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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魚[快穿] 阿堃 77232 字 5個月前

可那些人始終不?願意放過秦洲,初初照麵,雲柔便?被他們眼中?的貪婪和利欲震懾。明明看似都正義凜然,實?則跟魔族沒有任何區彆。

雲柔從?未像現在這樣相?信秦洲,他絕非神劍宗口中?的惡人,反倒神劍宗和魔族更像是扭曲的鬼怪。

聽著秦洲和魔尊交戰的聲音,雲柔的心臟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緊。

她決不?能?讓秦洲死在這裡,可她要怎麼才?能?真正幫到他呢?

雲柔站在原地,看著頭頂偌大的天空,整個人彷佛和樹林融為了一體,幽綠從?她漂亮的雙眸中?浸染出來,不?知不?覺,她的手腳已經化作了柔軟的藤蔓,正一點點融入腳下的土地

秦洲很快便?發?現了魔尊的算盤,他嘲弄地看著魔尊,並沒有因為他的拖延而感到震怒,而是不?斷拿出丹藥,提升身體裡的靈力,直到他的修為近乎化神巔峰時,他反倒閉上了眼睛,四肢百骸瞬間鼓脹起來,暴烈的靈力讓他麵上布滿了猙獰的青筋。

“不?好!”

魔尊大叫一聲,無比駭然道:“快走!他要自爆!”

第157章 第一五七章 男主官配(四三)

此話一出, 所有人?都愣住了,化神後期自爆,修為瞬息攀至渡劫,頃刻間便毀掉一座大型城池, 所有人?都會死, 包括魔尊。這也正是他感到驚駭的原因。

他之所以親臨, 就是為了抓住秦洲,突破渡劫修為,若是交代在這, 魔族恐怕會有大難。

“父親!”姬玨迅速來到?他身邊,一針見?血道:“破境丹已經在不斷吞噬他體內的靈力,他怎麼還?有餘力自爆,這不正常!”

“他還?是個丹修,”魔尊帶著她飛速朝外移動, “他上?有極為珍稀的丹藥,短時?間內能提供巨大的靈力。”這才是秦洲敢自爆的真正原因。

姬玨暗自握緊拳頭?, 沒?想到?這次父親親自來了都不能抓住秦洲, “他若是自爆了, 您的身體怎麼辦?”

“棋差一著?,”魔尊苦笑一聲,認命道:“隻能再碰碰運氣了。”

姬玨卻不甘心,“他竟敢這樣耍我!”恨不能親手將秦洲碎屍萬段。

然而下一刻, 秦洲便朝著?他們逃離地方向而來, 竟真的要拖著?他們一起死!

魔尊想到?自己方才想要拖死秦洲的算盤, 心頭?百感交集。

速度提升到?極致, 秦洲追到?了神劍宗後方,一劍刺穿了神劍宗掌門的丹田, 神劍宗掌門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回過?頭?,隻見?秦洲將他的神魂從身體裡捏出來,眨眼?間便捏個粉碎!

“怪物!”顧肖的師父見?狀,滿目驚恐地想要逃走,同樣被秦洲攔住了去路,他就像是失去了神智的凶獸,眼?裡隻有滔天的暴戾。

神劍宗弟子何曾見?過?這樣窮凶極惡的人?,在接連目睹掌門和長老都喪生於秦洲之手後,麵上?便隻剩下了驚恐。

“彆殺我,彆殺我,是掌門想要你的命,不是我們”

“救命!老祖救命!”

秦洲對他們的求饒充耳不聞,他雙目充血麵色猙獰,仿若魔神降世,將擋在麵前的一切儘數摧毀。

神劍宗和魔族的人?紛紛化為齏粉。

姬玨回頭?看向那渾身血色的男子,難以將他和初次見?麵時?的吊兒郎當聯係在一起。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從心底裡生出一絲寒意。

眼?看秦洲追的越來越近,魔尊一把將姬玨推了出去,“你先走,我來攔住他!”

“父親!”姬玨站在妖獸身上?,“我跟您一起應對。”

“走!”魔尊大吼一聲,“快走!”

姬玨不敢停留,騎上?妖獸轉身離開。

秦洲眨眼?便到?了魔尊身前,此時?的他已經看不出本來模樣,他目光死死鎖住魔尊,毀天滅地般的威壓讓魔尊如墜冰窟,橫行玄天大陸多年,沒?想到?竟會敗在一個黃毛小子麵前。

“小子,本尊看輕你了,你的確有與本尊一戰的能力。”

秦洲此時?已經聽不見?他說話,強烈的執念支撐他走到?這裡,他已經撐不了多久。

魔尊見?他不說話,也?沒?有多說,調動身上?所有修為壓製他瀕臨自爆的丹田,然而秦洲的靈力太過?渾厚,魔尊直接被擊飛出去!

他看著?越發膨脹的秦洲,心裡哀歎一聲,正?要認命,神劍宗方向突然傳來更為強大的威壓,魔尊嗅覺敏銳,立刻察覺到?事態不對,轉身朝姬玨離開的方向而去。

遠遠地,隻見?一身穿紫金色長袍的老者飛馳而來,悍然的強者氣勢仿佛山嶽般,教人?心生敬畏,還?在逃竄的神劍宗弟子見?狀,欣喜若狂地喊道:“老祖!老祖出關了!”

來人?竟是神劍宗閉關多年的渡劫老祖,傳聞隻差一步便能飛升上?界,這些年一直在閉關尋找機緣,誰料神劍宗掌門死時?,觸發了宗內禁咒,渡劫老祖當即醒了過?來,發現掌門已經魂飛魄散後,立時?找了過?來!

魔尊和姬玨站在妖獸身上?,隻見?那渡劫老祖一劍刺向秦洲命門,在泰山壓頂般的強者麵前,秦洲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力,猶如螞蟻被逼得節節敗退。

“太好了!”神劍宗弟子長舒一口氣,“我等安全了,此人?絕不是老祖的對手。”

事情?也?的確如此,渡劫老祖轉眼?便壓下來秦洲的所有異動,精明的眼?神落在不斷掙紮的年輕人?身上?,眼?中沒?有半分悲憫,“就是你殺了我的徒兒?該死!今日便讓你血債血償!”

話音未落,便要碾碎秦洲的丹田。

秦洲神智逐漸恢複,爆發出最後一擊,倒在陰冷的地麵上?,渡劫老祖站在半空中居高臨下地盯著?他,“死到?臨頭?還?敢抵抗,必要將你挫骨揚灰!”

秦洲充耳不聞,他抬頭?看著?頭?頂的天空,嘴裡吐出一口鮮血,身體裡的靈力已經完全消散,他差不多已經是廢人?了,可想到?逃出生天的雲柔,心裡倒沒?什麼害怕,隻是有點?遺憾。

早知道早知道就壓著?她早點?結契。

渡劫大能並不在乎秦洲究竟是什麼血脈,憤怒讓他宛如肅穆的天神,對著?秦洲一劍而下,打算徹底碾碎他!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幽暗的影子從樹林中疾馳而出,仿若柔韌的藤蔓徑直纏繞住秦洲,渡劫大能致命一擊全都打在了那影子身上?,噴薄而出的鮮血滴落在秦洲臉上?,他緩緩睜大眼?睛,看到?那人?的臉時?,瞳孔劇烈的收縮起來

“阿柔!”

雲柔眨了一下眼?睛,劇烈的疼痛從後背蔓延開來,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碎裂了。

她之前一直在思考怎麼能夠幫助秦洲,不知不覺竟然化作了一棵枝繁葉茂的小樹,和整座樹林融為了一體,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血脈已經徹底覺醒,那顆從祖上?延續下來的菩提種?,已經被她完全吸收,她變成了一棵菩提樹。

她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時?,聽到?了秦洲和神劍宗交戰的聲音,眼?看渡劫老祖要殺死秦洲,她想也?不想地衝了出去。

她現在是菩提樹,她是不會死的,她終於可以幫到?秦洲了。

但她還?是低估了渡劫老祖全力一擊,她丹田被擊潰,身體裡的靈力不斷流逝,讓她覺得骨頭?都冷。

“秦洲”她看著?眼?前之人?的眉目,連基本的人?形都快維持不住,隻剩下虛弱至極的呢喃:“契約我”

“雲柔!”秦洲看著?她灰敗的麵容,眼?淚瞬間流下來,“我不是讓你走嗎?”為什麼沒?有走,為什麼還?要回來找他

“不知道去哪裡”

她來到?這個世界後就一直跟在他身邊,要是離開他,她還?能去哪裡呢?

雲柔在他的視線裡,迅速化作樹形,原本有一人?高的小樹,竟然變成了巴掌大小,枝葉枯萎,死氣沉沉。

“阿柔”秦洲捧著?小樹,無儘的悲慟讓他淚如泉湧,他不記得自己何時?曾哭過?,被爹娘賣到?顧家?為奴,被顧家?發現天賦剝除靈根劍心劍骨,被丟至亂葬崗那些時?刻,無論再如何痛苦,他都流不出一滴眼?淚,唯有除之不儘的恨意充斥在他的胸腔裡。

他無時?無刻不想著?複仇,恨不能殺光這世上?所有人?。

但唯有此刻,他好像終於有了活著?的感覺。

還?魂草血脈讓他在亂葬崗活過?來,支撐著?他的是連綿不絕的仇恨,而此刻支撐著?他的是生,是他心生出迸裂出來的強烈野望。

他不能死,還?有人?要他活著?。

秦洲捧著?小樹站起來,逼出一滴心頭?血烙印在了小樹上?,幽綠的樹影融入他的身體,刹那間他破損的軀殼恢複如初,修為節節攀上?,從元嬰後期突破化神直至渡劫初期!

“你!”渡劫老祖震驚至極,呀然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從雲柔出現那刻,渡劫老祖便有些犯糊塗,他從雲柔身上?察覺出熟悉的氣息,卻又不確定她究竟擁有何種?血脈,在看到?秦洲修為暴漲後,他後悔沒?能立刻殺死秦洲,否則這樣的好東西必然屬於自己。

秦洲飛身到?渡劫老祖麵前,眼?中的殺意冷冽如霜。

渡劫老祖見?狀立刻忌憚起來,不動聲色的調動靈力打算殺了此子將那寶物奪過?來。

秦洲沒?有給他機會,明明是渡劫初期的修為,卻彷佛擁有數之不儘的靈力,將渡劫老祖打的毫無招架之力。

“怎會如此!”

渡劫老祖越發震驚,“你身上?究竟是何東西!”

明明他修為比秦洲高,卻依然不是他的對手。

秦洲沒?有說話,將他方才的招數儘數返還?後,毫不猶豫地撚滅了他的神魂。

神劍宗唯一的渡劫老祖一死,整個宗門都報起了喪鐘,原本還?喜氣洋洋的弟子們睜大眼?睛,以為自己是聽錯了,然而渡劫老祖的命燈已滅,整個神劍宗都沸騰起來,威望深重?的中域第一宗門,頃刻便陷入了惶惶不安之中。

宗門的威望倚仗於上?位者的修為,渡劫老祖一死,神劍宗的脊骨斷裂,大廈已是搖搖欲墜。

神劍宗弟子見?狀失了主心骨,隻能倉皇逃回宗門之內。

秦洲並沒?有追殺他們,沒?了渡劫老祖,不需要他出手就有很多宗門等著?分羹,神劍宗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魔尊和姬玨目睹眼?前發生的一切,隻覺荒誕不已。

元嬰後期的秦洲是如何晉升為渡劫還?殺死了神劍宗老祖?這是何等玄妙的事情??

“快走!”眼?看秦洲已經察覺到?這邊的動靜,魔尊帶著?女?兒逃之夭夭。若是化神境他尚可一戰,但渡劫期的修為,整個魔族都要仰人?鼻息,該他們魔族避著?秦洲了。

姬玨不甘心地回頭?看向秦洲,她不明白秦洲怎會在短時?間內脫胎換骨,這其中的玄機著?實?令她費解,若她能知道原因,是不是也?能突破至渡劫?

奈何秦洲並沒?有忘記魔族將他逼至絕境的事,還?沒?等魔尊逃回東域,便斬下了他的頭?顱。

姬玨滿臉汙血,倉皇地看著?眼?前冷若冰霜的男子,隻覺渾身寒涼。

第158章 第一五八章 男主官配(四四)

姬玨麵無表情地盯著秦洲, 眼中溢滿了恨意?。

就在剛剛,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親被秦洲湮滅了神魂,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即便知道自己已經不是秦洲的對手, 姬玨也沒有?逃走?。

“你的修為究竟從何而來?”姬玨咬著牙, 死死盯著他, “就算要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

秦洲沒有?回答她的話?,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冰冷的劍鋒直指她的心口, 姬玨隻覺殺氣襲麵,下一刻便沒了意?識。

魔尊和魔族聖女死亡的消息很快傳回了魔族,整個魔族也同神劍宗一樣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中。

所?有?逃出生天的人都無法忘記秦洲大開殺戒的模樣,那簡直是整個中域的噩夢。

秦洲的惡名?傳遍了整個玄天大陸,新生的渡劫修者竟是個不滿三十歲的年輕人, 這個消息震驚了所?有?人,這樣的神跡簡直聞所?未聞。

有?人忌憚秦洲的凶惡, 但也有?人千方百計想見他, 想從他口中得到晉升的秘密, 然而秦洲那天之後便銷聲?匿跡,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裡。

直至半年以?後,中域顧家滅族,才又傳來他的消息。

顧家家主的屍骸被掛在城頭七七四十九日, 沒人敢為他收屍, 那位行凶的渡劫期修者靜靜佇立在城頭上, 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比雕像更為淩冽,讓人不寒而栗。

沒有?人敢為顧家鳴不平, 得罪渡劫修者無異於?自找死路。

之後秦洲便去了北境。

彼時淩霜嵐早已知道神劍宗被滅,魔尊和姬玨雙雙身?亡的消息,她躲在雪華門瑟瑟發抖,沒想到神劍宗的渡劫老祖和化神巔峰的魔尊都沒有?殺了秦洲,前所?未有?的後悔充盈在她的胸腔裡。

之前,雪華門也要跟神劍宗一起誅滅秦洲,但卻被淩霜嵐攔住了,她已經把秦洲身?上的秘密告訴了他們,憑什?麼還要雪華門再出手,但現在她卻是悔不當初,每天都在擔心秦洲找上門。

雪華門掌門也憂心不已,雖然雪華門也有?渡劫期老祖,但修為不比神劍宗,若秦洲查到他們身?上,勢必會引起滅頂之災。

這時,雪華門掌門便不再偏袒淩霜嵐,反而責怪她為什?麼會招惹秦洲。

“師父,我?沒想到他的修為會突然暴漲,”淩霜嵐心裡很委屈,“早知如此,就算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這麼做。”

雪華門掌門麵色鐵青,“如今說?這些有?什?麼用,你去給那秦洲認個錯,決不能讓宗門被你牽連。”

淩霜嵐身?體一僵,讓她給秦洲認錯,比殺了她還痛苦。

她重生歸來最?恨的便是秦洲,怎麼可能向他服軟,唯一後悔的便是沒有?置他於?死地。

“事情是你惹出來的,雪華門不會替你擔責。”掌門冷聲?道:“若你想整個宗門給你陪葬,那你就是雪華門的千古罪人。”

淩霜嵐睜大眼睛,沒想到一向疼愛自己的師父會說?出這般狠心的話?,她明明知道秦洲究竟有?多惡劣,卻還要逼迫自己。

“師父,秦洲不過是渡劫期,老祖如果出山,一定能將他鎮壓。”

“你以?為有?這般容易?”掌門長歎一口氣:“老祖的修為還比不上神劍宗那位,他連神劍宗都能滅了更遑論是雪華門。”

淩霜嵐身?體一顫,想到上輩子秦洲飛升之後的種種行為,心知他遲早會找上來。

她決不能再落到上輩子的境地,她必須要逃。

“師父,我?想去南海秘境,”淩霜嵐當機立斷,“您把秘境令牌給我?吧。”

“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想著逃走??”掌門無比失望,“當真是想宗門陪著你一起遭殃?”

“我?不想死,”淩霜嵐咬咬牙,“隻要有?老祖在,秦洲不敢對宗門如何,您就讓我?走?吧。”

掌門正要拒絕,淩霜嵐當場跪下來,“求您了師父,待我?尋到機緣,一定會回來找您的。”

自她拜入宗門,師父就對她格外?看重,不論她做什?麼事,師父都會全力支持她。淩霜嵐心知自己要走?,師父隻會幫她。

掌門麵色微變,“你就算去了秘境,也並非真的安全。”

“師父,我?知道自己對不起您,但隻有?去了秘境徒兒才能有?一線生機。”南海秘境開啟後,她可以?十年不出來,秦洲也找不到她。

雪華門掌門深深歎了口氣,短暫的思?索後,還是把令牌給了淩霜嵐,“你既然選擇去秘境,待那人找來,為師會告訴他你已經叛出宗門,再不是我?雪華門的弟子,以?後也不必再回來。”

“師父!”淩霜嵐瞳孔微縮,“何必至此!”

“你我?師徒情分已儘,”掌門狠下心道:“你不要再叫我?師父。”

淩霜嵐眼睛微紅,她沒想到師父竟然做的這麼絕,嘴上卻道:“就算您不認我?這個徒弟,您依舊是我?的師父。”

她給掌門磕了三個頭,拿著令牌就要離開,掌門見狀心有?不忍,遞了個裝滿靈石的儲物戒過去。

淩霜嵐接過儲物戒,最?後看了她一眼,狠狠心離開。

秦洲性格暴烈,他絕不會放過自己,否則她肯定是要留在宗門,隻可惜她如今沒有?選擇的餘地。

淩霜嵐乘坐靈舟迅速離開,南海秘境半月後開啟,她要在秦洲找到自己前進去。

然而還沒等她到南海,雪華門被滅的消息便傳過來,老祖和淩霜嵐的師父都被廢了修為,宗門也已被其他門派吞噬。

淩霜嵐聽聞噩耗,當場暈厥過去,她沒想到自己會連累宗門,她以?為隻要離開了,秦洲會被老祖趕走?

但仔細想想,秦洲那樣的人怎可能留下後患,她終歸是自私了。

淩霜嵐麵色蒼白地醒過來,心裡對秦洲的恨意?已經達到了頂點,但她知道自己不是秦洲的對手,隻能祈禱秦洲找不到她。

南海秘境在黃昏時刻開啟,淩霜嵐取出令牌正要使用時,龐大的威壓從半空中傳來,她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卻不敢耽擱分毫,毫不猶豫的催發了令牌,想要在那人動手之前進入秘境。

下一刻令牌便在她手中化為了齏粉。

淩霜嵐緩緩回過頭,對上了一雙毫無感情的眼睛。

她身?體一僵,後背滲出層層冷汗。

“秦、秦洲”

男子站在高?高?的屋頂,居高?臨下地盯著她,黑色的長袍隨著晚風輕輕飄動,好似要羽化登仙,遺世而獨立。

淩霜嵐後退兩步,取出靈船就要走?,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掀翻在地,那股力量讓她五臟六腑都擰作一團,五官也扭曲起來,哪還有?平時的仙氣翩躚。

淩霜嵐驟然倒在地上,瑟縮著身?體發出痛苦的呼叫,“我?知道錯了,秦洲,饒了我?”

眼淚不斷從眼角滑落,淩霜嵐隻剩下了求生的本能,“求你,饒了我?”

秦洲沒有?說?話?,冷眼看著她如螻蟻般在下方掙紮,眼中隻有?壓抑至極的戾氣。

淩霜嵐艱難地睜開眼睛,恍惚中還以?為他變成了上輩子的模樣,明明他還沒有?被奪舍。

“我?知道很多秘境,知道哪裡有?靈寶,你放了我?,我?都可以?告訴你,”淩霜嵐強忍著痛苦,努力想打動秦洲,“我?比你多活了一輩子,我?可以?幫助你儘快飛升,你相信我?,我?真的可以?幫到你!”

這是她最?大的倚仗,不信秦洲不動心。

秦洲的視線終於?落到了她身?上,淩霜嵐心頭一喜,再接再厲道:“南海秘境你知道嗎?裡麵有?仙器出現,隻要得到了仙器,飛升指日可待,我?可以?帶你去找。”

“是嗎?”男子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冰冷。

“當然,”淩霜嵐從地上爬起來,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沒有?人能比我?清楚玄天大陸未來會發生的事,也沒人會比我?知道上界究竟是什?麼場景,這些我?都可以?跟你共享,隻要你不殺我?。”

秦洲聞言沒有?任何反應,彷佛這些打動不了他,淩霜嵐狠狠心,“除了這些,我?還知道很多關於?你的事,你曾經被奪舍過。”

秦洲眸色微動,似乎終於?來了興致。

淩霜嵐:“隻要你不再追究之前發生的事,我?可以?讓你少走?很多彎路。”

她期待地看向秦洲,期望他可以?心軟。

“但這些,不需要你告訴我?。”秦洲的眼睛彷佛沉靜的古井,帶著亙古的幽深和冷漠,比北境的冰雪還要寒涼。

淩霜嵐心裡咯噔一聲?,“你怎麼知道?”

下一刻她便被靈力勒住了脖頸,“當然是搜魂。”

淩霜嵐瞳孔劇烈收縮起來,極度的恐懼讓她大聲?嘶吼起來:“不!你不能這麼做!”

她目眥欲裂地盯著秦洲,“你不能毀了我?!”

搜魂可以?將她的記憶完整地提煉出來,不管她究竟隱藏著多少秘密,都逃不過秦洲的眼睛,但也會摧毀她的神魂,讓她變成徹頭徹尾的傻子。

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但秦洲並不聽她說?話?,無儘的靈力湧入淩霜藍的天靈蓋,淩霜嵐隻來得及痛呼一聲?,便失去了意?識。

她沒想到自己兵解重生後會是這個下場,不僅害了宗門,還連累了將她視作掌中寶的師父,淩霜嵐眼角滑落幾滴淚,終於?後悔了,早知如此,她絕不會跟秦洲作對,反而會離他遠遠地。

可世上沒有?後悔藥,兵解重生的事也不會發生第二次。

一刻鐘後,秦洲毀去了淩霜嵐的修為,將她丟在了原地,渾渾噩噩地活著就是對淩霜嵐最?大的懲罰。

做完這一切,秦洲才取出令牌進了南海秘境。

這半年來他一直試圖喚醒雲柔,給小樹投喂了許多靈寶,但收效甚微,他需要找到更多機緣才能讓雲柔蘇醒過來。

第159章 第一五九章 男主官配(完)

雲柔被秦洲契約後, 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了秦洲的身體。

她的本體本就孱弱,再被渡劫老祖全力一擊後,金丹完全碎裂,整個人也陷入了沉睡。

沉睡期間, 她無數次聽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 掙紮著想要醒過來, 但濃烈的疲憊卻讓她陷入了更深的夢境。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柔隱約隱約聞到一股極為好聞的氣?息,她下意識舒展四肢, 想要去追尋那股氣?息,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仿佛變成了僵硬的木頭……

不對。

雲柔漸漸回憶起來,她現在的確變成了木頭,不過是菩提樹, 沒有了人類的外形。

那股好聞的氣?息被她吸進了身體,她的枝葉舒展開來, 渾身暖洋洋的, 逐漸清醒過來, 可以?清晰聽到那人究竟在說什麼。

“仙氣?也不行嗎?”男子的聲音有些低落,“已經十年了,你還要沉睡多久……”

雲柔聞言,心裡有些酸酸的, 她用力搖晃枝丫, 想給他回應。

窗前陽光明媚, 碧綠如玉石的樹葉輕輕晃動, 發?出?“沙沙”的細碎聲,男子呼吸微滯, 驚喜地喊道:“阿柔,你醒了嗎?能聽到我說話嗎?”

雲柔又晃了晃枝葉,秦洲眼眶一紅,又驚又喜地抱住花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會醒過來……”

幾滴眼淚落在葉子上,讓雲柔整棵樹都顫抖起來。

“你如今怎麼樣?身體還難受嗎?”

雲柔遙遙樹乾,她的身體已經恢複了,隻是元氣?還沒有補回來。

秦洲暗自鬆了口?氣?,“那你現在能化為人形嗎?”

雲柔再?次搖頭。

“醒來就好,”秦洲緊緊抱住花盆,“我會找更過靈寶來,總有一天你能變回原來的樣子。”說這這話時,他臉上終於出?現了淡淡的笑?意,渾身的冰冷被那抹璀璨的幽綠化解。

之?後秦洲根據淩霜嵐的記憶,找到了更多的秘境,不遺餘力地飼養小樹,期待著雲柔真正回到自己身邊那天。

這日,東域的歸墟秘境終於開啟。

歸墟秘境在魔族境內,千年開啟一次,傳聞是上古戰場的遺址,裡麵的資源數不勝數,讓人趨之?若鶩。

從前因?為魔尊的威懾,並沒有多少修者?進入魔族,但現在魔尊和聖女都已經死?了,魔族沒了主心骨,玄天大陸的修者?爭相搶奪秘境的令牌。

秘境開啟後,大宗門紛紛往裡走,合歡宗的靈船飛在中?間的位置,穿著桃紅色紗衣的貌美女子倚靠在欄杆上,百無聊賴地往下看。

“大師姐,”一小姑娘跑到桃月身邊,小聲說:“前方的青雲門好似遇到熟人了,聽說那人來曆不凡,好些宗門都停下來了。”

桃月不以?為意道:“那人姓什麼?”

“小師弟去打聽了,不過聽說很神秘,修為也看不太出?來。”

桃月站起身,親自朝前方走去,沒多久便看到了那站在青雲門船上的年輕人,穿著一身低調的黑衣,長身玉立,器宇軒昂。

青雲門弟子柳白岩正笑?著跟他說話,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眼神卻帶著些溫度。

隻一眼桃月便認出?了他。

秦洲。

那個她在紫雲秘境一見傾心的英俊男子,玄天大陸如今有許多關於他的傳說,最多的便是他那深不可測的修為以?及他時常抱著的那棵叫不出?名字的樹。

聽說他為了飼養那棵樹,去了很多秘境,裡麵的大部分寶貝都被他搜走,許多修者?不願意跟他進同一個秘境,他除了奪寶,還經常殺人,是個人見人怕的魔頭。

這次歸墟秘境,就有人猜測他會出?現,但看到他在青雲門的船上時,桃月心中?還是有些驚訝,但已經沒了當初對他的覬覦,反而開始擔心她會搶奪合歡宗的資源。

“大師姐,那人是誰啊?”小師妹好奇地問道。

“一個咱們?惹不起的人,”桃月語氣?幽幽,“遇到他離遠點?。”

“奧,”小師妹眨了眨眼睛,口?不擇言道:“但我覺得他比門內的男子都要好看,咱們?不能將他采補了嗎?”

“胡說什麼呢?”桃月一把?捏住小師妹的臉,“惹了他,整個合歡宗都要倒黴。”但心裡何嘗不遺憾呢,早知秦洲有這樣的大造化,當初在紫雲秘境時,她說什麼都要賴上他。

不過他懷裡那棵樹,桃月好似在什麼地方見到過,她回頭去找領頭的師父,師父丟給她一本靈植秘籍,翻到最後幾頁時,桃月驀然睜大了眼睛。

“這麼重要的寶貝,其他宗門沒認出?來?”

“認出?來又如何?”掌門冷笑?一聲:“誰敢去搶?”

桃月聞言心有戚戚,怪不得秦洲能成為玄天大陸第一人,原來竟如此深藏不漏,覬覦菩提樹的人,估計早就已經見閻王了,心中?對他越發?忌憚。

歸墟秘境的寶貝很多,下了靈船後,所有人迫不及待地朝著不遠處的靈植跑去,生怕跑慢了就被搶走了。

“秦兄,不知你有什麼打算?”柳白岩笑?著問道。

“我要去琅境深淵,”秦洲淡淡說道。

琅境深淵是歸墟秘境最為危險的地方,上古戰場所有的屍骸都被丟了進去,那裡瘴氣?彌漫,鬼霧繚繞,進去的人十死?無生。

“琅境深淵何其危險,”柳白岩忍不住勸解道:“秦兄不如就在外延轉轉?”

秦洲去意已決,“就在這分彆吧。”

眼看秦洲要走,柳白岩有些不舍,“秦兄,何時來我青雲門做客?”

秦洲回頭看了他一眼,“後會有期。”

“秦大哥,”船頭站著的徐蓉和徐芸兩姐妹忍不住追了幾步,“秦大哥,青雲門隨時歡迎你到來。”

兩姐妹一直對秦洲懷有愛慕,隻可惜有緣無分,此時秦洲已經是渡劫大能,離她們?實?在太遠太遠,不由淚灑當場。

秦洲沒有回頭,頃刻間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

那瀟灑的身姿,彷佛蒼茫天地中?的一葉孤舟,讓人久久難以?忘懷。

柳白岩轉身安慰兩個師妹,“哭什麼,以?後還有再?見麵的機會。”

然而直至身死?道消,他們?都未曾再?見過那宛如驚鴻的男子,他就像是天空中?的一顆閃爍的星星,到處都有他的傳說,但未曾有人真的見他停留。

直到數十年後,柳白岩從旁人口?中?得知秦洲身邊跟了個明眸皓齒的小姑娘,穿著一身縹色的紗裙,眼睛時極為漂亮的幽綠色。

柳白岩詳細詢問樣貌,在辨認出?那姑娘是誰時,心中?感慨萬千,兜兜轉轉,陪伴在秦洲身邊的人始終沒有變過

不知過了多久,雲柔感覺自己的身體裡溢滿了靈力,整棵樹忍不住從花盆裡跑出?來,在空中?化為了人形。

“阿柔!”一道驚喜的聲音充斥在雲柔的耳朵,她緩緩睜開眼睛,對上了男子深邃的眼眸,他迅速伸出?手?,將她死?死?抱進了懷裡。

雲柔眼睫微顫,手?臂溫柔地拍了拍他的後背,輕聲安撫道:“我的元氣?已經完全恢複,以?後不會再?變回樹了。”

秦洲沒有說話,嘴唇不斷在她臉上親吻,等待太久讓他整個人都陷入了極為狂熱的情緒中?,雲柔無奈地看著他,“你彆這樣”

“哪樣?”秦洲將臉埋在她的頸窩,“好不容易化形,還不能讓我親兩口?嗎?”

雲柔:“”

“對不起你阿柔,”秦洲神色變得有些低沉:“如果不是我,你不會遭這麼多罪,是我不好,我”

不等他說完,雲柔便捂住了他的嘴,“胡說,你沒有對不起我。”

在最危險的時刻,秦洲的第一想法是將她送走,他從來就沒有對不起她。

“能在最後時刻幫到你,我反而很高興,”雲柔捧著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說道:“這樣我們?兩個人就都能活著了,我還激發?了菩提樹血脈,可如果你死?去了,隻留下我獨活,我反而不知道怎麼辦,我會很想你的,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高興,我一點?也不後悔當初的決定,以?後,以?後我還要跟你在一起”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雲柔臉上有些泛紅,故意道:“可如果你再?丟下我,我就去找彆人去,把?你完全忘記,和彆人快快樂樂的生活唔!”

輪到秦洲堵住她的嘴,他才不會讓她去找任何人,她隻能屬於他。

靈船悠悠飄蕩在半空中?,風中?傳來靈植盛開的花香,有情人終成眷屬。

直至這一刻,雲柔依舊不知道上輩子“秦洲”身上的秘密,但她已經不再?芥蒂那些事?,也影響不到她對秦洲的判斷。

她相信他,也願意一直陪在他身邊。

星河漫天,兩人坐在船頭說起道侶儀式的事?。

“我現在就選個吉利的日子,”秦洲興致勃勃地說:“到時候再?好好布置一番。”

雲柔靠在他懷裡昏昏欲睡,聞言呢喃道:“就我們?兩人,此刻就很好呀”

秦洲心中?一動,但很快否決道:“這可是咱們?倆的大事?,不能這麼馬虎。”

雲柔:“”

兩人的道侶儀式並不盛大,也沒有邀請旁人參觀,但秦府布置的很雅致,數不清的靈花靈草隨處可見,紅燈籠掛滿了各個角落。

雲柔穿著繁複的嫁衣,緩緩走到秦洲麵前,兩人如凡間夫妻那般敬天地高堂,結了道侶契約。

當初為了幫助秦洲,兩人之?前結的是靈植契約,但現在已經轉為道侶契約,心意相通,滿心歡喜。

結契之?後,雲柔更能察覺到秦洲的心情變化,他眼底全是笑?意,看向她的目光也格外溫柔。

“能進洞房了嗎?”

雲柔:“”

夜深人靜,秦洲讓她靠在自己胸膛,聲音有些沙啞:“之?前答應過你,要告訴你我跟顧家的往事?,如今我來兌現諾言”

“你不想說也無事?,”雲柔輕聲道:“我們?已經結契,已成最為親密的夫妻,你可以?有自己的秘密。”

“真的?”秦洲側目看向她。

“嗯,”雲柔正色道:“隻要你不變心,不做出?傷害我的事?,其他都可以?商量。”

“就你大度,”秦洲在她臉上咬了一口?:“都說是最親密的夫妻了,我還能瞞著你什麼?”

雲柔:“”

雖然雲柔願意給他空間,但秦洲還是把?過往告知她,聽到他被顧家肆意折磨,吃了那麼多苦,雲柔的眼淚止都止不住,生氣?至極道:“他們?怎能如此對你?簡直欺人太甚!”

恨不能親自給秦洲報仇。

看她傷心流淚,秦洲心疼不已,但知道她是為自己難過,整顆心立時變得比棉花還軟,“那些事?情都過去了,隻要以?後你多疼疼我就成。”

雲柔沒說話,隻是用力抱住他。

之?後她的確很疼他,讓秦洲每天都活在了蜜罐子裡。

她想,前半生他不能選擇自己的人生,受了很多的委屈,以?後就好好補償他吧。

第160章 第一六零章 男主官配(番外)

雲柔頭痛欲裂地睜開眼睛, 發現自己倒在?花叢中,丹田裡的靈力近乎耗儘。

這是哪裡?

她疑惑地看了眼四周,她不是和秦洲去了無儘海遊玩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阿柔,你怎麼了?”一道溫雅的聲音把雲柔喚醒, 她看向眼前恍若修竹的年輕男子, 喃喃道:“大?哥?”

“是我, ”雲亭將妹妹從地上扶起來,“培育靈植不是一朝一夕,你這般不顧自己的身體, 靈根恐怕要受損,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雲柔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楚自己竟然在?雲家的藥田裡,可雲家不是已經進了桃源秘境嗎?莫非眼前是幻境?

正當她滿心疑惑時,父親雲長豐從?外麵走進來, 手裡還拿著一封密信,怒氣衝衝道:“阿苑又?來信了, 說姓秦的又?帶回去一個女子, 完全沒把她這個道侶放在?眼裡, 簡直欺人太甚!”

雲柔眨了下眼睛,下意識問道:“姐姐不在?族裡嗎?”

“阿柔糊塗了,”雲亭溫聲道:“阿苑十年前便已跟秦洲離開了。”

雲柔終於?回過神,看著溫雅的大?哥和生氣的雲長豐, 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來到了秦洲的上?輩子。

她深吸一口氣, 不明白?自己跟秦洲過得好好地, 怎麼突然就換了時空。

此時據雲苑跟“秦洲”離開已經過去了十年, “秦洲”身邊已經有了各式各樣的女子,對?雲苑這個“原配”無比厭煩, 魔族聖女姬玨也準備對?雲家下手。

雲柔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

她看向雲長豐,“爹,我想去看看姐姐,她在?秦府受了那麼多委屈,我不放心。”

“你去做什麼?”雲家血脈特殊,雲長豐不願讓嫡係子女離開家族,“你姐姐現在?修為比你高都?鎮壓不住那些女子,你去了隻?會拖後腿。”

雲柔沒法說姬玨為了魔尊會屠他們全族的事,態度強硬道:“爹,我必須要去找姐姐,你不讓我去,我就偷偷去。”

雲長豐:“”

雲柔現在?已經二十餘歲,早已不是當初的小小孩童,若真要反著來,雲長豐也是頭疼,加上?雲苑現在?過得的確不好,雲長豐思索過後答應了她的要求。

“我派兩個人跟你一起去,到秦府不要惹事,若那秦洲願意放手,就將你姐姐帶回來,咱們雲家又?不是養不起。”

雲柔暗暗鬆了口氣,當天下午便乘坐靈船前往銀月城,她不僅要將原主姐姐帶回來,還想見見“秦洲”,看看現在?的他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秦洲。

三天後,靈船抵達秦府。

雲柔抬腳走到門?口,靈力充沛的大?陣阻絕了她的腳步,她隻?得給雲苑傳信,讓她帶自己進去。

收到密信的雲苑又?驚又?喜,迫不及待跑出?來見妹妹。

看到身穿華服,簪滿頭飾的貌美女子朝自己走來,雲柔無法將她同自己印象中的雲苑聯係在?一起。

“阿柔!”不等雲柔說話,雲苑一把抱住了她,喜極而泣道:“你終於?舍得來看我了。”

雲柔輕輕拍了拍雲苑的後背,“姐姐。”

“誒。”雲苑拉著她的手往府裡走,迎麵而來的事各種各樣的珍稀靈植以及華麗至極的亭台樓閣,穿著輕盈紗衣的阿蝶正坐在?花叢中,饒有興致地打理著靈植。

雲苑見狀冷哼一聲:“裝模做樣的狐媚子,誰不知道今天夫君要回來”

看著雲苑拈酸吃醋的尖刻模樣,雲柔皺起眉頭,“姐姐,你不是這裡的靈植師嗎?為何”

“那狐媚子也是靈植師,”雲苑壓低聲音道:“早就將我的活搶了去,整日?在?秦洲麵前獻媚。”

也就是說,雲苑早已荒廢了靈植師的工作,整日?在?院子裡爭風吃醋,心氣不順也不離開,而是給家中寫信抱怨。

雲柔即便已經知道雲苑的遭遇,心裡還是有些難受,“姐姐,既然在?這裡不快樂,我們回家吧,咱們還像從?前那樣好不好?”

“不好!”雲苑將妹妹拉進自己的院子,憤憤道:“我才是秦洲明媒正娶的女子,憑何那些貓貓狗狗都?能欺負到臉上?,我絕不能走!”

“如若,如若族中有難呢?”雲柔看著她的眼睛,壓低聲音問道:“你也不走嗎?”

“族中能有什麼問題?”雲苑不以為意道:“左右不過是些小事,我不能離開秦府。”

雲柔見狀便知道她已經走火入魔,失了本心,“可那秦洲並不重視你,若他真是良人,怎會帶回這般多女子?”

“那是因為他被這些妖女迷惑了,”雲苑想也不想地反駁,“隻?要我收拾了這些妖女,他便能看到我了。”

雲柔看著她的眼睛,“可若因此,讓家中遭遇滅族之災呢?你還執意如此嗎?”

雲苑愣了一下,“不可能!我從?未想過連累家人。”

“假如呢?”雲柔執意要從?她口中得到答案。

雲苑避開了她的視線,“從?未發生過的事,你不必問我。”

雲柔垂下眼睫,心中唯有深深地失望,如今的雲苑已經瘋魔了,聽不進去自己說的一句話。

“阿柔,你不要再說這些話來嚇我,”雲苑不自在?道:“族人對?我來說自然是重要的,但姐姐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不能再跟你走。”

“好。”雲柔沒有再多說,而是跟著她坐在?院子裡喝茶。

不久,外麵的婢女說秦洲和其他幾?位夫人回來了,雲苑立刻起身出?去迎接。

秦府上?空,停靠著一座三層高的奢華靈船,簷角飛旋,巍峨壯麗。

站在?船頭的紫衣男子頭戴金冠,腳踏飛雲靴,樣貌出?眾神采飛揚,他身邊站了四個極為貌美的女子,或溫婉從?容或冷若冰霜視線纏綿地落在?男子身上?,充滿了對?他的情意。

雲柔站在?角落裡,當即便認出?了她們。

姬玨、淩霜嵐、桃月、師秀秀。

“夫君,”雲苑快步走上?前,故作親熱地抱向“秦洲”的手臂,“你終於?回來了,沒受傷吧?”

說這話時,她用力擠開了秦洲身邊的師秀秀,還丟過去一個眼刀。

“無事,”男子雖然不喜雲苑,卻沒有當場給她難堪,隻?是不留情地推開了她。

姬玨麵無表情地看了眼雲苑,沒有開口說話,桃月卻迫不及待地說:“秦洲,這女人你什麼時候丟出?去啊?看著她這膩歪勁,我心裡膈應極了。”

“秦洲”伸手抱住桃月,“說她做什麼?今晚我去你院子裡。”

桃月心頭一喜,柔順地依偎在?他懷裡,“就知道你疼我。”

“桃月,你要不要臉?”淩霜嵐冷聲道:“此次南海秘境秦洲已經很?累了,你不要再纏著他。”

“原來你累了啊?”桃月眼波流轉地看著“秦洲”。

“不累,我怎麼會累?”男人立刻否決並對?淩霜嵐道:“不必擔心,明日?我過去陪你。”

淩霜嵐心裡雖然不高興,但麵色卻稍稍緩和。

看到這一幕,雲柔心中生出?濃烈的不適,那眼神下流,說話低俗的男子根本就不是她熟悉的秦洲,必然是奪舍的渡劫大?能。

一想到這人用秦洲的身體亂來,雲柔反感至極,恨不得當場揭穿他的偽裝。

但她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秦洲”帶著幾?人離開。

“你是誰?”姬玨突然回過頭,看向雲苑身後的雲柔,“之前怎麼沒見過?”

“她是我妹妹,”雲苑當即攔在?雲柔麵前,“跟你沒關?係!”

“你的妹妹?”姬玨的眼睛眯起來,此次她在?南海秘境得到了一則極為隱蔽的消息,世上?還存有菩提樹血脈,隻?要找到他們就能為父親培育出?還魂草。

之前她幾?次聽到雲苑和阿蝶為了誰才是“秦洲”重用的靈植師爭吵,雲苑一直強調她的血脈特殊,是天生的靈植師,祖上?更出?現過神級靈植師,阿蝶比不了。

姬玨之前並沒有當回事,但現在?她已經拿到了輪回境,雲苑是什麼血脈,隻?需要她的一滴鮮血便能甄彆。

“你妹妹倒是比你好看些,”姬玨故意說道:“當初要是她過來,說不定秦洲會喜歡她。”明目張膽的挑唆。

“你!”雲苑氣得要動手,被“秦洲”一個眼神製止,“安分點,不然就給我離開秦府!”

雲苑身體一僵,緩緩低下了頭。

她唯一的倚仗便是種植,但阿蝶比她更能給“秦洲”提供幫助,她在?府中的處境就變得極為尷尬,誰都?能上?前踩一腳。

“秦洲”看了眼雲柔,發現她皮膚白?皙樣貌秀美時,眼神閃了閃,“既然妹妹來了,就好好招待她。”說完便轉身離去。

院子裡很?快安靜下裡,隻?能聽到雲苑輕微的泣音,雲柔沒有安慰她,反而擔憂起姬玨方才那好似看貨物般的眼神。

她回屋裡布置了一個簡單的結界,給雲長豐傳了封密信,將魔族心懷鬼胎的事情告知,希望他們能夠早做打算。

雲長豐很?快回信,說雲家藏得很?隱蔽,魔族不會找到他們。

雲柔急得火燒眉毛,突然想到了什麼,告訴雲長豐魔族手中有輪回境,輪回境不僅可以甄彆血脈,還能找到雲家的確切位置,雲長豐總算重視了她的話。

既然雲苑不願意離開,“秦洲”也不是自己的秦洲,雲柔打算第二天就離開,跟雲家一起進桃源秘境。

夜裡,她焦躁地睡不著,不知道怎麼才能回到自己和秦洲的世界,坐在?院子裡愣神,牆頭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響動,雲柔抬眼看去,隻?見“秦洲”正站在?上?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裡帶著讓她厭惡的戲謔。

“妹妹想賞月,不如跟我到屋頂上?來。”

雲柔對?他的話充耳不聞,起身就要回屋裡,誰知“秦洲”竟飛身過來抓住他的肩膀,徑直帶她來到了屋頂上?。

“你要乾什麼?”雲柔被他嚇了一跳,濃烈的厭惡讓她反手給你“秦洲”一巴掌,“放開我!”

“秦洲”沒想到自己主動接近卻被雲柔如此嫌棄,臉色當即沉下來,反手掐住雲柔的脖頸,“給臉不要臉!”說完就要撕扯雲柔的衣服。

“放開!”雲柔調動身體裡的靈力反抗他,“你放開!”

“你這修為若不想再吃苦頭,就乖乖從?了我。”“秦洲”冷笑一聲,並不把雲柔當回事,他在?玄天大?陸姘頭無數,今天不過是山珍海味吃膩了,想嘗點清粥小菜,她竟然敢拒絕自己!

雲柔沒想到他竟然這樣無恥,氣得眼淚都?要流出?來,嘴裡不斷叫著:“秦洲,秦洲救我”

她現在?還沒有覺醒菩提樹本體,根本反抗不了。

男人聞言,瞳孔劇烈收縮了一瞬,隨後倒在?了她身側的位置,雲柔眨了下眼睛,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暈倒,誰知下一刻便聽到男子冰冷的聲音:“為什麼要叫我救你?”

雲柔身體一僵,垂眸看向“秦洲”,他此時眼眸深邃,如古井寒潭般凝視著自己,與?方才的無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雲柔愣了幾?息才找回神智,“秦、秦洲?”

男子沒說話,隻?是看著她,眼神有些不友善,但雲柔一眼就認出?他是秦洲,不是那個渡劫大?能。

“秦洲,”她很?想撲進他懷裡哭一場,但想到這具身體裡住著兩個神魂,她又?忍住了,以很?小的聲音問:“那個人能聽到我說話嗎?”

秦洲眸色微變,“聽不到。”

雲柔頓時鬆了口氣,紅著眼睛說道,“秦洲,我都?不知道你被奪舍後會這麼痛苦,你受苦了。”

“你怎麼知道奪舍?”秦洲眯起眼睛,冷冷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雲柔:“”

“我是你未來的道侶,”雲柔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道:“我知道你有還魂草血脈,我是來幫你的,等趕走那個渡劫大?能,你就自由了。”

秦洲的眸色越發深沉,似乎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讓他一時也愣住了。

他怎麼可能會有道侶,還是這樣看起來如此天真的女子?

雲柔:“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我還知道你很?多事情,你和神劍宗還有顧家”

“閉嘴!”秦洲沒想到她連這樣隱私的事情都?知曉,滿眼狠厲道:“你休想騙我,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道侶!”

他雖然沒有愛慕的姑娘,但這具身體早就已經被奪舍者用於?涉獵各式各樣的女子,隻?要一想到院子裡還住著他的姘頭,他就喉嚨作嘔。

“好吧,是在?另一個世界,”雲柔沒有再隱瞞他,老老實實說道:“在?那裡,你沒有被奪舍。”

“什麼?”秦洲再次愣住。

雲柔見狀,將另一個世界的事情娓娓道來,“我跟著你離開了雲家後”

聽著她輕輕柔柔的話,秦洲頓時陷入了沉思,他分辨不出?她說的究竟是真是假,但她口中那個秦洲卻擁有讓他無比羨慕的人生。

“後來我和你結為了道侶,還一起到處遊玩,每天都?過得很?開心。我現在?來到這個世界是幫你的,等擺脫了渡劫大?能,你就自由了。”

“是嗎?”秦洲語氣莫測,目光幽幽地盯著她,彷佛在?看砧板上?的魚肉,“你說那個秦洲是因為跟你契約才突破了化神,我是不是也能跟你契約?”

雲柔心頭猛地一跳,竟從?他身上?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可以啊,”她對?秦洲沒有防備,“但我的血脈還沒有完全覺醒,暫時還幫不到你。”

“那就先契約,”秦洲說:“總有你能幫到我的時候。”

他冰冷的語氣讓雲柔陌生,她苦惱地皺起眉頭,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他變成自己熟悉的模樣,低聲說:“我知道你現在?受了很?多委屈,心裡很?難過,但是我會陪在?你身邊的。”

“是嗎?誰知道你說的這些不是在?騙我呢?你有一天會不會突然離開我呢?”

雲柔:“”

“好吧,”她看著眼前的秦洲,沒有拒絕他的要求,她心疼他的遭遇,很?想改變他的處境,如果?這樣能夠讓他好受一點,她願意跟他契約。

“那你把心頭血點在?我額頭,”雲柔看著他的眼睛,“一會兒就好了。”

“心頭血?”想到這具身體,秦洲立刻否決道:“不行!”

雲柔:“那怎麼辦?”

她茫然地望著他,“除了這個和道侶契約,我不知道其他契約方式。”

秦洲眼神狠狠地盯著她,恨不能將她大?卸八塊,“果?然是騙子!”為了誆他煞費苦心。

雲柔想了想:“要不你喝點我的血,可以凝實你的神魂。”

秦洲:“荒謬!”他怎麼可能喝陌生人的血!

“秦洲,我不會傷害你的,”雲柔再三解釋,“我隻?想保護你。”

雲柔輕輕地抱了抱他,溫暖的氣息讓秦洲渾身僵硬,下一刻就推開了雲柔,“保護我?你連自己都?保護不好,拿什麼來保護我?”說完便轉身離開。

雲柔看著他孤絕的背影,心裡酸酸的。

他受了太多的傷害,已經不相信她說的話了。

但她不會再進桃源秘境,要一直跟在?他身邊,幫助他擺脫渡劫大?能。

第二天,雲柔辭彆雲苑回了雲家,確定族人會進入桃源秘境避險,跟原主的家人告彆,又?回了秦府。

此時,姬玨已經用輪回境測試出?了雲苑的血脈,正帶著她回雲家。

雲苑沒想到雲柔說的話真的靈驗了,心裡隻?剩些無儘的悔恨,懇求姬玨殺了她。

“會殺你的,連同你的家人一起殺了。”

雲苑以為族人真的會被連累,跪坐在?地上?淚流滿麵,結果?姬玨怒不可遏地回來,質問族人到底在?哪裡?雲苑想到妹妹,隻?覺渾身一輕,“我永遠不會告訴你。”

姬玨把雲苑帶回了秦府,打算繼續逼問她族人的下落,誰知卻看到了站在?院子裡的雲柔。她穿著淡青色的長裙,彷佛一棵亭亭生長的小樹。

姬玨當即伸手去抓她,大?聲喊道:“是不是你回去告的密?”

雲柔靜靜看著她沒說話,姬玨氣得雙目赤紅,“不管他們逃到哪裡,我都?要讓你們生不如死!”

她的手指還沒碰到雲柔,便被一道黑色的身影擊飛出?去,秦洲直直擋在?雲柔麵前,冷眼看著姬玨,“這是做什麼?”

姬玨翻身站起來,見秦洲竟然站在?雲柔那頭,恨聲道:“讓開!我要殺了她!”

膽敢阻止她父親晉升,她要把雲柔碎屍萬段!

秦洲沒有動彈,“你最好不要動她。”

姬玨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你說什麼?”秦洲向來對?她百依百順,何曾用這般語氣跟她說話。

秦洲:“彆再來找她。”

“你!”姬玨更加憤懣,“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

秦洲:“滾!”

姬玨愣在?原地,從?未對?他像現在?這般陌生,誰知秦洲帶著雲柔轉身就走。

離開了秦府後,秦洲才回頭看向雲柔,“明知道魔族心懷不軌,為何還要回來?”

“我要找你呀,”雲柔理直氣壯道:“不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

秦洲身體一僵,“我並不是你口中那個人,我也不相信你說的話,繼續呆在?這對?你沒好處。”

“但是除了你身邊,我不知道能去哪裡,”雲柔垂下眼睫,“不管是生是死,能待在?你身邊我就很?高興了。”她彷佛不知道傷心,依舊笑盈盈地看著秦洲,“能彆趕我走嗎?我不給你添麻煩。”

秦洲的眼神出?現了極細微的變化,他看著雲柔柔軟的頭頂,依舊不相信自己將來會有道侶,但堅固如冰的心臟好似出?現了一絲裂痕。

“我殺不了那些女人,”他麵無表情地說道:“每次動手,他都?會搶著出?現。”

雲柔:“”

“你留下來隻?會受苦,”秦洲道:“就算你被她們殺了,我恐怕都?不會出?現。”

“你能出?現,”雲柔立刻說:“那天晚上?你就出?現了,剛才你也在?保護我。”

秦洲:“”

“你的神魂比那個渡劫大?能厲害,”雲柔無比認真地說:“你可以打敗他的。”

“我肯定能打敗他,”秦洲冷冷道:“不僅如此,我還要讓他灰飛煙滅。”

雲柔揚眸笑了起來,“你明明就很?厲害嘛。”

秦洲瞪了她一眼,無法想象自己跟她生活在?一起的場景,就算她告訴過自己,但他心中還是覺得不真實,懷疑她是顧家的奸細,或者是上?蒼開的玩笑。

可她這麼蠢笨,怎麼可能騙得過他?

雲柔留在?了秦府,每天在?屋裡研究靈植,想要激發出?菩提血脈,姬玨隔三差五就過來逼問她,甚至想把她帶到魔族,但關?鍵時刻秦洲就會出?來。

他嘴上?說不管她,但實際卻一直關?注著她,讓雲柔心裡暖暖的。

然而秦洲的失常卻引起了其他人的不喜,覺得雲柔使用了狐媚手段才哄得秦洲這般偏袒,就連淩霜嵐都?跑過來警告她,雲柔對?她說的狠話充耳不聞,晚上?偷偷跑去找秦洲,讓他給自己丹藥吃。

“吃這麼多丹藥會累積大?量丹毒,”秦洲皺著眉頭說道:“你消化不了。”

“我不會存積丹毒,”雲柔笑著說:“我的血脈才不怕呢。”

秦洲沉默著沒說話,隻?是給她的丹藥越發珍貴。

“秦洲,你真的不契約我嗎?”雲柔眼巴巴望著他,“早點契約就能早點戰勝渡劫大?能。”

話音未落,她的脖頸就被狠狠掐住,男人陰沉的聲音傳至耳膜,“我說這段時間他怎麼頻繁出?來,原來是你這個賤人在?作祟!”

雲柔抬起頭,對?上?了渡劫大?能陰毒的眼睛,他死死盯著雲柔,恨不能掐死她。

“秦洲!”雲柔痛得渾身痙攣,嘶啞著聲音喊道:“秦洲,我好疼”

“叫他有什麼用?”渡劫大?能冷笑一聲,“他已經被我關?到了識海裡,沒有我的允許永遠也出?不來。”

“不!”雲柔的眼中充滿了絕望,“你把他還給我!把他還給我!”

鳩占鵲巢的奪舍者,憑什麼要傷害秦洲?

“果?然是個賤人,在?我這裝成貞女,在?他那卻變得沒臉沒皮!”渡劫大?能怒從?心頭起,一把將雲柔摔在?地上?,抬手就要捏碎她的神魂,雲柔眼睛逐漸變得幽綠,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就要逃走,被渡劫大?能一掌打在?後背,劇痛讓雲柔突出?一口鮮血,彷佛回到了被神劍宗老祖全力一擊的崩潰時刻。

“想跑到哪去?”渡劫大?能抬腳踩向她的手背,“想幫他擺脫我,簡直異想天開!”

雲柔自知不是渡劫大?能的對?手,緩緩閉上?了眼睛,心裡難受到直接哭出?來,“秦洲”

憑什麼這樣卑劣的人要欺負他們,她真的好難過啊。

誰料渡劫大?能的麵容瞬間變得扭曲起來,眼神也在?幽深和渾濁之間掙紮,“該死!”

渡劫大?能低咒一聲,大?聲威脅道:“你若敢出?來,我立刻殺了這個賤人!”

然而他的五官越來越猙獰,甚至都?無法再控製腳上?的力道,狼狽地癱倒在?地上?。

“賤人!”他死死盯著雲柔,“彆讓我抓住你”下一秒便暈了過去。

雲柔艱難地爬到他身邊,“秦洲,秦洲你醒了嗎?”她害怕的小聲哭起來,“你彆死,我的血脈覺醒了,我可以跟你契約,你不要丟下我”

男子緩緩睜開眼睛,“沒死。”

“秦洲!”雲柔撲到他身邊,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我不想讓他再出?來了,我害怕”

秦洲靜靜看著她,伸手接住她豆大?的淚珠,從?未有人因為他而流淚,此刻她哭的狼狽極了,讓他自厭自恨的心酸酸漲漲的。

“彆哭了,”他從?地上?爬起來,“我沒事。”

“跟我契約吧,”雲柔反複重複著這句話,“契約了你就擺脫他了”

秦洲看著她紅腫的眼睛,沉默了許久,久到雲柔以為他會拒絕時,他才說了聲“好”。

雲柔眼睛一亮:“那你把心頭血滴在?我額頭。”

“臟,”秦洲無比厭惡道:“結道侶契約。”

雲柔傻在?原地,“可是,可是我”

“可是你已經結過道侶契約了是嗎?”

雲柔:“”她一下不知道怎麼辦了,她還想回另一個世界,如果?結了道侶契約,這個世界的秦洲怎麼辦呢?

“不想結就算了。”秦洲撇開眼睛。

“要是我突然離開了,你到時候怎麼辦呀?”雲柔直接問道。

“你以為我會跟你一起離開?”秦洲嗤笑一聲:“我可是要飛升上?界的人。”

雲柔聞言並沒有鬆口氣,而是覺得自己很?自私,她思索片刻,目光亮晶晶地看著秦洲:“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如果?秦洲想飛升上?界,她會祈願他成功,如果?他想跟著她離開,她會去下個小世界,到時候帶著他們一起離開,隻?是轉生後,他們沒有記憶,都?不會再記得彼此,但秦洲不會再像這一世這麼苦痛,她會送給他銀鯉的祝福,讓他下輩子開開心心的。

“他呢?”秦洲冷笑道:“你不管他了?”

“我都?會管的,”雲柔湊到他身邊,“你們本就是一個人呀。”

秦洲嗤之以鼻,“隻?有你一個人這麼想。”

雲柔:“”

嘴上?這麼說著,兩人還是結了契,秦洲幾?乎在?瞬息之間就擺脫了渡劫大?能的桎梏,他看了雲柔一眼,當即把渡劫大?能的神魂捏了出?來,起身出?去,讓所有人都?出?來看看,之前跟她們糾纏的不是他,而是這個臭不要臉的老頭。

整個秦府都?炸開了鍋,尤其是姬玨和淩霜嵐這些心高氣傲的女子,看向秦州的眼神如同在?看魔鬼,完全不相信眼前這個樣貌普通的神魂才是自己的道侶。

“不相信?”秦洲冷笑一聲:“不相信就讓他親自跟你們說,”渡劫大?能在?秦洲手中就像是隻?小雞仔,嚇得渾身瑟瑟發抖,哆嗦著承認了自己做過的事。

“胡言亂語!”姬玨一鞭子就要將他撕碎,被秦洲攔下來,“他必須死在?我手裡。”

姬玨驚疑不定地看著秦洲,發現自己已經看不出?他的修為,心裡又?恨又?懼。

秦洲把渡劫大?能關?在?猶如地獄般的囚籠裡,每天都?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什麼時候他的神魂磨滅了才能徹底解脫。

他不顧渡劫大?能那些吵吵嚷嚷的姘頭,廢了姬玨的修為將她扔回魔族,還將淩霜嵐和、師秀秀等人身上?的靈寶全都?搶了回來,抹去了她們的記憶丟出?去。

至於?阿蝶,則被他丟到了渡劫大?能身邊,讓他們受儘折磨。

雲苑呆呆看著眼前這一幕,又?驚又?喜地望向秦洲,“所以那些女子並非你真心想帶回來,你一直沒變過對?嗎?”

秦洲終於?睜眼看向她,“事到如今,你以為我還會留著你?”

雲苑表情一僵,秦洲照樣抹去了她的記憶,把她丟了出?去,若非她是雲柔的姐姐,他真想直接殺了她。

做完這一切,秦洲直接去了中域,將顧家和神劍宗解決後,才回到了雲柔身邊,“走吧,去那個世界。”

“什麼?”

“這具皮囊我不要了,我要跟你過好日?子去。”

雲柔聞言眼前一陣模糊,漸漸失去了意識,秦洲的神魂飄出?來跟她一起離開。

他們回到了玄天大?陸,雲柔以為兩個秦洲會鬨起來,誰知秦洲的神魂在?見到另一個秦洲時竟直接跟他融合。

雲柔呆呆看著眼前這一幕,不明白?哪裡出?現了問題。

難道他們真的是一個人,隻?是靈魂分裂開來,現在?正好融合了?

怪不得她會去秦洲的上?一世,原來他之前的靈魂並不完整,她身上?擔負著秦洲的因果?,才能夠將另一半神魂帶回來。

雲柔心中迷迷糊糊的,她還以為自己會遇到左右為難的場景呢,這樣好像也不錯。她伸手輕輕抱住秦洲,心想離開這個世界她還是要把銀鯉的祝福送給秦洲,讓他以後萬事順遂,再也不要遇到不好的事情。

秦洲垂眸看著她,湊到她唇邊深深地吻住她。

不知過了多久,雲柔緩緩睡了過去,銀白?的小魚從?軀殼上?飄出?來,歡快地擺動著尾巴,對?下方的英俊男子送出?一個圓滾滾的彩色氣泡,那就是她一直積攢的祝福。

小魚圍繞著秦洲轉了一圈,帶著他的神魂朝著不遠處的時空裂縫遊去,魚尾輕快至極,眨眼便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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