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道斬擊,是朝著暴露在閣樓上的三人而去的。
血肉之軀麵對這樣的斬擊,隻有被切成兩半沒有彆的可能。
“嗬,結果你也就隻有這點本事了。”
墮姬失望的看著擋在三個女孩身前的炭治郎,一臉的無趣。
眼前的人類確實很強,可惜還是跟以前遇見的那些柱一樣,為了那不知所謂的‘責任’而失敗。
何必呢?在她看來醜陋的東西就乖乖變成屍體腐爛不好嗎!?
轟——
被斬切的建築終於支撐不住倒塌,劇烈的響聲震耳欲聾,彌漫的煙塵遮蔽了炭治郎的視線。
“滴答——”
日輪刀很顯然是扛不住這樣摧枯拉朽的攻擊的。
用來格擋斬擊的刀鞘已經被斬斷,猙獰的傷口染紅了整個左肩。
鮮血沿著炭治郎的肩膀滑落,正麵接下這樣的斬擊簡直就是愚蠢的行為,如果不是有著一副遠超常人的強韌身體,此刻的他或許受傷的就不止肩膀了。
“你們沒事吧?”
“沒……沒事……”
三個女孩呆滯的看著眼前被血染紅的少年。
“嗯,那就好。”
少年的聲音明明很溫柔,但是不知為何,她們從中聽出了無儘的憤怒。
不可饒恕。
此刻,炭治郎的雙眸因為充血而變得通紅。
眼前滿是塵埃,他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但他能夠清楚的聽見各處廢墟裡傳出來的哀嚎和慘叫。
聞到濃鬱的血腥味以及令人心顫的絕望。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站在高處居高臨下不將生命放在眼裡的惡鬼。
那道殘酷又無情的背影被煙霧籠罩,他看見了她轉身,沒有絲毫的負罪感,葬送生命對她來說就像呼吸一樣自然。
“我錯了,從一開始就應該拚儘全力的。”
炭治郎心中懊悔。
老師曾經無數次教導過他,人與鬼的戰鬥是殘酷無情的,一見麵就拚命,即使斷手斷腳也要將對方咬住不放,這才是正確的。
然而剛才他居然想的是要等待援軍到來以確保完全的勝利,所以並沒有拿出拚命的勁來。
以戰術來說他並沒有做錯,但是……結果是現在這副模樣。
“老師,或許我並不是真正被選中的人。”
炭治郎回想起老師在知道他的‘火之神神樂’就是‘日之呼吸’後對他說的話。
他或許是被命運選擇的人。
曾幾何時,有著一位與自己十分相似的人。
同樣的耳飾,同樣的呼吸法,以及同樣與生俱來的斑紋。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預示著他被命運選中了,選中來結束這一千年的悲劇。
但是隻有炭治郎自己才知道,其實他並不是什麼被選中的人。
額頭上的傷疤並非與生俱來的,這是他為了保護不小心碰倒火爐的弟弟而留下的傷疤,加上之後無意間受的傷疊加在一起才變成了像是斑紋一樣的紅色疤痕。
他炭治郎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老師,因為看著老師眼中期盼的目光,他不想辜負這樣的期待。
可事實證明他終究還是辜負了期待。
他終究不是天選之人,終究沒能保護好這些人。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疑惑的聲音從炭治郎背後傳來。
“額!?”
炭治郎還沒來得及回頭,就感覺一隻手搭在自己受傷的肩膀上。
熟悉而溫暖的感覺從肩膀上傳來,隨後劇烈的疼痛傳來,傷口開始迅速愈合。
“唉……”軒浩歎了一口氣,“我就知道你一個人絕對會出事吧?”
“老師我……”
“自責?悔恨?懷疑?”
老人輕輕彎下腰,從後麵將頭湊到炭治郎耳側,通透的目光看著少年的側臉,像是將一切都看透了。
“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你現在大概很懊悔沒能救這些人對吧?”
“是……”
“我知道,你現在很憤怒,對吧?”
“是……”
炭治郎低下了頭。
“那你知道你哪裡做錯了嗎?”
“……”
“唉……”
看著沉默的炭治郎,軒浩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孩子還是太溫柔了,即使對麵是十惡不赦的惡鬼,也會抱有憐憫之心。
但是……
“善良固然可貴,但是孩子,我們不能用溫柔去麵對黑暗。
即使那黑暗曾經和我們一樣向往光明。”
除了炭治郎之外,沒有人注意到塵埃彌漫之中出現的老人以及老人此刻的目光。
炭治郎順著老師空靈的目光透過彌漫的煙塵望去,明明隔著塵埃他卻似乎看見了什麼。
那個方向原本是墮姬所在的方向,但此刻印入他眼簾的卻是一個看上去純潔可愛甚至有些稍顯稚嫩的白發女孩。
不過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孩就像是錯覺一樣,在炭治郎眼前僅僅是曇花一現。
“彆再手下留情了,去吧。”
感受到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炭治郎頓時反應過來,此刻身邊已經再次沒有了老師的身影。
但是恢複的傷勢,讓他明白老師確實來過了。
可是其他人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炭治郎抬起頭,目光如炬。
“站住。”
“嗯?”
正準備離開的墮姬有些疑惑的回頭,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人類的肉身不可能抗住她剛才幾乎全力的斬擊。
她知道那個愚蠢的少年必定會去拯救那三個女人,所以特彆在那一擊裡加足了力道。
這樣致命的斬擊即使是曾經她遇見的柱都隻能暫避鋒芒,這個愚蠢的小子居然硬接,簡直找死。
煙霧將那個小子籠罩前,她可是清楚的看見他已經跪倒在地,鮮血已經染紅了半個身體,絕對不可能站起來繼續戰鬥。
人類的身體可是有極限的,流血過多的後果隻有死亡。
“安靜的等血流光死去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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