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在榻榻米上,像是幽靈一般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麵具下本來應該看不清表情。
卻讓人坐在舞台上的“女形”感覺到這個男人在惡心地微笑。
兩人就這樣對視良久。
“女形”能清楚地感覺到今天這個男人心情不是很好,嗬嗬,這是理所當然,也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
“本部的專員來到日本,‘無意’中接到了任務,而這個任務,正巧是我的試驗場之一,”能劇麵具下的聲音平靜,仿佛聽不出情緒,“並且,就在這之前,‘收容所’內的實驗也被暴露出來了。”
“這很正常吧?蛇岐八家的人,不是傻子,那個‘收容所’的暴露是遲早的事情。”
“女形”並沒有看眼前的男人,隨口說著。他當然明白眼前男人話裡的意思。
有人故意將莫托洛夫雞尾酒泄露給本部,想將卡塞爾學院也引入局裡,打亂男人的計劃節奏。
“哼,無所謂,”男人冷哼一聲,“反正實驗基本已經完成,即使是引起了秘黨的警覺也沒什麼關係,該緊張的從來都不是我,而且我也對秘黨派來的人很感興趣。”
是的,從來都不是他,這個男人就像是吃人的鬼,他已經積攢到來足夠的資源,計劃也即將步入最後階段,無論是猛鬼眾還是蛇岐八家,任何東西對於他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棋子,不過,在榨乾價值之前,貪婪的他是不會鬆口的。
“女形”知道這個男人的貪婪,他很厭惡這個家夥,但他試過了,殺不死眼前這個男人,所以,暗地裡搞點小動作,不過分吧?
他當然也知道這個男人知道是他在背後搞鬼,但是,那又如何?他知道這個貪婪的家夥暫時還不會放過他這樣好用的棋子。
隨著夜晚的來臨,繁華的街頭本該是夜生活的開始。
可黑色的奔馳車隊像是軍隊一樣衝散了人群,打亂了人們的節奏。
數輛漆黑的摩托車像是護衛一般將車隊圍在裡麵,摩托車上的人個個黑衣帶頭盔,背上還背著鈍器。
最離譜的是前麵開路的,是一輛推土機!
無論是行人還是車流都不得不避讓著這群凶神惡煞。
車隊的正中央是一輛黑色的邁巴赫,老人沉默地望著窗外繁華的街景,回想起自己的過去,幾十年了,他已經老了,但他的手,始終沒有離開身上的日本刀。
“1946年……”老人輕聲的歎息,額頭眉頭緊皺,仿佛是在回憶什麼不好的事情,明明很痛苦,但他必須直麵。
希爾伯特·讓·昂熱,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名字,始終在他的腦海裡深深烙印著。
他還記得,那一年,這個男人,如霸者般降臨日本。
昂熱拯救了他,也踐踏了他們。
明明那時的昂熱已經是個六十七歲的老人,可就是這個老人,硬生生用棍棒和折刀,剃光了日本混血種所有的驕傲。
他打著領帶,穿著西裝,卻做著比黑道還要黑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