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團團以藍為主色的河幽火上下抖動起來,空氣中似有一層層水波接連從飛向它們的地塊內部溢出,在這股擴散的力量下,被加固過的地塊竟慢慢崩碎成漫天沙塵。
灰白的骨刺雨緊跟在沙塵後方,朝著馬群和鮮紅羚羊的方向密集攢射。
羚羊輕盈一跳,藏至馬群後方。
被它當作肉盾的馬群並未再度分散,瞪著赤紅的雙眼痛苦地嘶鳴,最前方一排的馬身反而膨脹開來,全身火焰升騰一丈,除了口部,其渾身竟在膨脹中撕裂,從其頸部、腿部、腹部、背部和尾部也同樣升起火焰,一匹匹的渾身冒火,融成一堵火牆,同骨刺雨水火相接。
在劈裡啪啦的爆炸聲、激燃聲、液體的嗞響聲,刺目的衝天火光中,雙方的感官陷入一時的空白。
……
亮起燭火的低矮樹屋近處,身材粗壯的英叔和相對低矮憔悴的李姨彼此怒視著對方。
“他娘的,這他娘的可是四月。有什麼情緒你發出來不就行了,憋心裡這不出事了?”英叔猶不解氣,罵聲不絕。
灰白骷髏樣的樹木根部,兩三盆白色滿天星被擺放在那,聽到後也收攏花苞,餘留聚集而來的白色魔力。
魔力隨著滿天星的舉動飄散,經過英叔和李姨時被染汙為黑色的條帶。
黑帶在灰白之中尤其顯眼,如同白色帷幔中垂掛飄飛的黑色綢帶,在二人身邊飄動,似乎緊緊纏住他們。
“學你們這些憨貨犯太歲嗎?”李姨忍耐不了,一改怯懦的表現,怒聲罵回去,“我上回進的貨,那小子打一架能摔一半,你叫我怎麼不小心?”
“他不是賠你了嗎?我不是賠你了嗎,啊?”
“那能一樣嗎?我自己進的東西就不是東西了嗎?浪費了啊!
“差一點,差一點我自己也斷成兩半啊!
“也就打不過你們這些夯貨,不然我……”李姨表情憤恨。
(不然怎麼?)
(我非剁了你們!)
“呸!”英叔眉頭皺緊,嘴角卻全力上揚,露出譏諷的笑,“老子拚命,結果救了你們這種貨色?真TM犯賤!”
(一個罵前輩,一個罵警衛,真特麼沒良心!)
“就你有良心,”李姨反唇相譏,“你自己是好東西了?還不是天天說閒話?”
(罵得最狠呢。)
“呸!”英叔死死瞪著李姨,拳頭握得哢哢直響。
被他盯得後退,李姨梗著脖子,指著自己大喊:“打啊,你打啊!”
(就你們白,就你們能乾,亂摔彆人的東西,你們怎麼不殺人啊,啊?)
“你特麼找死!”英叔紅著臉大吼,擼起袖子,但也隻是擼起袖子,托著鳶蘿,幾次將手舉起,多次放下。
鬥牛一樣的二人吵得越發激烈,圍繞二人的黑色魔力也愈發得濃鬱。
廣場另一邊,冷靜呆著的幾人將一切納入眼中。
“嘰?”他們到底為啥吵架?看著好傻。
情緒緩和的魂球顛了顛球身,宛如在看兩個智障。
“喵。”不知道,感覺吵得斷斷續續的。
黑貓眯起眼睛,強化自己的眼力,又喵了一聲:但他們自己聊得很通暢的感覺,他們是建立精神聯係了嗎?
“我是聽說過一種有關讀心術的傳說……”裘明訥訥開口。
發覺事情不簡單後,他還是決定先觀察情況,暫且不參與其中。
剛經曆過生死一線,他狀態也虛,還是先不上去添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