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這隻球的目的不單純。
裘明眼神一閃,氣定神閒地抱胸,欣賞著馬煩突然拉下的臉色。
馬臉長,神態也不是那麼難判斷,尤其是這隻具有魂屬性的馬很聰明,一雙眼睛靈動傳神,眨動間好似開合的嘴唇,會說話。
馬煩果然猶豫了,小眼神溜向裘明,溜向魂球,一收一放,很是糾結:“這個……要看主上的意思吧。”
他怎麼說也是禦使的禦獸,騎乘什麼的還是要由禦使本人定奪,自身的意願是次要的。
相比膽大包天、無視禦使的魂球而言,這匹馬懂分寸到令人感動。
這時,裘明適時補充:“我無所謂。”
馬煩一僵,麵對魂球垂淚欲泣。
“嘰?”你乾嘛,信不信哥一會兒變沉,壓死你這個小身子?
魂球以二十厘米之軀,威武地坐在一米五的馬頭頂,不爽地豎起觸手,口中還威脅,途中看這個馬小弟不上道地扭身,便一下彈到馬背,登登踢兩下,觸手化鞭抽打,雀躍地騎起飛馬。
“嘰。”哥去探探路,布靈,還有二貨,等哥。
高空中傳來一聲興奮的嘰叫,可知魂球玩得正歡,至於那時不時響起的急促馬鳴,裘明和布靈則下意識忽略了。
宣逍看著他們無動於衷,想不到怎麼說合適,便笑著撓頭道:“你們可真是會欺負那匹馬。”
就連魂球的仗義執言,也是為了過過騎乘的癮,給馬上套。
他和布靈雖然能飛,但更接近於“飄”的形式,速度一般算不上快,比不上生有雙翼的馬煩。
宣逍想著,要自己是那匹馬,恐怕早就撂挑子不乾,誰愛伺候誰伺候了。
裘明悠哉地觀賞森林,這森林裡大多數都是抱樹樹種,間或有榕樹和柏樹一類,回答道:“我們誰都沒逼他,好不好?”
他在回國後去過一趟夢境世界,跟象叔問問好,溜著魂球躲夢貘,還去找了蝶姐,解釋了下馬煩的事情,但蝶姐最後隻說,讓馬煩自己選擇。
不知怎麼的,明明所有人對他算不上和善,這匹馬最後還是留下來了,可真夠忍辱負重的。
他們等著魂球帶來消息,就在原地坐下,你一句我一句談著,不再有多深的間隙。男生的友情真的很奇怪,好好談著時越發疏遠,打一架後反而熟絡起來。
當然有個前提,被打的哪一方不計較。
至於裘明到底計不計較,那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或許布靈也清楚。
嗬嗬。
過了一會兒,鳳的呼聲激蕩在寧靜的林子裡,白霧被卷成早餐的花卷形狀,兩人抬頭,遠遠就看見馬煩扇動翅膀,架著風飛過來。
平緩落地後,魂球仍然激動地全球發紅,好似被煮得熟透了,撲動著小觸手,在地上蹦來蹦去。裘明等半天也沒見他冷靜,就去抓他,提溜住,又動手搖幾下,魂球這才冷靜,翻著白眼給裘明的手腕幾觸手。
裘明問:“路呢?”
“哥太激動,不記得了。”魂球兩觸手叉著,臉不紅心不跳地承認又迷路了。
裘明不吃他這套:“少來,你就是還想騎馬。”
“嘰!”才不是!
被激的魂球伸出一隻觸手,指著一個方向:“哥在那不遠看到一個人,應該認識路。”
隻有魂球的說法,裘明是不太相信的,他看向馬煩,見他也在點頭,這才放心。宣逍也從地上站起來,指使眾多水晶護送他們,一齊趕向那個方向。
確實很近,他很快就在林木間看到一個靠在樹上的人影,便加快速度。
隨著走得越來越近,他們逐漸發現有些不對。
那人影有一頭藍色長發,又白又細,跟火柴似的,看著不高,估計跟裘明差不多。最惹眼的是,她就像在跳舞般在一個由樹木組成的三角中來回轉悠,身邊騰起點點光斑,長發一撲一撲,就像揮動的旗幟。
而且,她每次向前,後頭走過的道就愈發閃亮,碧綠色的草像翡翠一樣華麗得很。
魂球指著那人:“就是她,老顯眼了,特遠都能瞧見。”
裘明抽著嘴角:“你確定她知道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