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得到不滿意的回答,魂球的表情垮下來,握著畫筆的觸手顫巍巍的。
他在之後把畫筆送給了望眼欲穿的布靈,歪嘴切了一聲。
直至先知突然拿出一雙紅色的拳套。
“嘰。”
魂球興奮地拿著拳套,蠢蠢欲動,仿佛隨時會給裘明來一拳。
裘明一臉“先知在帶壞他禦獸”的譴責表情。
“咳咳,”先知咳嗽一下,對他解釋,“畫板很結實,至於這副拳套,打人不會那麼疼。”
“嘰。”謝啦。
魂球雙眼發光,給了裘明一拳,發現便宜禦使除痛呼一聲後確實無礙,整隻球都在熠熠閃光。
你這是在害我啊……裘明難以置信地看著高瘦的麵癱,覺得對方冷漠的外表下是一顆肮臟的心。
“到時間了。”
先知手掌一揮,遠處似有波紋動蕩,不多時,人高馬大的盾二就出現在幾人旁邊,原地待命。
這之後的路程會由盾二負責帶路,將裘明幾人送出冥靈國。
正要出發時,裘明懷裡一空。
布靈飄出懷抱,使用剛得到的畫板和畫筆,在椴樹的根部畫了一張塗鴉。
畫裡有一座廣場,坐著一位胡須很長的老人,他旁邊躺著一顆白球、一個金方塊,還坐著一個個子不高、黑發黑眼的原人。
這幅畫由魔力製成,被布靈撕下來好生放在椴樹根部,過不久便會在其上消散為魔力。
先知沒有阻止他,任憑他放完畫,回到裘明懷裡,四人一起在盾二周邊騰起的黃光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們走後就沒了鬨騰,隻有輕輕的風聲和水聲。
先知安靜地站立在椴樹下,一朵淡黃的花圍繞著他旋轉落下,輕點在黑色的泥土中。
過了四月,惡侵花魂儘數死亡,歸於土地,將其抹得更黑,更為肥沃。
這顆蒼老的椴樹也到了開花的季節。
有些是含苞待放的小型花苞,曆經冬季的冷寒和四月的魂潮,終於等到綻放生命的佳節;有些已經盛放一次,猶有不甘,等待時機再放一回。
當年老的花朵遇到年輕的花後,它不再堅持,脫落樹枝,融解在土裡。
先知覺得可惜,但老花的心思卻難以讓他評估,值還是不值。
他是人類,看不懂花的心思。
……
來時節奏舒緩,走人卻那麼匆忙。
裘明運轉強身術,站在土係魔力製造的流沙上,四周的環境在高速行進間簡化為流暢的線條,腳部雖然沒陷進去,卻也是心驚膽顫。
盾二看出他的畏縮,解釋道:“之前你的體質無法負荷,但現在可以。”
來時的龜速行進也多是為照顧裘明的弱雞體質。
雖然他現在的體質也算不上多好,但怎麼也比先前要好得多。
裘明點了點頭,差點灌進一肚子涼風。
在經過某處時,他似乎瞥到一點反射著瑩潤光澤的銀白色,形似貝類生物的殼。
沒等他細看,那東西轉眼之間就不見了。
“嘰?”“咕?”
魂球和布靈抬起眼睛,通過傳念問裘明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裘明回複,就是覺得冥靈的秘密真的挺多。
那些空城、遊動的影子,還有四月魂潮……
嘰。
魂球打斷他。
還是隻弱雞就彆想了,先變強再說。
雖然他自己就能惹挺多事情的,但裘明除了偶爾機智一點點,大體安靜的性格居然也能招惹那麼多麻煩,還是歇歇腦子吧。
對哦,變強……裘明看了魂球一眼,先知說塔弗老師會在暉炅等我們。
魂球的觸手凝固:那煤炭不留在這裡?
裘明在稀碎的樹影下輕輕一笑。
先知說,塔弗老師從沒離開過暉炅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