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沒看到呢,第1天吃大米乾飯燉肉的時候,那些肚子裡又沒有水的家夥們,咱們燉的大肥肉之後那是滿地找廁所,實在找不到地方之後,就開始蹲在麥子地裡胡亂解決起來,那一片黑乎乎白花花灰撲撲的屁股,看的讓人眼暈,當時那個臭氣熏天呀,現在讓我想起來還後怕不已。’
‘噗,你這孫子也不是個好鳥兒,竟說這種讓人惡心的話題,快點滾下車去,把前麵那些攔路的百姓支走,咱們好出發和師部在通州彙合’。
一營長把手中的花生殼扔到了二連長的腦袋上吩咐說,然後瞅了瞅張村長的臉色之後,自己也推開車門跟了下去,倒背著雙手悠哉悠哉的跟在二連長身後看起了熱鬨。
在張村長的神識中,這兩個家夥走到前麵車隊邊的時候,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軍裝之後把軍帽戴好,然後步伐整齊的走到那個族老麵前行了一個鄭重的軍禮,然後快步走上去,握住那個花白胡須長袍打扮的老者雙手,熱切的搖晃了幾下笑眯眯的說。
‘這位老先生,我們軍令在身可耽誤不得時間呀,若是誤了時間,將會受到上官的懲罰,時後老先生的好意可就付之流水了。’
聽到軍令在身幾個字,本來還有一肚子話要說的本地鄉紳族老們,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了一會兒,走出來一個穿著長袍,做讀書人打扮的中年男人,朝著一影子拱了拱手說。
‘既然將軍軍令在身,我們就不敢耽誤將軍的時間了,還請飲了這三杯送行酒,以壯我大明皇家陸軍的軍威,祝將軍此去,旗開得勝,陣斬奴酋首級而還,到時候封妻蔭子,公侯萬代。’
一營長看了看桌子上擺著的粗瓷大碗,估量了一下大碗裡的酒量,覺得最少有一斤半朝上,用舌頭舔了一下發乾的嘴唇沙啞著聲音旁邊的二連長和正看熱鬨的小排長說道。
‘咱們不能辜負父老鄉親們的好意,來,咱們得一人一碗乾了這些美酒,然後好到遼東戰場上痛痛快快的殺敵,博一個封妻蔭子,公侯萬代’。
一營長愁眉苦臉的端起長桌上的粗瓷大碗,閉著眼咚咚咚咚的就灌了下去,原本以為這地方小作坊出產的老酒將會苦辣無比,可誰知道喝到嘴裡的時候,竟然有幾分甜滋滋的味道。
用舌頭舔了舔嘴唇之後,一營長才知道桌上的大瓷碗裡竟然放的是糖水,而且還用的是這個時代非常珍貴,可以說是類似於奢侈品一樣的綿白糖所衝泡的涼白開。
等到身旁的兩個戰友閉著眼睛把涼白開白糖水喝乾淨之後,兄弟三人把手中的粗瓷大碗放到了實木長桌上,對著麵前的幾個老者敬了一個鄭重的軍禮,一營長朗聲說道。
‘鄉親們,等著我們戰勝的消息吧,此次我們到遼東一定打破建奴都城,把遼東這塊祖先留給我們的地盤,收回大明的懷抱,讓我們的後世子孫永遠不再受外族的殺害和淩辱’。
就在幾個軍人說著好話和鄉親們拱手告彆的時候,領頭的那個中年書生一揮手,從邊旁邊走出來一個麵容較好穿著一身迷彩服裝的少女,少女紅著小臉兒把手中拎著的一個柳條筐遞到了一營長的麵前,然後捂著臉扭頭跑遠了,鑽進人群中很快消失不見。
中年書生靠近一步小聲對一營長說,‘還請將軍把一個籃雞蛋帶給陛下,學生知道皇上在軍隊之中,唯恐驚了聖駕,所以沒敢對父親的鄉親們說,多謝將軍,多謝將軍’。
坐在豪華的奔馳房車中,用神識到這一切的張村長嘴角微微的笑了笑,扭頭對坐在自己旁邊,正在不停吃著葡萄珠的副營長說。
‘沒想到這個讀書人還是挺聰明的,竟然用這一套吸引我的注意力,組織數千百姓送行,然後偷偷摸摸的托一營長送給自己一筐雞蛋,這家夥還真挺有意思的’。
營裡的司務長一邊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寫寫畫畫,一邊回答張村長的話題,‘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就是古代文人酸式的彎彎繞,既想到你麵前效力做官,又不肯光明正大的找上門來要官,又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組織能力,順便又送雞蛋證明自己聰明程度,和這種人共事簡直太費腦子了’。
司務長把手中的牛皮日記本收好之後放到了自己的挎包裡,抬頭對若有所思的張村長說道。
‘我覺得還是帶上這個讀書人為好,既然對方主動找上門來,既有組織能力長得聰明,帶著他又不費多少糧食,說不定以後有用到他的地方呢。’
‘最後證明這個讀書人沒有多大用處,放在身邊當一個上傳下達的秘書估計還是合格的,至少他是這個時代的讀書人,咱們可以通過他把政令用合適的方法傳達下去’。
聽到司務長的話,張村長覺得也非常有道理,這個聰明的中年讀書人至少是一個合格的傳話筒,自己生硬的大白話,可以通過他的嘴變成合格的明末官方語言,變成這個世界官員們喜歡聽並且能夠聽得懂的正式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