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輕咧,真是好聽,他倒是無微不至操心她喜歡什麼。
沈溪不知名的心緒好了些,呶嘴,“看醫生穿衛衣也可以呀。”
裴澤南笑了,“姐姐,這套衣服我已經穿N天了。”
“在家裡都穿睡衣,難得出門穿過幾回。”沈溪才不理他。
裴澤南有些明白她氣什麼了,她好像不喜歡他的兩個朋友。
兩人坐在餐桌直角吃午飯。
沈溪一邊吃一邊看不再堅持穿西服的男人,心道,冬天到了,要給他買件羽絨服了,要不然再出去,衛衣不頂冷了。
下午要去衛瑾儉那裡,以前都是助理安排,現在跟沈溪住一起,很多事要自己處理,裴澤南正忙著和對方聊天。
偶爾從手機屏幕抬起頭來,好看的眉眼間幾分倦淡,笑著反問,“看什麼?”
沈溪心虛,“沒什麼。”
他低頭一笑,半彎的唇角久未平複,視線又落回屏幕。
午餐過後,沈溪要出門買下個星期食材,還有些生活用品,兩人一起出門,裴澤南順手攬過她肩,與她走向電梯口。
從26層下來,沒幾層就會停一次。
人越來越多,他們被擠在一起,她便捕捉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縷縷又十分好聞的清木鬆香氣,靠近他一些,乾淨又清冽,甚是好聞。
她抬頭打量他,純白衛衣,一如往常,又順著他喉結、下頜線、鼻梁、去望他的眼睛,整個人充滿少年感又清雋禁欲。
裴澤南注意到她不同往日的目光,也微微垂下了眸。
“裴澤南。”
“嗯!”他應她。
她似乎有話要對他說。
她墊腳,他便配合地低頭,很默契他手臂擁在她腰間,扶穩了她。
“看完醫生早點回來和我一起吃晚飯,吃好晚飯我要去打零工。”
裴澤南深深看了她眼,“怕是不行,見過醫生,我還約了朋友出去玩。”
朋友?昨天晚上那個‘十幾萬’的朋友嗎?沈溪望向他,也許,白天她上班後,他曾無數次出去找那個男人!
她的心直往下墜,麵色發白。
聽到自己不回來,裴澤南感覺到她情緒變化,剛想哄她兩句,電梯已經停到了一層,人群向外湧,兩人被人群帶了出來。
天氣寒冷,裴澤南緊擁她,把她送到了小區最大的超市入口,“乖,外麵冷,趕緊進去。”說完,揮揮手,轉身離開了。
沈溪怔怔的愣在原地,遙望他背影。
風雪剛剛造訪過魔都,天色稍霽,外麵依然一片雪霧茫茫。
一個月前,男人漂亮狹長的雙眸裡,淡漠孤寂,厭世。
一個月後,屬於他的,那些早就應該消失不見的孤寂和厭世,自我放逐的冷漠和距離感,此刻隔了超市一層薄薄的玻璃移門,無孔不入地往她骨縫裡鑽。
和玻璃門外的世界一樣。一個人無牽無掛的世界,早以滲透到沈溪的骨頭裡。
片刻怔愣,沈溪轉身進超市。屬於她一個人的日子,依然繼續。
晚飯時,裴澤南沒有回來。
晚十點半,她從打工的餐館回來,家裡也沒有他的影子。
他沒有打電話回來,沈溪也沒有打電話去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即便那個手機和手機號都是她買的,她也沒有打。
他不聲不響的消失在她的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