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宣逍促狹地說。
“不好笑,你真沒天份。”裘明擺出棺材臉。
宣逍抓住裘明肩膀,叫他停了嫌棄,同時指向一個方向。裘明順著看去,發現是鐘顏,正揮手,站在洞口,明顯在等待他們。
“佳人相待,牛啊,不過你行嗎?”宣逍鬆開撈肩的手,兩隻手掌平鋪,一上一下,比著中間空缺的線段,擠眉鬥眼。
這一著點了馬蜂窩,裘明盯著他,接連吐出幾個詞語:“照片,相親,南部,初吻,節操。”
詞語儘數和一些不愉快的經曆有關,宣逍的表情瞬間僵硬,整個人好似被石化。
“小樣。”
裘明輕蔑甩下最後一詞,扭頭邁開腿,卻又覺不夠,便轉回身體,朝著宣逍怪裡怪氣地“嗬嗬”一聲,心滿意足後扭頭就走,迎向探來身子的鐘顏。
鐘顏還保持著探頭的姿勢,輕聲問:“宣逍他看我們的眼神好像有點……陰森?怎麼回事?”
“沒事,不用管他。”裘明不以為意。
他走得不滿,鐘顏亦步亦趨,仍舊扭脖望去:“他的臉頰在動,像倉鼠欸……咳咳,他好像在磨牙,真的,他在瞪我們,好凶。”
“管他呢,”裘明大咧咧回答,全然不放眼裡,“對了,學長呢?”
“先走了,等等,你沒看見?”
準確的話是沒注意。但裘明絕對不會承認的,他輕飄飄地扯謊:“找話題。”
鐘顏低頭笑了,聲音柔和地說:“我沒那麼難相處啦,我等你其實是……”
“這球不借。”裘明箍緊懷中球,勒得他唔唔叫喚,觸手上下掙紮。
場麵猝然安靜。
良久,為掩飾尷尬,鐘顏咳了聲道:“很聰明嘛,少年。”她努力睜大水潤的眼,捧住心臟:“我原以為我們已經混熟了。”
“嗬嗬,”裘明不解風情,“不瞞你說,這招我從小到大見多了。不借!”
鐘顏麵上的柔弱瞬間消失,右手拇指和食指張開,頗為優雅地點著自己的太陽穴和下巴:“說吧,什麼條件?”
“真不能借,”裘明補充道,“我這是為你好,上次有個不自量力的學者薅他毛,哪怕當場有家長看著也差點被他原地處決。”
“嘰。”魂球偷摸點禦使,叫他少把他說得那麼殘暴。
於是裘明輕巧勾動精神,把某隻變大的球堵人要人償命的場麵還原出來,某球看過後蔫了。
至於鐘顏,目光在球身流連幾回,惋惜地歎息:“如果你們不願意,那也無法。宣同學說他要調整契約,接下來會待在那,我們可以自由行動,你看,學長就出去逛了。”
二人出洞口,路上所見的除了水漫的隧道,就是土堆的隧道,間或有幾縷微光當空晃悠,縱有異石奇彩實在枯燥。
了無趣味,裘明不指望在麵麵深坑的地底能有什麼樂趣,但也領受鐘顏的好意,經她一番勸解後索性打算出去看看。
“打算去哪?任務起見,我想調查附近的水文環境。”鐘顏如是說。
裘明奇怪地說:“你們的任務沒完成嗎?那個長老說得很少?”
“不,隻是……”鐘顏的表情忽然變得隱晦,“隻是沒調查出什麼。”
“正常,我們剛入學,沒成果,學校也早有預料。”
“我並非指成果,而是這個任務本身。”鐘顏意有所指。
聞言,裘明的腳步頓了頓,繼續坦然說道:“這世上無用功的事還少麼?”
“的確。”鐘顏讚成。
隧道九曲連環,而後到了個叉口,兩人很自然地分開了。
裘明鑽入黑黝黝的口子,迷幻的光彩不知從哪處射進來,拍在回曲的石壁,拍在裘明或明或暗的臉上。
魂球終於擺脫惦念他身子的家夥,十分自在地冒出頭:“嘰?”那女生什麼意思?
裘明平淡回話:“就是說他們領到的任務沒用。”
“嘰?”為啥沒用?
魂球問完就被布靈捅了一下。
“因為隊裡有不受信任的人唄,”裘明說時不曾顧忌,“你想,有一人為你做事,曾經形跡可疑,你會把機密交他鑽研嗎?”
能加入國家學院的人素質果然都不賴,腦子轉得挺快,這就懷疑上了。
誰說隻他多疑來著?
之後的交談,對信不信任的問題,魂球並不當回事,改對礦人的夥食唧唧歪歪。
這球的腦筋總是異常簡單,有時卻純粹到惹人羨慕。
不過也對,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他能少一塊肉?何況他早不是說了;他是來“度假”的嘛?
“現在找不到一個礦人給你做料理,”而且,裘明估計石打料理也不是所有礦人都會的東西,他按住魂球,把在懷中攛掇許久的布靈放出來,“你不是想研究隧道結構嗎?咱就邊走邊看吧。”
本來憂心忡忡,揪住禦使手指的布靈,瞬間情緒高昂,雙瞳鋥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