很著急。”
羅茜點點頭,也不想去分辨自己內心這樣複雜得過分的感情,便側過臉去看向前方。
而這時,她的眼角餘光忽然感覺到了突如其來的一道陰影,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受到了臉頰上柔軟而溫暖的觸覺。
下一秒,汽車啟動,馬達轟鳴著,帶著一顆像是在被機車□□撞著的心臟,駛離了哥譚市的貧民窟街口。
羅茜.瑪瑟斯秘書又獲得了三天假期,不過這次不是帶薪病假了,老板托尼.斯塔克親自將人事部主管蘭伯特女士叫到了董事長辦公室,指著辦公室外原本屬於董事長秘書的那個空蕩蕩的工位,麵無表情地說瑪瑟斯秘書請了三天事假,工資照扣。
而因為“臨時去大學同學家睡了一覺沒有告知父母而讓父母好生擔心”的羅茜,在被瑪瑟斯太太聲淚俱下的一番行為教育之後,灰溜溜地竄到了自己的房間,換上了睡衣,然後整個人砸進了床上。
她腰間的傷還在隱隱作痛,但至少不會影響她的行動;而自己的這張小床,雖然充斥了那些曽令她嗤之以鼻的可愛元素,但躺上去是真的比傑森那張帶著煙味的床要舒服得多的。她縮進被子裡,愜意地歎了一口氣,然後在被子裡將自己的身體團成了小小的一團。
在當年父母剛過世沒多久,她就被娜塔莉亞姨媽接去了赫爾森,那個時候的她雖然還不太記事,卻牢牢記住了每天夜裡娜塔莉亞為了哄她乖乖入睡而講的那些睡前故事;赫爾森的床頭燈不如曼哈頓的溫暖,床上也沒有孩子們都喜歡的泰迪熊或者是hello kitty,但是她特彆喜歡將身體團成小小的一團,縮在被子裡,然後沉入娜塔莉亞口中那些瑰麗奇幻的故事裡。
在哥譚市的慈善拍賣會上拿到那條本應屬於娜塔莉亞的鑽石項鏈後,她確實也想過,娜塔莉亞是否會在這個世界的某一端,有著同樣的名字,同樣的臉,卻有著不同的經曆。
隻是沒有想到,她會在住在哥譚市貧民窟的傑森的床頭抽屜裡,看見那個女人的照片。
那個跟娜塔莉亞有著一模一樣的臉的……存在於這個世界的陌生女人。
羅茜搖搖頭,將臉埋在了枕頭裡。
大概是因為前一個晚上和這一個早上都太過混亂,她將臉埋在枕頭裡沒多久,就陷入了昏睡中,昏昏沉沉間仿佛看見了正背對著她,哼著歌在廚房忙活的娜塔莉亞,恍惚間看見了客廳裡那瓶開著正好的風信子,她像是被那摸藍色給刺到了眼睛,閉著眼往後退了兩步,後背卻正好撞在了一個人的胸膛。
那個人順勢將她攬入懷中,然後用低沉而溫柔的嗓音對著她的耳邊說:“我是真的喜歡你,彆不信我,好不好?”
那個聲音像是一道電流一般從羅茜的頭頂一路躥至腳底,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床頭燈柔和的光線將她從虛幻而縹緲的夢境中拉了出來,她坐在床上,劇烈地喘了幾口氣之後,才發現,此時已經窗戶外麵已經天黑了,她盯著窗戶外麵那幢燈火漆黑的奧斯本宅看了會兒,才慢吞吞地從床上下來,離開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