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般的劇痛不止來源於身體,更是來源於識海和大腦,那種內外交加的劇痛,讓他整個人似乎都陷入了宕機狀態。
隻有大腦停止思考前,那下意識的拔苗助長,還在瘋狂的運轉。
枯竭的精神力恢複了一絲絲,就馬上投入到覺醒技的施展中,每一次覺醒技的施展,又讓他的身體機能恢複了一點點。
可是這樣嚴重的傷害,遠遠不是這一點點恢複可以搶救回來的。
身體的狀況一直在惡化,精神力卻又源源不斷的施展覺醒技,進行修複。
許悠然整個人就在這種奇妙,而又脆弱的平衡中,好似植物人一樣飄蕩在這一片虛無的黑暗中。
潛意識中,強大的求生意誌,讓他的身體在一遍遍的拔苗助長中,慢慢修複,緩慢卻又頑強。
在他過去二十多年不斷生病的過程中,他的求生意誌磨煉的無比強大,讓他一次次從死神手中搶回了自己的命。
他微弱的意識,相信自己這一次也一定可以,永不放棄的信念讓他要死中求活。
這一片虛無的黑暗,好似永遠沒有儘頭一般,沒有方向,甚至都沒有時間的概念。
在許悠然微弱的意識中,他好像已經漂浮了無儘紀元,又好像隻漂浮了短短一瞬。
一點點、一點點在恢複的身體,讓他知道,可能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可是腦海中撕裂般的劇痛,雷鳴般的轟響卻從未停止,漫長的漂浮生涯,甚至讓他忘記了自己是誰,隻有本能的施展覺醒技不停的修複身體。
漸漸的眼睛可以勉強睜開了一點,可是無儘幽暗的虛空,視線所及全是黑暗。
睜開眼睛還是閉上眼睛,完全沒有任何區彆,他再次虛弱的閉上了眼睛,下意識的開始運轉自然經心法。
不知從何而來的遊離能量,艱澀的在他碎裂的經脈和丹田中流轉,緩緩修複他的經脈。
微弱的神識,完全是無意識的延伸出去,範圍有限,卻隨著識海的恢複在緩緩擴張。
這片虛無漆黑的空間,充滿著那種類似於病毒的奇異能量。
當自然經開始緩緩運轉,這種能量就代替了人體所需的所有養分,開始滋潤許悠然的全身。
當許悠然的神識探查範圍進一步擴大時,一道好似流星一般的光點從他的神識範圍內掠過。
宛如活死人一般的許悠然,瞬間感應到了什麼,那光點好像一個小孔,一個極小極小的時空縫隙。
擦身而過的一瞬間,許悠然感應到了光點背後的世界,那應該是一個荒蕪的星球。
一片灰暗、死寂,毫無生氣,沒有任何移動的物體,卻有無數的撞擊坑,一層鐵灰色的粉塵遍布整個世界。
感官上好像是月球,卻又和月球差異巨大。
雖然隻是透過那個極其微小的時空裂縫,驚鴻一瞥,許悠然卻好像看到了整個世界一般。
無比漫長的漂浮,讓他早已習慣了這漆黑和死寂,幾乎已經崩潰的識海,近似於枯竭的精神力,讓他的思想早已停滯在宕機的那一刻。
可是這個小小的時空裂縫,帶給他無比的新鮮感,下意識裡他知道自己不屬於這片虛無的空間。
他渴望感知到外界更多的刺激,他努力的拓展著神識探查的範圍,瘋狂的催動真氣修複著識海。
可氦3超級炸彈的打擊,太猛烈、太強大,不是短時間內可以修複的,他隻能一邊緩緩的修複,一邊瘋狂的探查,希望會有新的收獲。
他知道那對他而言,非常非常重要。
那種一閃而逝的光點,在這片漆黑的虛無空間並不多見,而且往往都距離他很遠、很遠。
終於在他多次努力後,神識覆蓋範圍的邊緣,再次劃過一道光點。
這個光點似乎比之前遇到那個,要大一些,不過也就是針尖與大頭釘尖端的差距。
光點般的時空縫隙對麵似乎是一片海洋,無比廣大的海洋,完全覆蓋了整個星球的海洋。
許悠然甚至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海洋,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那是覆蓋了整個巨大星球的液體。
幾百米、幾千米高的巨浪,好像一堵水牆一般,在那片海洋上瘋狂的推移,橫掃一切。
海洋中看不到任何生物,隻有那幾千米高的巨浪,在整個星球表麵瘋狂推進。
神識感應中,那顆光點越來越遠,許悠然心中微微有些遺憾。
可是在這樣的虛無中,他幾乎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隻能漫無目的的漂浮下去。
好像在時間和空間的長河中,不斷的穿行,不知來處,不知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