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掌貼上君言疏的臉頰,輕柔地摩挲,葉宇飛看著這個人有些愣怔的雙眼,輕聲笑了起來:“我會認真地學編輯需要學的東西,也會好好地完成需要完成的工作。”
“你隻要把我當成一個普通的新人就好,”這麼說著,他低下頭,在跟前的人嘴唇上親了一下,“請多多指教了……老師。”
雖然還想做更多——更過分的事情,但葉宇飛知道怎樣將事情控製在對方可以接受的底線之內。
收回手,葉宇飛沒忍住,又親了一下君言疏的嘴角,才轉身走出了隔間。
即便是現在,他也沒有弄清之前兩人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最開始那種想要將其弄明白的想法,這會兒卻淡了許多。
總歸都是他與那個人相遇的一個契機罷了,那是如何發生的,其中又有什麼特殊的隱秘——於他而言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胸口那股原先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斷消失的那份感情,變得比最初還要濃烈了許多。
就仿佛本來隻拿到了一半的東西,徹底地被填補完整,不再有任何缺失一樣。
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葉宇飛輕笑出聲。
或許那一個星期,真的是被剪切到他身上的,另一段人生吧,隻不過那段人生的主角——毫無疑問的,是另一個他自己。
一個有著與他不同的經曆、在某個節點做出了不同選擇的自己。
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葉宇飛放滿了腳步,將其拿出來看了一眼。
是之前他讓去調查君言疏的人發來的信息。之前告訴他君言疏和尹建修去的那家酒店的,也是對方。
隻不過,除了君言疏的身份,以及他和尹建修之間的關係之外,那人也沒能查到其他太多的東西。在安排好了來出版社的事情之後,葉宇飛也就沒再讓對方繼續了。
這會兒找他,估計是問他過來這邊的情況之類的吧?
這麼想著,葉宇飛隨手劃開了屏幕,卻在看到信息的內容後,不由地挑了下眉梢。
【不知道有沒有用,先發給你吧。】
底下跟著的,是一張葉宇飛自己的照片。
照片上的葉宇飛看起來,比現在要稍微年輕一點點,戴著墨鏡叼著煙的樣子,看著頗有幾分中二病發作的架勢。
他記得,那是兩年以前,自己去海城遊樂園的時候拍的。那時候他還因為錢包和手機被人偷了,死要麵子地差點露宿街頭來著。
後來還是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幫他墊付了住宿費,還給了他一張第二天遊樂園的門票。說是本來拖著他要一起出來取材的作者一到地方就病倒了,票卻也由於過了時間而沒法退了,還不如直接送給能去的人好。
視線落在了照片背景裡,一個有些模糊的、正彎下腰,撿起地上的玩偶遞給小女孩的身影上,葉宇飛陡地想到了什麼,翻出了兩年前留下的手機號,和剛拿到不久的君言疏的號碼對比了起來。
——十一個數字,從頭到尾,分毫不差。
葉宇飛沒有白用彆人的錢習慣,當初自然是要了對方的聯係方式的。在拿回了自己的東西之後,他第一時間就把住宿費和門票的錢,都給劃了過去。
隻是後來,他卻是沒有和那個人再有過什麼聯係。
或許曾經動過想和對方見麵的念頭吧,畢竟像現在這種年代,還能那樣給毫不相識的人幫助的家夥,實在是不多見了,但大概是中間有了其他的事情,他也就把這些事給扔到了腦後,要不是看到這張照片,他甚至都不一定想得起來。
有點發愣地盯著照片看了好一陣子,葉宇飛終於還是沒能克製住,低聲咒罵了一句。
……他當初到底是怎樣眼瞎腦缺的二傻子,居然會放著這麼一個機會,白白地從自己的手裡溜走?!
要是那會兒他就開始追人的話,現在指不定兩個人連結婚證都領了,哪還能像現在這樣,還得擔心彆人會不會把人搶了?
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轉過身,回到剛才的地方,把某個人給按在牆上再狠狠地親一頓,葉宇飛深深地吸了口氣,收好手機,一步一步地朝辦公室走去。
他得有耐心……太急躁隻會適得其反,那個家夥本來就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
葉宇飛第一次知道,原來忍耐一件事,居然會是這樣難熬的感受。
“以後你可得……”在辦公室裡分配給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葉宇飛看著不遠處空著的位置,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好好地補償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