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你還在等什麼呢?”
終於,玉壺忍不住問道。
因為這個人類早已擺好了架勢,貌似準備攻擊了,可是究竟在等什麼?
“難道說你們人類還有援軍嗎?”
“放心,至少我這裡沒有。對付你,用不上。”
宇髓天元臉上浮現出自信的笑容,“至於等什麼……”
他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怎麼?你是不敢先攻嗎?”
看見眼前的人類欲言又止,玉壺輕蔑的冷笑。
可他的身體反應卻沒有半分輕蔑的樣子。
從壺中伸出的猙獰身體輕俯在地上,無數手臂按在地麵,鋒利的指甲開始變粗變長,指節凸起,一雙雙手臂從原本的嬰兒般大小變成了一柄柄可以撕碎人類身軀的利刃,地板在指尖的摩擦下發出咯吱的聲音。
不隻是手臂,原本細長的身體也開始膨脹,周身的肌肉開始浮現出令人觸目驚心的猙獰血管,其中好像有一隻隻詭異的長蟲在飛速穿行,那是增壓過後的血液在其中流淌,像是機械裡被活塞推動的氣體壓縮膨脹。
短短的時間內,玉壺似乎進入了全力應戰的狀態,像是一隻身長數米的怪異猛獸,前所未有的警惕。
他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人類,注意力完全集中。
“你要是等不及,可以先動手試試看?醜鬼。”
宇髓天元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他毫不在意眼前之鬼的狀態變化,因為對方暴露出的信息越多,他的‘譜麵’就越完善。
現在應該焦急的已經不再是人類的一方,外麵戰鬥的聲音已經完全聽不見了,然而並沒有鬼前來支援,這意味著什麼不必多說了。
他完全不必著急,隻需要耐心等待就好了。
“來啊?”
輕輕抬了抬手中的利刃,宇髓天元囂張的朝著玉壺挑釁,同時讓他身上的氣勢已經攀升至頂峰。
強大的壓迫感讓準備動手試探的玉壺再次緊咬著牙關忍耐。
他似乎也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
外麵……太安靜了。
妓夫太郎,墮姬還有半天狗在乾什麼?為什麼沒有半點戰鬥的聲音?
他完全搞不清楚現在的情況,因為無論是哪一方獲勝,都應該會有人過來支援才對,詭異的寧靜讓他感到不安。
“怎麼了?醜鬼。”
宇髓天元眼神冰冷無比,“不敢動手嗎?看樣子你所謂的‘藝術’也就那樣了,蹂躪弱者就是你的藝術?真是可笑。”
他有些鄙夷的看著眼前的鬼,他的‘譜麵’已經完成了。
眼前這隻鬼像是扒光了衣服一樣站在他的麵前。
膽小,自負就是這隻鬼的本質。
以為躲在‘壺’中便是安全的,欺淩弱者的時候從未像現在這樣警惕,所謂的‘藝術’也不過是自我滿足罷了。
宇髓天元不知道眼前的這隻鬼究竟像之前那樣殘害過多少無辜的人類,但是一切都將再此終結了。
“當——”
雙刀碰撞,又一聲悠長的刀鳴聲響起。
周圍的一切再次浮現在宇髓天元的腦海。
這一次,他的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軒浩先生已經結束了戰鬥,三個少年也已經將另一隻鬼引誘到無人之處,最重要的是……
他的幾位妻子已經順利的將遊郭的平民疏散完畢。
“現在告訴你吧。”
宇髓天元舒展著身姿,“我在等什麼。”
“什……什麼!?”
不知為何,玉壺看著眼前的人類動起來就感到有些心慌。
“蠢貨,難道你沒有發現周圍越來越安靜了嗎?”
宇髓天元眼中滿是譏諷,“我在等這裡的人都撤離,你呢?等死嗎!?”
“!?”
下一瞬,房屋側麵的玻璃窗儘數粉碎,那是抵達音速的移動帶起的狂風,狂暴的樂章突兀的在寂靜的花街奏鳴,這是一人的獨奏!
玉壺根本看不清眼前人類的身影。
他的耳朵裡是刺耳的爭鳴聲,像是共鳴一般,方圓數百米之內的易碎品在一瞬間就全部破碎,當然,也包括他布置的所有‘壺’。
這個人類的柱仿佛早就已經將他看透,就準備著發出這致命的一擊。
最令他感到恐懼的是,這個人類似乎天生就克製他!
他的眼中在這一瞬間隻能看見無數破碎的玻璃,以及碎裂後紛飛的木質地板。
這個人類口中的大鬨一場並沒有開玩笑。
他終於明白了,這個人類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刻,所有平民都從這裡撤離,然後放手一搏!
從上方看去,橫穿建築群的白煙開始彌漫,那是宇髓天元狂暴的突擊。
忍者?那早就是過去式了!
轟——
劇烈的轟鳴聲中,玉壺愣住了。
隨著‘壺’的儘數破裂,他再也沒有了能夠藏身的地方,而且最可怕的是眼前的男人像是一頭凶獸一般一腳踏碎了地板。
雖然一直很警惕,但是從未想過會有如此之大動靜的玉壺在突如其來的‘天崩地裂’中身形不穩,如果不是原本就趴在地上現在大概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巨大的衝擊波以宇髓天元行動的軌跡開始擴散,整條街區的房屋在一瞬間變成一片狼藉,不知何處的火苗點燃了熊熊烈火,火光刹那間升騰而起透過煙塵照亮了夜空。
“砰!”
“砰——”
木頭折斷,房屋坍塌,刀鋒爭鳴,火藥爆炸,接連的不斷的各種聲音交錯在一起,許久才停息。
如果有人在場,就會看到令其永生難忘的一幕。
這是人與鬼的戰鬥,明明占據上風的應該是惡鬼,但是此刻卻完全顛倒了。
現在的宇髓天元才像是一頭掙脫枷鎖的怪獸,瘋狂的碾壓著眼前看似猙獰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