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人瘋了似地叫,左攥鬥篷,右手一握,一把黑漆漆的長刀顯形,向魂球劃去,被靈巧避過。
布靈這邊正凝出一根根透明的針,跟跟紮在人魚的關節上,保證讓它動不了一下,馬煩雙眼轉圈,目光掃過人魚,模糊著它的感官,裘明則對付那頭傷患龍,在它每回想要護主時打斷,同時注意著不省心的魂球的戰場:“那把刀不對勁,暗屬性魔力,彆讓它劃到你的影子!”
“嘰。”哥才不會。
仗著極高的速度,自由變換大小的能力,儘管鬥篷人狀似癲狂,刀風直舞,魂球都從容不迫。隻令他不爽的是,觸手打在這人身上,力道會被鬥篷吸收大半,尖叫草魂仆和銀河精靈魂仆的能力被抵抗,不頂用,好容易磨得破破爛爛,這人跑遠掏出一張皮,傷勢竟移到皮套上,迅速痊愈。
哥去,這人身上怎麼這麼多好東西!魂球兩眼放光,尤其覬覦那身鬥篷,他試過,就連宣逍的石頭們挨自己的觸手都不好受,這鬥篷簡直絕了,一定要給布靈搶回去!
待魂球逼進,鬥篷人已滿頭大汗,恨不得把這隻邪門的畜生挫骨揚灰,他下定決心,顫巍巍抬掌,濺出幾滴汁水。魂球見了忽然一抖,亡魂大冒,急忙往偏上滾,隻讓一滴碰到觸手,轉瞬間,那隻潔白的觸手就灰飛煙滅了。
魂球/球哥!
見此,忙活完的裘明和布靈心生怒氣,決意賣個破綻,放鬆一瞬對人魚的管製。那鬥篷人因魂球吃癟正喜,恰好感知到禦獸,真的上當,第一時間鏈接人魚,卻不料,現實中人魚關節的刺竟虛化,齊進入人魚體內,沿契約的精神聯係,讓這人同一時間感到千百根針穿透大腦之苦!
“啊——”
影子刀咣當掉落,那人撕扯頭上罩住的鬥篷,跪下以頭搶地,砰砰砰,大張著嘴,淒厲嚎叫不休,地上流淌小溪的鮮血。
前幾次精神攻擊皆難奏效,是那鬥篷過濾阻隔,隔斷媒介之故,這次針紮由人魚和精神契約而起,不走鬥篷的路,這人便無計可施。尤其,這人乃主動連接,和相向撞一輛飛馳的車無異,力道相加,痛苦隻會成倍。
醞釀片刻,在水爪戾龍無助的悲鳴中,馬煩對鬥篷人噴出一道虹。虹光掃過,鬥篷人仿佛痛苦頓消,動也不動,隻有清醒的眾人看出此人的精神和皮肉都在蒸發,就像剛發生不久的火塹海岸那般溶化。
然而,披上彩色的鬥篷卻又漸漸失色,重返漆黑,不僅如此,鬥篷無端攜著人挪移數步,挪移之後,那人似乎恢複了清醒。
容貌的紗揭開,裘明等人看到一張青筋蠕動,痛苦猙獰的臉。
謀算果然不是不生效的,隻是這人的眼卻如一團不見底的漩渦,如廣遠的深淵,直直麵對裘明,麵對那雙血紅的眼,破鑼般發聲:“是你,為什麼……”鬥篷忽反卷,塞進那人喉嚨,噎得他出眼白。其後,那人緊張的身體放鬆,鬥篷也散落,釋然了一般,癱坐。
幾人警鈴大動,布靈出手最快,發動暗手,把人魚切成幾段,馬煩將之吹飛,人魚就在半空中炸了。
鬥篷人那邊,魂球不舍得鬥篷,卻感知先前這人丟落的影子刀、皮肉套、見血封喉樹汁等等都逆卷而回,統統灌進那人空洞的五官,從眼睛、耳朵、鼻子和嘴巴進去,一股不祥的黑色逐漸升騰。
魂球見勢不妙,趕忙跑路,卻好似被迎著颶風,或是被鎖鏈捆住,怎麼都跑不快。那人的身體也沒了,隻頭顱放大,大到不可能自然生長到的地步,五官白洞洞的,內裡黑漆漆,一隻怪獸要從裡麵爬來。
關鍵時刻,裘明探出精神,衝破無形的阻力,在精神力觸及魂球的那刻,魂球化為流光,鑽入裘明的腦海。早準備好的馬煩用翅膀撈走禦使,一股氣往上衝,隻片刻,強烈的氣流從下方撲麵而來,馬煩就像蕩秋千,蕩來蕩去,艱難穩住。在一道黑條襲來,他們亡魂皆冒之時,一團滾動的火擋在中間,黑光撞去,消失得徹底。
危機感退去,裘明一行長出一口氣。
馬煩落地,海蒂閃現於此,豎起大拇指道:“精彩,精彩,縱然占先機,但能壓著對方打,我現在真信你們在抓武會裡有第二名的實力了。”
驚險剛過,裘明沒管她的稱讚,指住下麵那個殃及山坡,把一片梧桐樹毀得稀爛的巨坑:“這叫沒危險?”他們差點歇菜了!
這場麵,和歸屬於“改造之瞳”的單個四階強者造成的也沒差多少。
那鬥篷人三階實力,隻有兩個禦獸,應該是其中一隻陣亡了,他使用的道具很難辦,但本體實力沒強到麻煩的程度,怎麼自爆的威力誇張成那樣?奇了怪了,這些人怎麼那麼喜歡自爆,就這麼不甘心麼?
不過,他在戰鬥中有意試探過,但對方好像沒對他的雙眼有什麼特殊反應,既然如此,鬥篷人是怎麼找他的?
“確實沒危險呐,我不是幫你們擋著了,”海蒂大咧咧的,讓裘明覺得熟悉,“瞧你那表情,估摸著猜到我就是火塹的五階賢者嘍,有我看著,你能出什麼事?”
思緒被迫中斷,裘明眨眼道:“哇哦,你是五階的?海樹之前說你是四階賢者的呀。”重新出來的魂球同布靈親熱著,聞言哼了一聲。
海蒂哽住,咳嗽道:“那這樣,你什麼都沒聽見,聽見了嗎?”
“懂了,我什麼都沒聽見。”裘明麵無表情,無辜地看她。
海蒂氣極而笑,比起中指:“你有種,算我倒黴。先給我滾回洞裡,你那同學有事先走了,老娘這就作主,報告全讓你寫了,寫完後再給我滾回去!”
說了句話就任務加重,裘明垮下臉:“學院是有熊人族參與運營的,他們不會看著你偏袒的。”
“咋,你這底氣,有認識的人啊,”海蒂可不講道理,“老娘也有認識的,我怕你?反正這小鞋你穿定了,老天爺來了也沒用。”
裘明冷眼看著這位德高望重的五階火係賢者胡攪蠻纏:“你……”
海蒂怒哼:“你什麼你,我生氣了,你打不過我,你就得寫!”說著,她竄到裘明旁邊,助推一把,把這個矮個子拍進他的山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