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劍士驚悚地看著眼前朝著自己腦門開槍的鬼。
“可惡!為什麼就是擺脫不了呢?啊啊啊啊啊啊!——”
鬼痛苦地呻吟著,似乎崩掉自己的腦袋仍然沒有讓它擺脫心中的陰影。
“哈……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從劍士的口中傳出。
地上圍繞著劍士的影狼們開始瘋狂地撕咬著。
“嗚嗚——真是痛啊!”鬼掙紮著捂住頭,“啊啦?已經被吃掉了嗎?真是抱歉啊,我的情緒稍微有些激動了。”
它有些疑惑地看著地上的屍骸,嘴裡說著道歉,眼神裡卻滿是憤怒和怨恨。
“嗚嗚嗚……”
鬼閉著眼睛瘋狂地捂著臉搖晃著自己的腦袋,很快它鬆了一口氣,“得救了,剛才血液都衝上腦袋,差點被活活氣死呢。”
它睜開的雙眼中瞳孔裡刻著‘下貳’的字樣,這雙猙獰的雙目中忽然間又浮現一絲疑惑。似乎因為剛才的槍擊有些神誌不清。
“阿勒?關於那個家夥我究竟說來多少呢?”
這隻鬼似乎又繞回了原來的問題,再次陷入的癲狂之中。
……
清晨。
軒浩拿著產屋敷耀哉的書信來到煉獄家拜訪。
送信同樣是隱的任務之一,他原本就打算來煉獄家看看,就借著這次機會順道前往了。
宅邸的大門被推開,迎接他的是一個看上去才幾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有著與煉獄杏壽郎有著九分相似的臉和發型,除了小了一圈以及目光要柔和很多之外沒有什麼區彆。
他是煉獄杏壽郎的弟弟,煉獄千壽郎。
千壽郎有些疑惑地推開門,當他看清楚來人身上穿著的製服之後,很快他就知道了這是鬼殺隊隱部的成員。
“啊!請進!”千壽郎禮貌地迎接著軒浩進入宅邸中,“請問先生是來找父親大人的嗎?”
千壽郎知道,隱部的成員來煉獄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每次來的目的幾乎都是相同的,那就是來拜訪他身為炎柱的父親。
“是的。”軒浩輕輕點頭,“這是產屋敷委托我送來的信件,邀請炎柱去參加柱合會議。”
產屋敷?千壽郎有些疑惑,這位隱的成員為什麼會直呼主公的姓氏呢?不過他也並沒有多想,繼續領著軒浩前往父親的房間。
“不見,不見!我說過了彆來找我!”
房間內傳來極為不耐煩的聲音。
“唉……”扣門的千壽郎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轉身朝著軒浩道歉。
“抱歉啊,這位先生,我的父親他……已經這樣很長一段時間了,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哪裡都不願意去,也不想見任何來拜訪的人。”
“沒關係。”軒浩並沒有在意,畢竟聽說這位炎柱的妻子不久前才去世,自閉很正常。
“總之,信我送到了,其他的就不該我管了。”
軒浩將信件遞給眼前的小男孩。
“好的,我會想辦法傳達給父親大人的,”千壽郎接過信件,露出有些無奈地笑容,“這位先生,遠道而來先歇歇再走吧,我做了點心,希望您能嘗嘗。”
“額……好。”
麵對這個懂事的孩子露出的笑容,軒浩有些不忍心拒絕。
這屆的炎柱不行啊,還沒一個孩子懂事。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煉獄千壽郎,先生您呢?”千壽郎問道。
“額……”軒浩愣了愣,“抱歉,我的名字暫時不方便提起。”
他的名字目前似乎隻有鬼殺隊的主公和諸位柱知道,總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為他現在是個‘死人’。
他醒過來的事情目前隻有蝴蝶姐妹和產屋敷耀哉知道。
“啊?”千壽郎有些失落,這位隱似乎很神秘啊,直呼主公的姓氏,還不願透露姓名。
不過隱的工作性質原本就需要隱秘,千壽郎也並沒有多在意,很快就振作起來,“這樣啊,沒關係!先生您先去那邊的道場等我吧,我去準備點心。”
“嗯。”
軒浩朝著千壽郎指著的道場走去。
剛走到道場門口,就聽見裡麵發出劈劈啪啪的木劍相撞的聲音。
他輕輕拉開道場的門,看見兩道熟悉的身影正在其中對練。
“哈哈哈哈——”煉獄杏壽郎大笑著揮劍,不斷地朝著麵前的少女發起進攻。
“怎麼了!怎麼了?才一段時間沒練習,你的身體就變得遲鈍了!”
“咿呀——”甘露寺蜜璃緊閉著雙眼胡亂揮地揮動著木劍抵擋著進攻,看上去有些手足無措。
“連這種程度的攻擊都承受不住,怎麼當鬼殺隊劍士啊!加油!”
杏壽郎一邊喊著加油,一邊揮劍。
“可是……可是我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啊!”甘露寺蜜璃委屈地喊著,“我現在隻希望能夠吃點點心休息一下啊!”
你管這叫……前胸貼後背?軒浩有些發愣地看著甘露寺蜜璃身前起伏的波濤,這要貼到她自己的後背估計是有些難度啊……
“不會吧!我們剛不久才吃過午餐吧!再練一千次,加油!”煉獄杏壽郎以為甘露寺蜜璃正在和他開玩笑,哈哈笑著繼續進攻。
“咕嚕咕嚕咕嚕咕——”
道場中響起了奇怪的聲音。
“瞧把孩子餓得……”軒浩捂著臉,裝作沒有聽見。
畢竟是個女孩子,肚子發出這麼響亮的聲音應該不太希望被人聽見。
“嗬嗬……”端著盤子趕來的千壽郎有些尷尬地衝著軒浩笑了笑,“抱歉先生,讓您見笑了。”
說著,他又敲了敲門,提醒道場中正在練劍的兩人。
“哥哥,蜜璃小姐!你們辛苦了,我做了一些點心,你們暫時休息一下好嗎?”
“哇嗚!謝謝你,千壽郎!”
甘露寺蜜璃聽見千壽郎的聲音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哭喊,哦不,淌著口水朝著千壽郎撲過來。
起伏的波濤洶湧拍打在千壽郎臉上,讓千壽郎承受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壓力,整張小臉變得通紅。
“喂喂喂!我們還沒練完呢!”
煉獄杏壽郎在後麵舉著木劍高喊著,可是甘露寺蜜璃已經拿著點心往自己嘴裡塞了完全沒聽見。
“啊……”從波濤中掙紮出來的千壽郎終於緩過氣來,“哥哥!你也休息一下吧,有你沒吃過的點心哦。”
“嗯!?”杏壽郎聽見這個眼神一閃,‘沒吃過,好奇!’他的心思完全寫在了臉上。
“好!休息了!”
“先生,您也請吧。”千壽郎禮貌地端著一份點心遞到軒浩麵前。
“好的,謝謝。”軒浩揭下臉上的麵巾,微笑著道謝。
“啊?原來隱可以露臉的嗎?”千壽郎有些好奇。
“當然可以,現在是白天。”軒浩理所當然地回答,反正在白天不會有鬼能看見他的模樣。
“哦……”千壽郎似懂非懂地點頭,心中卻想,這個人好奇怪,為什麼能夠露臉卻不能說姓名呢?
“哈哈哈,這位先生你也在啊!”煉獄杏壽郎注意到了自家弟弟身邊的男人。
雖然他也是第一次看見這個男人這張臉,但是在之前‘最終選拔’的時候他就已經記住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了,不會認錯的。
“嗯,我是來送信的。”軒浩輕輕點頭。
“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通知嗎?”杏壽郎問道。
“是關於柱合會議的通知。”
“哦!我明白了!”杏壽郎笑著,“放心好了,我會轉告父親的!辛苦您了!”
“辛苦談不上。”軒浩微微點頭,品嘗著千壽郎給的點心。心想煉獄家的兩個小孩比他們的父親懂事多了。
“味道不錯。”
他笑著誇讚著這個叫做千壽郎的孩子。
不過這個點心……軒浩看著自己手中的點心,皺了皺眉頭,這味道不像是日式點心。
“哈哈哈,當然,千壽郎是我們家廚藝最好的!”杏壽郎驕傲地拍著自家弟弟的肩膀,然後端著點心自家也嘗了一口,“嗯!果然好吃!”
“這是最近很火的西式點心,蜜璃小姐教我做法,我就試著做做看了。”千壽郎微笑著解釋道。
“哇!千壽郎果然好棒!”甘露寺蜜璃再次抱著千壽郎誇讚著。
“西式?”軒浩恍然大悟,難怪他總有種違和的感覺。
等等!西方的點心……我擦!軒浩突然間反應過來了什麼,現在是什麼時代了來著?
他隻知道自己睡了五百年,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變化,現在看來似乎時代的變化比他想象的還要大!連西方的文化都已經傳到這片落後的土地了嗎?
不行,我得抽空去城裡看看啊!軒浩感覺自己現在好像個鄉巴佬,一定是在落後的年代待久了居然差點忘記了自己是個現代人了。
想到這裡,軒浩起身準備離開。
“那麼沒什麼事情我就先告辭了。”
“好的,先生注意安全。”煉獄家的兩兄弟禮貌地送客。
白天注意什麼安全啊?軒浩微微笑了笑,這兩個孩子挺不錯的,有空可以關照一下。
他帶上麵巾離開了煉獄家的宅邸,準備去城鎮中逛一逛。
五百年過去了,他隻注意到了自己的周圍,卻差點忘記了這個世界也是在發展的,如果科技已經足夠發達,要尋找鬼舞辻無慘豈不是容易許多?
不過很快軒浩就失望了。
當他來到最繁華的帝都之後,看著眼前這座接近中世紀的城市,和冒著蒸汽的火車,很快就確定了自己似乎還是想多了。
時代變了,但沒完全變。
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頂多進入了蒸汽時代,監控、衛星、探測儀什麼的根本想都彆想。
“唉……”
軒浩歎了一口氣,不過想想也對,真有那麼容易也就不會讓鬼舞辻無慘躲那麼久了,不用等他找到無慘,鬼殺隊估計就已經扛著火箭筒上門送溫暖了。
……
在軒浩離開煉獄家之後。
煉獄杏壽郎跪坐在自己父親的房間中。
這是一個很簡潔的房間,幾乎沒有什麼家具陳列,除了撲在地上的床鋪之外就隻剩下一旁的衣架。
木質的衣架上掛著的是煉獄家象征一般的羽織,這件羽織像是燃燒著的烈火般吸引著煉獄杏壽郎的目光。
他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曾經叮囑過他的話。
“你聽好了,杏壽郎!那是隻有炎柱才有資格穿上的羽織。你要成為跟你的父親大人一樣出色的炎柱。”
然而現在的父親大人……杏壽郎看著彆對著自己喝著悶酒的男人,房間裡散發著濃鬱的酒味,空蕩蕩的酒壺幾乎圍滿了父親身邊。
“父親大人,剛才有隱部的人來通知您參加柱合會議。”杏壽郎恭敬地說道。
“不去,想參加的話你就自己去吧,我不在乎。”男人頭也不回,拎了拎空蕩蕩的酒罐,比起柱合會議,他似乎更關心自己有沒有酒喝。
“可是……父親大人……”
“啪——”
酒罐擦著杏壽郎的耳畔呼嘯而過,砸在他身後的牆壁上摔得粉碎。
“吵死了!不要跟我說話!反正你也無法成為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不管是炎之呼吸,還是柱,全都沒什麼用處!無聊透頂!”
男人不耐煩地臭罵著。
杏壽郎並沒有頂撞自己的父親,隻是默默地起身退出了房間。
雖然不太確定自己父親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心中的願望一直沒有絲毫的變化——成為跟父親大人一樣出色的炎柱。
煉獄真一郎穿戴好製服,將佩刀彆在腰間,決定代替父親前往主公的住所參加柱合會議。
下午。
明媚的陽光灑在院落中。
古老宅邸的房簷下是陽光照射不了的蔭蔽處。
產屋敷耀哉在他的兩個女兒的攙扶下緩緩坐下。
而屋簷外,屹立於陽光下的幾道身影見到他的到來紛紛單膝跪地行禮。
“主公大人!”
他們的嘴裡呼喊著同樣的稱呼。
聽見眾人的呼喚,產屋敷耀哉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容。
“我可愛的劍士們,半年不見了,各位還好吧?”
“是的!”柱們一起回應,“看到主公大人依舊健康,真是太好了。”
產屋敷耀哉微微點頭,他環視著來到這裡的幾位柱,渾濁的目光中露出一絲擔憂,“跟上次比起來,人數少了很多呢。但是鬼舞辻無慘的勢力仍舊強大,而且最近已經越發蠢蠢欲動了。”
“真的很抱歉,但今後或許要更加麻煩各位了,希望你們能比過去更加相互合作,努力達成任務。”
“遵命。”柱們恭敬地回答。
風柱不死川實彌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好像想起了什麼。
他將目光移向跪坐在一旁的煉獄杏壽郎。
“為什麼來參加柱合會議的人卻不是柱?炎柱煉獄槙壽郎大人他怎麼了嗎?”
說著不死川實彌用有些危險的目光看著跪坐在地上的煉獄杏壽郎,似乎希望他能給出一個合理的交代。
“喂!難不成你是想說你有資格代替柱執行任務?”不死川實彌臉上露出危險的笑容,臉上布滿的傷口看上去十分猙獰。
“父親大人他……”煉獄杏壽郎愣了愣,他被眼前這位風柱的氣勢吸引住了。
沒錯,不是震懾,而是吸引。
儘管不死川實彌表現出來的模樣很是滲人,但是煉獄杏壽郎依舊麵帶著笑容。
“這就是柱嗎!真是一群強大的人啊!”煉獄杏壽郎心中有些躍躍欲試,他看著這些能與強大的鬼戰鬥的柱們,目光中隻有尊敬。
“好了,實彌,不要太欺負他了。”產屋敷耀哉語氣柔和,“我找杏壽郎來就是想請他說明關於他的父親,槙壽郎的事情。”
說著,他將目光移向杏壽郎,“杏壽郎,大家都很擔心你的父親,可以告訴我們他在家裡的狀況如何嗎?”
“……”
煉獄杏壽郎沉默了一陣。
“雖然不太確定……但是自從我的母親瑠火過世之後,父親他好像就失去了動力。每次出任務的時候一定會喝酒,現在更是已經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足不出戶也不願意見外人。”
“啊……真是令人惋惜啊……”岩柱悲鳴嶼行冥空洞的眼睛裡流下淚水,他雙手合十緊攥著念珠似乎是在祈禱著什麼,“槙壽郎大人是資質很深的柱,原本應該是由他來帶領大家才對……”
“嘖——”
音柱宇髓天元整理著自己的發型,“炎柱現在的狀態是無法成為劍士們的支柱的,甚至還會影響士氣,我建議他就此隱退算了。”
“讚成。”不死川實彌也點頭讚同,“雖然柱的人數不足,但是以他現在的狀態,如果繼續喝得酩酊大醉,主公大人也無法將任務交付給他吧,這該怎麼辦?”
“不必擔心!沒問題的!”煉獄杏壽郎很認真地說道,“隻要我成為炎柱,父親大人如果看見我成為柱,一定能夠恢複原來的模樣的!”
“哦?哈哈哈!”宇髓天元輕輕笑了笑似乎聽見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喂,”不死川實彌再次露出核善的笑容,“煉獄杏壽郎,你倒是挺有自信的嘛?”
院落裡似乎刮起了一陣狂風。
不死川實彌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跪坐著的煉獄杏壽郎身前俯視著他。
“柱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勝任的。”
他低下頭,有些駭人的眼眸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杏壽郎。
可是煉獄杏壽郎分毫不讓,他目光依舊認真,看著不死川實彌的眼神中也沒有分毫的畏懼,“我當然知道晉升為柱的條件!”
“哦?是嗎?”不死川實彌瞪著眼前的跪坐著的男人,又回看著產屋敷耀哉,“主公大人,失禮了。”
話音剛落,還不等產屋敷耀哉回應。
他抬起的腿就像暴風般踹向煉獄杏壽郎的腦袋。
“不死川!”
諸位柱起身想要製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兩人已經激烈地扭打在一起,哦不,不對,應該是單方麵的毆打。
“你倒是快點給我成為柱啊!”
不死川實彌不斷地朝著眼前的少年揮拳,咧開的嘴不知是笑還是怒,“柱的位置可是一直都空著啊,你什麼時候會來?什麼時候晉升?還不快點去做事!光在著說有個屁用!混蛋!”
他一拳接著一拳揮出,可煉獄杏壽郎隻是不斷格擋,從未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