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梟見他的話沒惹哭夏汐諾,這才接著說道:“他讓人把我背上車,帶到他的駐地,我以為他會找我談話,給我做思想工作,可是他並沒有,他讓人給我送飯,卻從來沒來看過我。我摸不透他的脾氣,不敢有大動作,於是我接著絕食。前前後後餓了四天,就在我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他來了,還給我帶來一碗皮蛋瘦肉粥和幾樣小菜。他放下飯菜,也不勸我吃,就坐在那玩手機,沒一會兒,我聽見了一個稚氣的聲音喊他爸爸。”
夏汐諾一怔,“原來你就是那個爸爸讓我勸他吃飯的哥哥!”
厲梟微挑了下眉梢,“都過去這麼久了你還記得?”
“因為你是個不聽話的哥哥,還要讓小孩哄你吃飯,我當然記……”夏汐諾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止住了聲音。
厲梟笑了笑,“怎麼不說了?你那會兒可不是這樣。”
“我那會什麼樣?”知道他是那個要自己哄著才肯吃飯的哥哥後,夏汐諾的膽子多少大了些。
“奶凶奶凶的!”
“噗——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凶了我半天,最後還威脅我說,我要是再不吃飯,你就變成大灰狼咬我。”
夏汐諾捂著嘴就笑了。
“其實我那會早就餓的不行了,但是要是夏凱大校勸我吃飯的話,我肯定不會吃,他把你拉來勸我,剛好給了我一個台階。”
“你還真夠擰巴的!”
“我承認,我是有點擰巴,明明心裡不是那麼想的,可就是喜歡跟人對著乾。”
“那你在部隊這兩年都是跟我爸對著乾的?”
“沒有,因為他根本就不給我對著乾的機會。我是他的勤務兵,可他從來不指使我乾活,桌子自己擦,地自己掃,飯自己打,就連水都是他自己倒,他不僅自己倒水喝,還給我倒,於是,我成了他身邊的擺設。要是彆人這麼做,我一定會認為他是礙於我爸的麵子才這麼做的,可是我知道夏凱大校不是那種趨炎附勢的小人,慢慢的我自己受不了了,就搶著乾活,但是我還是不願意跟他說話。”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們之間應該出現了什麼轉機,才讓你願意跟我爸說話了。”
“對!是有這麼一個轉機。有一次,我開車送他去總部彙報工作,結果走到半路上,突然下起了大雨,那會兒天陰的就跟墨染似的,夏凱大校讓我路邊停車,我剛要打輪把車停到路邊,一輛大貨車迎麵開了過來,眼看著兩輛車就要撞在一起的時候,夏凱大校用儘全身的力氣,硬是把我從駕駛座拖到了後座,還用身體護住了我。那天,要不是他救我,我可能早就沒了。”
“那你和我爸是不是都受傷了?”夏汐諾緊張的小臉都紅了,關於車禍的事,父親一個字都沒跟她和媽媽提過。
“我隻是受了點輕傷,夏凱大校右腿骨折,後背被玻璃劃出好幾個大口子。車禍現場很慘烈,兩排座的車硬是被擠成了單排座,我們倆能活著還沒落下殘疾也算是萬幸。他怕你們知道後會擔心,就打電話跟你媽媽說有任務要一個多月才能回來。”
夏汐諾苦澀的笑笑,“他經常一兩個月不回家,他隨便找個理由我和我媽都不會起疑。”
“我也是跟在他身邊的時間長了才知道,他給家裡打電話總是報喜不報憂。”厲梟低歎了聲,“出院以後,我再也沒鬨騰過,還儘量的乾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我父親知道我的變化後,來部隊看我,我跟夏凱大校說不想見他,你父親沒強迫我,也沒有問我原因,他隻是給了我一本日記讓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