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氣得渾身都在哆嗦,“一萬兩,瀾丫頭,你怎麼不去搶?”
謝瀾臉上的笑意一斂,“怎麼,我身為謝家嫡長女,我爹養我不是應該的嗎?怎麼到了你嘴裡就成了搶?”
“謝瀅自小在府裡長大,有爹寵著。自小錦衣玉食,每月有十兩月銀不說,一年四季的衣裳以及頭麵首飾,花的何止一萬兩。
她一個繼室生的,這些對她來說,就是應當應分的?
而我作為嫡女,十四年來,謝家不曾養育過我一天。那一萬兩,本就是我應得的,我現在不過是要拿回屬於我的銀錢而已。”
謝瀾一臉委屈看向謝長亭,“爹,還是說,你也認為我是在搶,那一萬兩不該給我?”
謝長亭悔得腸子都青了,他為什麼要說一年五百兩撫養費?
他雖然為官多年,但那點俸祿還不夠他自己花用,彆說他沒有那麼多銀錢。就算有,他也不可能拿去養謝瀾。
可話是他親口說的,想要否認都不行。
“瀾丫頭,你是爹爹的女兒,養你自然是應該的。隻是,爹現在手中沒有那麼多銀子。”頓了頓,謝長亭從袖袋裡拿出一百兩遞給謝瀾。
“這錢你先拿去花用,其餘的錢,等爹手頭寬裕了,再慢慢補回給你可好?”
柳氏暗中鬆了一口氣,方才是她急糊塗了。
謝長亭根本就不待見這個小賤人,怎麼可能會給她那麼多銀錢。
“瀾丫頭,一百兩不少了,普通人家一年到頭都賺不了十兩。你爹肩負謝府的重擔,上上下下都要靠他養,謝府的銀子可不是大風刮來的。”
謝瀾暗中冷笑。
謝長亭一個七品主薄,俸祿不多。養一個閨女一年或許不會花到五百兩,但區區一百兩就想打發她,這是把她當傻子糊弄。
她師傅養了她十四年,謝府卻沒有出過半文錢。
這筆錢,本就是她該得的。
謝長亭想要利用她謀取利益,卻連一萬兩都不願意出,天下哪有那麼美的事。
謝瀾沒有再爭辯。
她隻是神情平淡道,“既是如此,我也不為難父親。我這就去找個道觀借住,再去禦街上擺攤。
京城貴人多,我靠擺攤算卦,想來也能養活我自己。”
見謝瀾抬腳往外走,謝長亭額上的青筋跳了跳。
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安慰自己。
罷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一萬兩而已,等他位極人臣,想要多少財富還不是唾手可得。
“回來。”謝長亭喊住謝瀾。
轉頭吩咐柳氏,“從公中拿一萬兩給瀾丫頭。”
柳氏目光猩紅地瞪著謝長亭,聲音又尖又利,“老爺,公中哪有那麼多銀子。總共剩下三千兩,下半年全府的嚼用,還有人情往來可全都指著這點錢。”
謝長亭眉頭緊皺,神色為難看向謝瀾,“瀾丫頭……”
謝瀾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了,“父親不必為難,這錢不用給了,沒得讓人說我一回府就不顧全家人的死活,要把你們的銀錢都搶光。”
謝長亭一口氣堵在胸口。
謝瀾神色不像說笑,這筆錢他若是不給,她許是真會上街給人擺攤算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