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輕輕地搖了搖頭,君言疏拿著空了的水果碟站了起來,“不用特意陪我,去寫文吧。”
將碟子放到水龍頭底下簡單地進行了衝洗,君言疏在心裡歎了口氣。
結果他還是沒能問出林禹的筆名。
很多事情,果然隻有在真的去做了之後……才能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在這之前,君言疏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種事情上感到遲疑與猶豫。
把手裡的碟子擦乾放回碗架上,君言疏剛要轉身,就被人從身後環住了腰。
“去吧,”小心地把下巴擱在了君言疏的頭頂,林禹輕聲說道,“掃墓。”
“我媽會很高興的。”畢竟是這麼多年以來,他第一次帶人一起過去。
君言疏微微一愣,沒有立即回答。
明明是他先提出來的事情,可林禹真的同意了之後,他卻又有點不安起來。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有那個資格,和對方一起去做這種事。
“我叫好車了,”然而,抱著他的人卻壓根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要換衣服嗎?”
君言疏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很平常的白襯衫加西裝褲,連一點多餘的裝飾都沒有。
“我該……換不?”很難得地,君言疏對自己的穿著感到在意起來。
“女裝?”然後這點在意,在下一秒就被林禹給按了回去。
看著懷裡的人眼中浮現出的些許窘迫,林禹垂下頭,在君言疏的頸側深深地吸了口氣,很守信用地克製住了自己想要親吻對方的衝動。
他得把這些獎勵攢著……用在最需要的地方。
這麼想著,林禹忍不住將人摟得更緊了一些:“我想看你穿。”
“……”君言疏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終於還是沒忍住,狠狠地給了身後的人一肘子,“滾!”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這個家夥,貌似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從衣櫃裡挑了一身稍微新一點的衣服換上,君言疏才和林禹一起下了樓。平時就不怎麼注重這方麵的事情,這會兒他就是想,也穿不出什麼特殊的花樣來。
柳城的公墓就設在近郊,占了整一個山頭,外邊的空地上即便不是祭祀節日,也總有人守在那兒賣一些掃墓的用品。
把帶來的花束輕輕地放在了鬆樹底下的墓碑前,君言疏看著照片上長相與林禹有著七分相似,眉目卻更為柔和的女性,雙手合十略微拜了一拜。因為家裡那邊習俗的關係,平時他很少會在除清明和年末之外的時間掃墓,也不清楚這種時候應該做些什麼。
“我媽挨了半輩子的打,”不知道是不是被觸動了什麼情緒,林禹盯著眼前的墓碑看了一會兒,忽然開口說道,“然後又花了半輩子去養被打出來的傷。”
君言疏轉過頭,看向他沒有太多表情的側臉。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以為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做出任何反抗。”君言疏想起了這個人在說起自己手上傷疤的來曆時,也是用的這樣的語氣,“直到我被那個男人砍了一刀。”
嘴唇略微動了動,君言疏想不出什麼能夠用來安慰林禹的話。他想了想,抬起手小心地環住了眼前的人的腰,將人抱進了懷裡。
“……我隻挨了那一刀。”林禹這麼說道,略顯低沉的聲音讓人聽不出其中的情緒。
“那一刀,”將額頭靠在了林禹的肩上,君言疏輕聲開口,“肯定比她上半輩子遭受的所有毒打,都還要更疼。”
“……嗯。”林禹低低地應了一聲,抬手回抱住麵前的人。
體溫,氣息,觸感……感受著懷裡的人帶給自己的一切,林禹抬眼看向墓碑上,正往這邊露出笑容的人,微微彎了下眸子。
他找到了……她告訴過他的,想要牽著手過一輩子的人。
“言疏,”蹭了下君言疏的耳朵,林禹輕聲開口,“你還沒喊‘媽’。”
君言疏:……?
等等,這發展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看著眼前絲毫沒了剛才那壓抑的情緒的人,君言疏頓時覺得耳根又開始燙了起來。
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給他挖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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