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1.暌違千年的日出(2 / 2)

似乎終於想起了什麼,無慘更加瘋狂的控製著身體加速膨脹。

“糟了糟了,來不及了!”

他終於回想起了當年的恐懼。

想起了眼前之人最可怕的地方,並非刀劍,也不是什麼無法理解的詭異力量,而是那極致且純粹的暴力。

“哈哈哈哈——”

詭異的是,無慘麵對著這撲麵而來的極致暴力居然放肆地大笑起來。

但是很快,笑聲戛然而止,被狂風的呼嘯聲所掩蓋。

鬼殺隊總部的宅邸麵前,沉默的靜坐在屋前等待著最終結果的產屋敷耀哉也感受到了動靜,抬起頭。

周圍惡鬼們依舊前仆後繼的進攻,鬼殺隊劍士們艱難的抵擋,但突如起來的動靜讓他們都愣住了。

在無數人與鬼驚訝的目光中,天空突然間變亮了。

原本被隻有一束細小光線透過的雲層被狂風撕裂開來,未散的烏雲瞬間被破空的氣流轟碎,仿佛天路一般的通天軌跡在眾人眼中顯現,猶如神臨。

這條路的開始,是化作肉末的血肉,這條路的儘頭,是暌違千年的日出。

終於,經曆了千年的歲月,鬼舞辻無慘徹底消散在陽光之中。

看著被強行撕裂的天空,惡鬼們臉上滿是絕望,陽光灑下,它們在絕望中灰飛煙滅。

望著仿佛被撕裂的天空,感受著溫柔的灑在臉上的陽光,鬼殺隊的眾人眼裡都熱淚盈眶。

緊接著,是漫山遍野的歡呼聲。

聽著這代表著勝利的歡呼,離軒浩最近的眾人似乎依舊在震撼中沒能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畢竟剛才仿佛‘開天辟地’的一幕已經完全超出了人類能夠理解的範疇。

歡愉的聲音久久才停息。

······

與此同時,消散的不僅僅是地麵上的惡鬼,還有無限城中糾纏著的兩道身影。

長刀深深嵌入猗窩座的肩膀,幾乎撕開了他半個身體,而他手也同樣貫穿了對方的胸膛。

“你輸了,黑死牟。”

猗窩座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我說過的,會親手殺死你。”

“我……輸了……嗎?”

臨近死亡,黑死牟處回來的平靜。

嚴格來講他並沒有輸給眼前的猗窩座,因為即使猗窩座加上愈史郎兩人一起也沒辦法占據絕對的上風。

說到底,實力相差並不懸殊的情況下,鬼與鬼的戰鬥本就毫無意義。

但是現在他要死了,與猗窩座同歸於儘。

並不是被殺死,而是因為無慘已經死了,他們隻不過是陪葬而已。

“為什麼會輸呢?”

黑死牟發出這樣疑問。

“那是因為……我們走錯路了啊……”

猗窩座回以苦笑。

兩人的身軀逐漸消散,恍惚間,從猗窩座那雙變得澄澈的瞳孔中,黑死牟看見了自己此刻醜陋的模樣。

那是真正的極惡之鬼的模樣。

“我……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呢?”

黑死牟迷茫的回憶自己的一生。

他幾乎快要忘記自己究竟活了多久了,戰國?大正?也許已經有了數百年的歲月了吧?

歲月總是會帶走一些東西,包括他身為人類之時的記憶。

逐漸的,他的人性也開始被遺忘,甚至幫助無慘屠殺過去曾經守護過的人類。

“原來……是這個時候……”

黑死牟總算回憶起自己變為惡鬼的經曆,但心中毫無波動,因為這畢竟是他自己的選擇。

“可又是什麼驅使著我即使知道錯誤還不斷的前行呢?”

這個問題不用回憶他也能答複。

因為那道影子一直烙印在他的腦海中從未磨滅。

這一生,他似乎都在失敗,從未戰勝過自己想贏的人。

他不明白自己輸在哪裡,因為他明明算得上是個天才,完全沒有會輸的理由。

可無論怎樣,比起自己那讓人嫉妒的弟弟緣一總是要差上那麼一點。

他從未忘記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不過隻是想要贏過弟弟而已。

因為這有這樣,在被稱為‘兄長’的時候,他才能抬頭挺胸。

“所以……我竟然因為對弟弟的嫉妒,變成了這樣醜陋的模樣嗎?”

這一刻,黑死牟似乎終於明悟了。

但是一切似乎都已經太遲了,遲了數百年的光陰。

“多麼悲哀啊,兄長……”

跨越數百年的聲音似乎此刻再次回響在耳畔。

此刻的黑死牟終於讀懂了數百年前最後見到緣一的時候,弟弟口中的悲憫。

他發現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失去了一切。

回想不起父母以及自己妻兒的模樣,唯獨隻有緣一的麵孔始終那樣清晰。

緣一就像是獨一無二的太陽,而他像是個傻子一樣在那段錯誤的時光裡不斷伸出雙手掙紮著想要靠近,除此之外彆似乎無選擇。

直到化為焦炭灰飛煙滅……

“兄長的夢想,是成為這個國家最強的武士嗎?那位就當這個國家第二強的武士好啦。”

熟悉的聲音傳來,繼國岩勝看著手中的竹劍微微發愣。

他抬起頭,是年幼時緣一天真無邪的笑臉。

此刻他才明白,緣一從來沒有跟他開玩笑。

其實不必去追逐太陽,隻要他願意伸出手就好了,他的弟弟一定會同樣伸出手,絕無第二種可能。

當他再次眨眼,眼前的緣一長大了。

就站在他的麵前,栩栩如生。

看著緣一平靜的微笑以及朝著自己伸出的手,繼國岩勝猶豫的抬起手。

“走吧,兄長。”

他感覺自己被拉住了。

······

“還是儘快重新做人吧,少年。”

彌留之際,猗窩座再次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他回過頭,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這是曾經改變他人生的恩師,慶藏師父。

此刻的慶藏牽著女孩的手,站在他的背後。

這個女孩他也無比熟悉,他正是因為回想起了這個女孩的麵孔才重新找回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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