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咯吱……”
磨牙聲從炭治郎背後傳來。
最開始那隻麵目最為猙獰的鬼出現在三人身後。
不知何時,這隻鬼的三具身體已經將他和另外兩個人圍繞在了中間。
“怪……怪物!”
和巳有些恐懼地看著圍繞著他們的三隻惡鬼。
這真的是吃人的鬼!而且聽這些鬼的話語,應該是已經吃掉很多女孩了!
“你們……把裡子怎麼了?”
和巳的聲音有些顫抖,心中幾乎已經有了答案,但是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著。
“裡子?你指的是哪一位?”
那隻麵帶微笑的鬼調侃地問道。
說著他拉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將外套下方陳列著的飾品展示給眼前的和巳看。
那是一枚枚女士的頭飾,他像是勳章一樣將這些頭飾掛在自己衣服裡裡用於收藏。
“仔細找找看吧?如果這裡麵有你說的裡子的頭飾,就說明她已經被我吃掉了哦。”
“……”
根本就不用仔細找。
淚水如決堤一般從和巳的眼眶裡湧出,他一眼就看見了自己心愛之人曾經佩戴著的發飾。
那枚本就異常顯眼的紅色蝴蝶結此刻在他的眼裡就像是染血一般讓他感到絕望。
注意到和巳先生臉上絕望的表情,炭治郎的麵色更加陰沉。
因為這讓他想起了自己失去家人的時候。
隻是將人類當做食物,甚至將已經死去的人的遺物當成戰利品一樣收藏……
不可饒恕!
炭治郎的額頭突然暴起了青筋。
憤怒,除了憤怒還是憤怒。
但他並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而是將注意力全部鎖定在這三隻鬼身上,仔細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這三隻鬼氣息一模一樣,長得也幾乎一樣,隻有額頭上突出的犄角數量不同。
最平靜的那隻隻長著一枚犄角,嚷嚷著要吃人的那隻長著兩枚,而從頭到尾都隻是磨牙沒有說話的那隻長著三枚。
從這樣的性格變化看來,那隻獨角的鬼很可能就是本體,越是分裂情緒就越不穩定,不容易控製,這隻鬼分裂的極限應該就隻有這三隻了。
“喂,我也想問你們兩個問題。”
炭治郎突然間問道。
“哦?”
獨角的鬼臉上依舊掛著笑容,“說來聽聽?我今天心情不錯。”
聽見這隻鬼的回應,炭治郎確定了這隻鬼應該跟他猜測的一樣,是主導另外兩個分身行動的‘本體’。
但是他並沒有立刻輕舉妄動,因為他不清楚要殺死這隻鬼是需要三隻一起殺死還是隻用殺本體就夠了。
“隻有你們三個嗎?好像有些不太夠啊……”
“哦?小子,你好像很囂張啊!”
獨角的鬼聽見炭治郎的問題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危險。
“上一個像你這樣的鬼殺隊劍士已經連骨頭都不剩了。”
說著他拉開了另一邊的衣服。
“鐺鐺鐺……”
清脆的金屬碰撞聲便隨著衣服的晃動響起。
炭治郎的瞳孔猛縮,因為那是一枚枚日輪刀的刀鐔。
這隻鬼……不僅吃掉了很多人,甚至連鬼殺隊的劍士也有不少死在他的手中!
不過想來也不是不能理解。
這隻鬼的特殊能力很難纏,不僅能夠遁地還能分身,如果實力不夠的話會被他們活活耗死。
不過……看樣子應該是隻有這三隻了。
問問題隻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炭治郎鼻子抽動著尋找是否還有彆的氣息隱藏在附近,很幸運的是除了這三個氣息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了。
“第二個問題……”
炭治郎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握刀的手微微用力,蓄勢待發。
“什麼?”
鬼有些疑惑。
“你們知道……鬼舞辻無慘在哪裡嗎?”
“!?”
聽見這個名字,三隻鬼的身軀像是觸電一般同時愣住了一瞬間。
而這一瞬間炭治郎動了。
炭治郎的神經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緊繃著,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在他的視線中,三條‘破綻之線’從刀尖延伸到三個不同的方向,終點是這三隻鬼的脖子。
沒錯,這一切都是他計算好的。
自從他在‘最終選拔’犯了錯誤重傷回去之後就被老師教訓過了。
斬鬼的時候不要猶豫,也彆妄圖從這些鬼的嘴中得到關於‘鬼舞辻無慘’的線索,因為普通的鬼沒有資格叫出這個名字,更沒有資格知道無慘的下落。
並且最關鍵的是——
大多數鬼,在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第一反應是恐懼!
這些都是老師獵鬼多年得出的寶貴經驗,有了這些經驗,他能夠少走許多彎路!
“老師,真是太感謝您了!”
炭治郎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舞動!
蜿蜒的殘影像是湍急的江河般流動,圍繞著三隻鬼的方位畫出一個完整的輪回。
三道殘影帶著刀光閃過,因為速度太快了,這三隻鬼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怎麼可能……”
鮮血像是慢了半拍似的從三隻鬼的脖頸處同時噴湧而出,他們臉上的表情總算是統一了,全都變成了一臉的驚恐。
隨後,三個身軀同時在他們驚恐的表情從化作灰燼飄散在黑夜中。
女孩們的發飾和劍士們的刀鐔將要墜落之際被炭治郎輕輕接住。
他大口喘了一口氣,剛才那一招大概是他現在極限速度的斬擊了。
還好和計劃中一樣並沒有出現什麼偏差。
這隻鬼太過自大了,犯下了致命的錯誤,三個身體同時顯現在炭治郎的麵前,或許麵對普通劍士這樣做是有優勢。
但經曆過地獄般鍛煉的炭治郎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已經超越普通劍士太多了,唯一欠缺的或許隻有與鬼廝殺的戰鬥經驗而已。
此刻的炭治郎要對抗上弦之鬼或許還有些困難,但這種連下弦都不是的鬼在他麵前如此大意隻有被秒殺一途。
“和巳先生……您沒事吧?”
炭治郎輕輕蹲在絕望地跪倒在地的和巳麵前詢問道。
此刻的和巳臉上依舊掛著淚水,目光呆滯。
聽見炭治郎的聲音,他抬起頭用有些空洞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少年,“你覺得一個失去了未婚妻的男人有可能會沒事嗎?”
“……”
炭治郎沉默了一陣,“和巳先生,就算我們失去再多東西,經受再大的打擊,也隻能繼續活下去啊……”
“像你這樣的小孩子,怎麼可能明白我的痛苦!?”
和巳扯著炭治郎的衣領,他有些激動,臉上滿是絕望和憤怒。
可當他看見炭治郎臉上溫柔的笑容時卻微微愣住了。
這個少年的臉上此刻帶著極其悲傷的笑容,明明看上去很溫柔,卻莫名的讓人感到心痛。
“和巳先生。”
炭治郎輕輕握住和巳的手,將那些女孩的發飾塞到他的掌心中。
“拿好,我必須走了,希望你……能夠在這裡麵找到裡子小姐的遺物。”
“剩下這些就交給我保管吧……”
炭治郎看著手中剩下的刀鐔,把它們收好藏進懷裡,然後深深地朝著麵前的和巳鞠躬後轉身離去。
“啊……”
和巳緊握著手裡的發飾,有些歉意地望向那道離開的背影。
剛才炭治郎握住他的手的時候他感覺到了,那雙厚實的小手上布滿了因為訓練而結成的老繭,光是看著就讓人心痛,這不該是一個十幾歲少年的手。
“對不起!”
和巳起身大聲朝著離去的背影鞠躬道歉,看著這個少年回頭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朝著他招手,他好像得到了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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