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休意被蕭無陵拽進紅帳裡。
帳裡的布置讓秦休意更加膽戰心驚,一點也沒有一個主帥軍帳該有的樣子。四處見不到一柄刀劍,一對喜慶的大紅燭交相輝映。桌上沒有一本兵書,兩杯交杯酒靜靜地看著秦休意。
秦休意倒吸一口涼氣,這活脫脫是要現在入洞房的架勢!
他腳步微移,默默後退一步,真的很想逃跑。下一瞬蕭無陵凜冽的目光便看過來。
秦休意默默把那後退的一步縮回來,想了想,他決意以退為進。
秦休意不去看那些大紅燭、交杯酒,自顧自地先坐到床上去,把鴛鴦被掀起來,翻了個麵蓋在自己身上,道:
“你看我來也來了,你也該按要求退兵。那個,今天時候不早,我就先睡了哈。你……軍務繁忙,先…看點兵書什麼的都可以……”
“今日不忙。”
秦休意心想誰管你呢,他蒙住被子蓋住腦袋,手腳在被子底下伸展開,搶先以大字狀霸占了整張床榻。這樣蕭無陵就沒地方躺了。秦休意安心地閉上眼睛。
衣料窸窣作響……
綢被上被壓出褶皺,秦休意感覺到身上沉了個重物,他探出腦袋:
“你…你乾嘛!”
蕭無陵:“沒地方躺,隻能躺你身上。”
“你不能另睡一張……不然這樣,這床還給你,我主動睡地板。”
“休意,你是不清楚聯姻是什麼意思嗎?”
“我這不是來了嗎?”秦休意掙紮著要下床,“你還要怎樣?”
蕭無陵順勢捉住秦休意亂動的雙手,壓過頭頂:
“我用十二座城池,換你穿著衣服躺在我床上什麼也不做乖乖睡到天亮,你覺得這合適嗎?”
秦休意被壓製地無法動彈,他錯開目光不敢直視蕭無陵:“那…你還要做什麼…”
“你說呢?”
清冷的聲音貼在耳邊,秦休意低下頭,搖曳的燭光照著他的麵龐顯得微微發紅,他辯解道:
“我…我還懷著…孩子。”
“我知道。”
秦休意感覺蕭無陵的眼神順著他的喉結、鎖骨,慢慢下移,被看過的地方都燙了起來,最後停留在他的小腹上。
“確實,肚子變大了不少。”
秦休意被看得很羞恥,但現在孩子是他唯一的借口,也是他唯一要護住的東西,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道:
“所以…現在沒有辦法……聯姻……”
懷孕行房是很危險的,會把五零的孩子弄沒掉的。
蕭無陵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從秦休意身上起來。秦休意長舒一口氣,總算安全了。
“你回去吧。”
秦休意猛地抬頭,蕭無陵剛剛說什麼?
蕭無陵:“你不願意聯姻,我也不願強人所難,算了,回去吧。”
“真…真的嗎?”秦休意狂喜,沒想到仙君這麼好說話、這般君子!
蕭無陵君子如玉似的離開床邊,一眼也不再看秦休意,自坐到書案邊,淡淡地看起一本兵書:
“明天就繼續攻城吧。”
“……你…你!”秦休意氣到不會講話。蕭無陵背對著他,一點也不來理他,雪白的綢衣在燈下勾勒出漂亮的美人背:
“殿下還不走?賴在我的床上挨到明早,可就再也說不清了。”
“……”
聯姻就可以退兵,解秦國之危,還可以退還先前攻下的十二城,可以說是曆史上也沒有這樣合算的買賣。秦休意躺在床上,沒有辦法了,實在沒辦法,他搜刮出全身的勇氣自暴自棄道:
“那…那你來吧。”
等了半晌,蕭無陵竟然一動不動。端坐的美人背像個修無情道的仙君,鐵了心的不理他:
“殿下這是拿我當什麼了?要我來我便來,要我走我便走,太子殿下果然是太子,好大的架子。”
大紅燭搖曳,桌上的交杯酒靜靜地擺著。秦休意恨恨地看著蕭無陵坐在這樣入洞房似的的紅帳裡假模假樣地看兵書,玉色指尖翻過微黃的一頁書,發出細微的聲音。
秦休意躺在床上,不知是要繼續躺著,還是爬起來身來挽回一下,他盯著蕭無陵,希望仙君能有放下書本、有點動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仙君安安靜靜地坐在原處,一動也不動。
這是在逼他求他了。秦休意咬咬牙,掙起來,挪下床,一點一點挪到仙君身旁,現在秦國才是戰敗國,他彆無選擇,伸手,拽了拽蕭無陵的袖子。
“殿下這是何意?”
秦休意活這麼大從沒這麼羞恥過:“聯…聯姻。”
蕭無陵合上書本,靜靜地端視秦休意:“殿下的聯姻若又是合衣躺在床上,那我看也不必聯了,我派人送殿下回去。”
秦休意恨極了蕭無陵這副裝模作樣的君子之風,壞透了。他指尖攥得死緊,像崩斷了的琴弦:
“隨便你想怎麼樣就怎樣吧!反正…反正你也不管我死活,孩子掉了你最高興不是嗎。”
蕭無陵低笑出聲,突然轉身托著秦休意的腿彎把他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
“我是那種禽獸之人嗎。”
不是嗎?秦休意低著頭,眼裡看著蕭無陵玉白的下巴尖,心想我當時真是看錯你了,本以為仙君就是一個清冷淡雅的冷美人。
冷美人蕭無陵坐在床上,對著發呆的秦休意淡淡道:“殿下還愣著做什麼?”
秦休意蒙了:“啊?”
蕭無陵伸手摸了摸呆怔的秦休意的臉頰,嘴角微微噙著笑意:“休意,是你求我退兵的。”
他用那一張冰清玉潔的美人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