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辭忽然知道伊諾爾是什麼意思了。
“閣下,您開始吧。”伊諾微微垂頭, 好看挺直的脊背展示在席辭的麵前,是臣服的樣子。
席辭皺了皺眉,問道:“……你在哪裡看的這些東西?”
伊諾爾沒有等到席辭的動作,反而聽到席辭的問題,伊諾爾疑惑了一瞬。
……哪裡看的?
雖然說伊諾爾在此之前並不關注這方麵的東西, 但是即便如此, 雄蟲喜歡鞭笞雌蟲這幾乎已經是默認的事實了。
所以這個方法才在伊諾爾心中第一時間被想到, 因為在他的心中,雄蟲不高興而鞭打雌蟲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因為雌蟲身體素質強,不會造成什麼影響,隻要是不致死的傷, 修養一段時間總能自己痊愈。
所以說,席辭的這個問題,伊諾爾真的回答不上來。
伊諾爾停頓了一會兒,然後試探性地問道:“閣下, 您是不喜歡用鞭子嗎?”
雄蟲用來懲罰雌蟲的工具數不勝數,鞭子隻是其中比較常見的一種。
席辭這一次難得沒有誤解伊諾爾的意思, 知道伊諾爾根深蒂固的思想後, 席辭對此很有耐心。雖然這並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但是好歹他能讓伊諾爾慢慢知道雄蟲和雌蟲之間,也存在著其他的相處方式。
“不是不喜歡鞭子……”席辭微微歎氣:“你喜歡被打嗎?”
伊諾爾知道席辭不喜歡自己撒謊, 於是伊諾爾猶豫了一下, 回答道:“不喜歡。”
接著, 伊諾爾隨之補充了一句:“……但是如果是您就沒有問題。”
伊諾爾並沒有那種喜歡挨打的癖好, 也並不喜歡被控製的狀態,甚至說,在此之前,他十分抗拒被雄蟲玩弄,甚至想都不會想。
但是這都是在遇見席辭之前的想法,現在伊諾爾認為,如果對方是席辭閣下的話,要是席辭閣下喜歡,伊諾爾並不介意。
席辭對於伊諾爾的回答並不意外,他把軟鞭放回到木盒子中,然後把盒子隨意推到一旁,把事情攤在明麵:“我不喜歡打你。”
伊諾爾的動作頓了一下,他預先並沒有想到過這個答案,要是席辭不喜歡的話,他該怎麼辦?
“伊諾爾,你願意主動來找我,我就很開心了。”席辭看見伊諾爾有些糾結的表情,笑道。
伊諾爾抬眼看席辭,眼神裡似乎有一絲不解。
他本來以為想要獲得席辭閣下的原諒,會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他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但是他沒有想到,席辭就這麼簡單地帶過這件事情了。
“其實比起你剛剛做的,我更喜歡你能——”席辭像是故意賣關子一樣,在這裡卡頓了幾秒鐘。
對於席辭後麵會說什麼,伊諾爾每一秒都能感覺到加倍的緊張。
但是伊諾爾卻沒有等到席辭的後麵的話,他疑惑地看了過去,發現席辭笑了笑,對著他打開了雙臂。
看到這,伊諾爾心裡麵有個不敢相信的念頭湧了出來,當他猶豫著對上了席辭帶著笑意的肯定眼神之後,伊諾爾愣了一下,然後試探性地回抱了過去。
這並不是伊諾爾第一次和席辭這樣擁抱,但是對於經曆了一天被冷淡的伊諾爾來說,他早已胡思亂想不知道了多少,這無疑讓他安下了心。
席辭淡淡笑了笑,把伊諾爾收攏在懷抱裡,安慰般輕輕拍了兩下。
坐下之後,伊諾爾和席辭的高度沒有什麼差彆,席辭正好是順手環在了伊諾爾的背後,這時候席辭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直到席辭輕拍了幾下之後,感覺到懷中伊諾爾身體的微微的顫動,席辭才意識到自己拍到的地方似乎不對。
席辭仍然記得上次他在光腦上看到的結果,對於雌蟲來說,背部竟然是一個私密的部位。
席辭正想悄悄移開手,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不然這種情況下,讓伊諾爾誤解的話,感覺會很彆扭。
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席辭動,趴在席辭肩膀上的伊諾爾就猶豫著開口:“……閣下,我精神紊亂期要到了。”
席辭立即沒想其他的,拉開伊諾爾,認真看他:“……要到了嗎?”
之前的醫生說,雌蟲的精神紊亂期如果沒有雄蟲安撫的話,會一次比一次更加劇烈嚴重。
但是具體怎麼安撫,醫生也並沒有說個明白,隻是讓他自己體會。
伊諾爾話語間遲鈍,不知道該如何跟席辭解釋,最後還是偏過了臉,才說道:“閣下,這次應該並不劇烈,用抑製劑就可以度過。”
按道理說,因為上一次伊諾爾精神紊亂的時候得到了疏導,所以這一次會好上很多,用抑製劑已是足夠。
事實上,大部分就算已經有了配偶的雌蟲也是這樣度過的。因為每一位雌蟲都很難保證精神紊亂期時,雄蟲一定有時間或者是願意過來。
更何況雄蟲的精神力也容易衰弱,所以甚至半年或者更長的時間,雌蟲才有資格獲得一次精神疏導,剩下的時間,更多是靠抑製劑度過。
席辭不了解這些詳細的,隻聽伊諾爾說用抑製劑就足夠,稍微鬆了一口氣,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但是……”伊諾爾臉頰此時染上了緋紅,停頓了半晌繼續才繼續開口。
席辭看著伊諾爾很少出現的扭扭捏捏的樣子,上手輕輕捏了把臉,接上他的話:“但是怎麼?”
伊諾爾語氣中似乎能聽出一種視死如歸的勇氣,被席辭看著讓他說不出來,他徹底移開放在席辭身上的視線,輕聲道:“但是閣下,您要是再這麼刺激我的話,抑製劑可能對我來說就不管用了。”
席辭還用了好一會兒來反應伊諾爾口中的刺激是什麼意思,隨後立即收回了手,移開了一定距離。
“你的意思是,需要減少肢體接觸?”席辭琢磨了一下。
在席辭的心中,雌蟲的精神紊亂期是一個很危險的時期,容不得半分疏忽。席辭拿不準什麼程度對伊諾爾算作刺激,不想因此影響到伊諾爾。
可是當席辭說出這句話之後,卻得到了伊諾爾平白無故的一瞪。
伊諾爾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對於精神紊亂的時期來說,像是觸碰背部這種敏感的動作會讓他控製不好精神力。
但是這並不是說明他是想減少肢體接觸。
伊諾爾看到席辭跟他坐在一起都像是小心翼翼一樣,就仿佛他像是什麼易碎品。
伊諾爾伸手想拉席辭,卻被席辭輕輕擋回去了。
此時席辭的表情認真,訓誡他:“注意一點。”
伊諾爾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去觸碰席辭的手懸在半空,伊諾爾開口想解釋:“閣下,您不用這樣……”
他隻是想在這段時期內避免一些親密的肢體動作,防止他精神力不受控製,而並不是像是這樣連最基本的接觸都避免。
“……你忍一忍。”席辭竟然反過來勸慰他。
伊諾爾張嘴想解釋,他都不知道為什麼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這下他怎麼解釋都反而像是無理取鬨。
這時候,伊諾爾突然感覺到身體內部傳來一股熱氣,隨即有往身體各處擴散的趨勢,這種感覺他一點都不陌生,是精神力開始紊亂的前兆。
席辭看到伊諾爾此時臉頰上暈上不正常的潮紅,在加上伊諾爾剛剛的提醒,已經猜到了一半:“你帶了抑製劑嗎?”
伊諾爾輕輕呼出一口氣,這種全身發熱不受控的感覺著實不怎麼美妙。
伊諾爾的聲音顫抖:“……在我的房間的抽屜裡麵。”
伊諾爾現在的皮膚上浮上一層淡淡的紅色,像是被用熱氣蒸過一遍一樣,席辭移開視線,起身:“我去給你拿。”
伊諾爾胡亂點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次的體內潮熱似乎並沒有比之前要少,意識開始不自如地陷入一片模糊中。
席辭先是已經起身離開,走到了一半才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轉身回來,看著已經眼神迷糊的伊諾爾,溫聲道:“房卡在哪兒?”
伊諾爾還沒想通為什麼這次的精神紊亂甚至要比之前的還要嚴重,意識就完全不受他自己的控製陷入了混沌之中,麵對席辭的提問,傳到伊諾爾的腦袋裡麵就成了嗡嗡的聲音。
席辭見伊諾爾像是沒有反應一樣,於是又問了一遍,這次伊諾爾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席辭失笑,此時捂耳朵的伊諾爾的形象跟往常都不一樣,雖然說伊諾爾在席辭心中一直可愛,但是伊諾爾清醒的時候可從來不會做出這種幼稚的動作。
席辭知道此時跟伊諾爾說話他可能聽不進去,於是自己動手想在伊諾爾的身上找。
但是當他在伊諾爾身上全部找完一遍之後,陷入了沉思。
……伊諾爾把房卡放在了哪裡?
席辭看伊諾爾的身上穿著的襯衫黑褲,估計著這套衣服後麵會不會有口袋。
“伊諾爾?”席辭在伊諾爾麵前揮了揮手。
伊諾爾睜著眼睛瞅了席辭兩眼之後,席辭等著伊諾爾能反應過來,沒想到伊諾爾直接閉上了眼睛。
看著伊諾爾現在與昏迷不醒沒有什麼區彆的狀態,席辭也沒過多期望,席辭拿開伊諾爾一邊捂住耳朵的手,湊近對伊諾爾說:“轉個身子?”
席辭打算要是伊諾爾沒有反應的話,直接就幫伊諾爾手動轉身了。但是好在伊諾爾反應了一會之後,自己挪動著然後側過了身子半躺在沙發上。
這時候,半邊挺翹的弧度顯露在席辭眼前,席辭不敢多看,隻掃了一眼,發現後麵並沒有口袋,然後移開了視線。
席辭沒辦法,總不能伊諾爾出門的時候根本就沒拿房卡吧?
最終還是席辭用伊諾爾的通訊器給下麵前台發了信息,讓他們把門開一下,這才順利地進到了伊諾爾的房間。
伊諾爾的房間和席辭房間的構造一樣,席辭很容易地就找到了書桌,拉開抽屜之後裡麵卻沒有看到抑製劑的影子。
席辭愣了一下,然後想起了床頭櫃邊上的抽屜,拉開之後才在裡麵看到了擺放的整整齊齊的滿滿一抽屜的抑製劑。
席辭不知道量,看到伊諾爾一次性準備了這麼多的抑製劑,數量多到眼花繚亂,此時也沒時間多想,席辭拿了一盒準備走,走了幾步之後又回頭拿了一盒。
席辭看伊諾爾準備這麼多,以為每次需要的量會很大。
這次轉身回頭,席辭不經意看到了床頭櫃上放著的一本書,看樣子像時經常翻閱的樣子,封麵上幾個大字。
——《三十種方法讓雄蟲為你神魂顛倒》。
席辭的腳步頓了一下,他在最開始來到蟲族瀏覽書籍的時候,就知道蟲族有很多像是這樣子的書。
席辭隻是沒想到,伊諾爾會看這樣的書。
不過沒時間多考慮,席辭拿了抑製劑之後轉身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等席辭打開了門之後,看到了沙發角落處縮成一團的伊諾爾,一動不動,看著似乎像是睡著了。
席辭想著在沙發上窩著畢竟不舒服,準備把伊諾爾先抱到床上。
但是等他看到伊諾爾抬起埋在懷中的臉之後,席辭的動作怔愣住了。
伊諾爾眼角處泛紅,深藍色的眼眸裡麵盈滿著要落不落的淚光,像是剛剛哭過一樣。
席辭心揪成了一團,一邊聞聲安哄著,一邊輕輕抱起伊諾爾把他放到了床上。
本來席辭準備想讓伊諾爾躺著休息,但是沒想到上了床之後,伊諾爾突然就不願意躺著了,非要坐著。
席辭去拿那兩盒抑製劑,剛剛沒仔細看,上麵不知道是什麼文字,對於席辭來說就像是鬼畫符一樣,上麵的說明文字席辭一個字也看不明白。
席辭隻能把希望報在伊諾爾身上,他坐到床邊,把那兩盒抑製劑拿到伊諾爾麵前:“……你自己來?”
好在伊諾爾對於抑製劑還有條件反射,看到眼前的抑製劑之後安靜地拿了過來,席辭看到伊諾爾拿抑製劑的手似乎還穩當,於是放心的交給了他。
第56章
席辭看著伊諾爾正沉默拆著包裝, 於是就先去給伊諾爾倒了杯溫水,等他回來,看到伊諾爾還在認真拆盒子。
席辭歎了口氣, 心想他還是高估了伊諾爾現在的狀態,他兩下把另外一盒抑製器拆開,然後遞給了伊諾爾。
伊諾爾看了一眼之後,手中的那盒抑製劑一眼都沒多看地被扔在了地上,然後接過了席辭手中的那盒拆開好的。
席辭一臉無奈的撿起了被扔在地上的抑製劑, 放在了床頭上, 猜測到伊諾爾這次精神紊亂是不是回到了小時候的脾氣。
席辭看到伊諾爾從包裝盒裡麵拿出一支針管和一劑透明的藥液。
伊諾爾一隻手想扯開衣領, 也沒解扣子死活扯不開,席辭生怕伊諾爾能把自己勒斷氣了,急忙伸手去拉。
但是沒想到的是,伊諾爾半天扯不開衣服, 竟然生生把自己的衣服撕裂了一條口子。
席辭想伸出去幫忙的手突然就停住了。
伊諾爾又胡亂扒拉了兩下,露出肩膀之後,終於乾脆利落地一針紮向了胳膊,然後把藥劑緩緩推了進去。
席辭鬆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抑製劑要注射多少,於是拿起剩下那盒抑製劑, 問伊諾爾:“要不要再來一盒?”
伊諾爾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席辭, 席辭以為伊諾爾沒聽明白, 剛想再重複一遍,就聽到伊諾爾像是生悶氣一樣:“……不要。”
“行吧。”席辭也沒注意到, 放下了手中的東西:“那你睡覺吧。”
席辭看著伊諾爾這個意識不清的樣子, 也做不了什麼事情, 更何況現在已經到了睡覺的時間, 乾脆睡一覺起來說不定一切就好了。
伊諾爾盤坐在床上,悶聲道:“我不睡。”
席辭不知道這抑製劑多久生效,坐在床邊上,好聲哄著:“那你要做什麼?”
伊諾爾瞥他一眼,矜持地伸出手:“你抱著我。”
“……”席辭心下一軟,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這話是從伊諾爾口中說出來的。
要是放在之前,席辭當然不會猶豫。但是現在席辭擔心肢體接觸會影響到伊諾爾的精神力,俯身蜻蜓點水一般抱了一下,然後飛快鬆開了。
伊諾爾表情先是一怔,沒反應過來怎麼擁抱轉瞬即逝,然後皺起了眉頭,一字一字清晰地重複:“你、抱、著、我。”
席辭以為伊諾爾意識不清就可以糊弄過去,結果沒想到伊諾爾就算這樣了還仍舊固執,但是此時也沒辦法,席辭擔心會有問題,隻得溫聲提議:“……你換一個要求怎麼樣?”
“其他都行。”席辭刻意放輕聲音,跟伊諾爾好好商量。
伊諾爾聽懂了席辭說的,歪頭似是認真想了想:“……那你哭一個。”
席辭被哽了一下,不敢相信伊諾爾剛剛說出的,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他從小到大隻聽過“那你笑一個”的要求,什麼時候竟然也會有要求“哭一個”的?
伊諾爾仰了仰頭,重複了一遍:“你哭一個。”
在席辭的懷疑人生中,伊諾爾突然伸手雙手捧住他的臉,湊近之後表情認真:“閣下,您快哭。”
這個時候又恢複敬稱了,席辭現在真的很好奇,伊諾爾平日裡腦子裡麵都在想什麼。
席辭長到這麼大從來沒有聽過這麼離譜的要求,更何況這個要求竟然還是伊諾爾提出來的。
席辭忍不住想笑,但還是憋住了,不習慣自己的臉被觸碰,順手拉開了伊諾爾的手,然後開玩笑地問:“哭不出來怎麼辦?”
隨後席辭清晰地看見,伊諾爾臉上流露出肉眼可見的沮喪,然後還沒等席辭開始勸慰,就見伊諾爾忽然撲了過來,席辭下意識接住伊諾爾。
結果沒想到這正好方便了伊諾爾,伊諾爾趴到席辭頸邊之後,低頭張嘴用力一咬。
席辭感覺到肩頸處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他沒忍住“嘶”了一聲,能感覺像是牙齒刺入了皮膚。
隨後,一股潮濕的水感舔過傷口,痛感存在的同時,卻讓席辭一股奇怪的酥麻感從傷口處開始延續。
“你咬我做什麼?”席辭把伊諾爾從他身上掰下來。
伊諾爾舔了舔嘴唇,反問道:“疼不疼?”
“你讓我咬一下,你說疼不疼?”席辭抬眼瞟伊諾爾一眼。
席辭把自己的衣服拉上去,他倒是不介意伊諾爾咬他,但是至少得有個原因吧,不能有亂咬人的習慣。
席辭真是疑惑這個抑製劑到底什麼什麼時候可以起作用,現在看著伊諾爾不僅沒有一點好轉,甚至還有越跑越偏的趨勢。
“疼你怎麼不哭?”伊諾爾視線灼熱地盯著席辭衣服下傷口的位置,似乎有再來一下的架勢。
席辭徹底放棄掙紮了,他為什麼還要跟一個意識不清晰的蟲講道理。
完全沒有用。
席辭伸手狠狠揪了一下伊諾爾的臉,上麵頓時留下了兩道泛紅的印跡,氣笑了:“你先哭一個?”
伊諾爾就這樣頂著臉上的紅印坐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席辭。
“行了,彆瞅了。”席辭推了推伊諾爾,好聲好氣道:“快躺下吧,求你了,我的小祖宗。”
伊諾爾略一思考,退一步:“……你陪我一起。”
席辭無聲看著伊諾爾,最後還是沒抵擋住伊諾爾的固執,妥協道:“行。”
要不是他現在手頭上沒有,席辭真的想給伊諾爾注射一劑安眠藥。
現在席辭打心眼裡懷疑這抑製劑真的有作用嗎?難不成他還能拿錯了?
雖然他不認識上麵的字體,但是那抽屜裡麵也隻有這一種藥劑,應該不會拿錯吧?
看到席辭上床之後,伊諾爾這才願意躺了下來,他不爽地看著他與席辭之間似乎還能再睡一個的距離,於是果斷翻了個身挨到了席辭邊上。
席辭看都不看就知道伊諾爾在做什麼,一句話沒說,順手幫他蓋好了被子。
伊諾爾委屈:“……頭疼。”
“閣下,頭好疼……”
席辭再怎麼忽視也沒辦法屏蔽這道帶著悶哼的聲音,隻得索性放出自己的精神力,幫助伊諾爾來一點一點疏導。
早知道,他就不應該相信這勞什子抑製劑。
感受到意識海內的精神力像是被輕輕撫過一樣,是熟悉又眷戀的感覺,腦海中的精神力仿佛記得一樣,纏住席辭的精神力不放手。
等到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席辭感覺到精神力疏導的也差不多,半邊身子都快躺麻了,準備挪動一下身體換個姿勢。
就這樣,席辭剛一動,不小心碰到了身邊麵對著他側躺著的伊諾爾的,他們距離太近,不期然的,席辭的側腰處撞上了灼熱的堅硬。
席辭作為一個男人,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伊諾爾此時微閉著眼睛,不知道是要睡著了還是沒有,反正沒有多大的反應。
席辭正想小心挪開,但是沒想到沒支撐穩,這次似乎力度有些大的撞了一下。
“……”伊諾爾倏地睜開眼睛,不說話地看著席辭,席辭湊近看,伊諾爾的眼神根本沒有聚焦上,還是迷茫的狀態。
席辭現在支起身子,也沒說話,甚至都不敢再動,生怕再碰到那裡。
席辭管得住自己不動,但是沒想到伊諾爾又主動貼近了一點,這時候,席辭完全避無可避,伊諾爾整個身子都窩在他懷裡麵。
伊諾爾找到了舒服的位置,安穩地重新閉上了眼睛,甚至還不經意地蹭了蹭。
席辭的身體頓時僵硬住了,那股熱氣似乎順著身體接觸傳遞給他。讓他也感覺到一種喉嚨發乾的渴感。
伊諾爾閉上眼睛之後過了一會兒,像是不舒服一樣轉了個身,然後沒一會兒,又自己轉了過來。
就這樣來來回回轉了幾次,倒把席辭熱得夠嗆。
最後一次,當伊諾爾又從背對著席辭轉身正對著之後,席辭一臉忍耐地摁住了伊諾爾,啞聲道:“……彆動了。”
“……好難受。”伊諾爾聲音聽起來也很難熬,像是快要哭出來一樣,斷斷續續的,伴隨著輕微的嗚咽。
席辭忍得也難受,按住一直想要亂動的伊諾爾,聲音沙啞:“我先出去,你自己解決一下?嗯?”
“……不要。”伊諾爾抬眼,聽到了前麵半句席辭說要出去,立馬拒絕。
隨之眼神迷茫,疑問:“……解決什麼?”
席辭頓了一下,觀察了一下伊諾爾的神色不似作假,倒像是真的不知道。
“……你多大了?”席辭猶豫一瞬,問道。
伊諾爾感覺到身體裡麵的陌生的酥麻感,不自在地想動,卻被席辭按住半邊身子。
伊諾爾難受地抱住被子:“……二十二。不舒服……嗚。”
看著伊諾爾狀似童子的行為,席辭此時心裡有點複雜。
這破抑製劑,到底是抑製劑還是催·情劑,明明伊諾爾上次精神紊亂沒有這種症狀的。
席辭猶豫地想,不知道伊諾爾這個時期能不能衝冷水澡。
但是最終還是看著伊諾爾全身潮熱的狀態,席辭不敢讓伊諾爾去碰冷水,塞繆爾星球的晝夜溫差大,怕是第二天可能會生病。
席辭連自己都沒有多少次經驗,卻沒想到還要指導彆蟲做這種事情。
“來,伊諾爾,聽我說……”席辭耐心道。
可是沒想到伊諾爾怎麼做都不得要領,不知道哪一下弄疼了自己,立馬撒手不乾了,趴在被子上麵難受嗚咽。
席辭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輕聲哄道:“乖,先坐起來,我幫你,嗯?”
伊諾爾這才慢慢坐了起來,慢吞吞地說了一句:“……好。”
過了一會兒之後,席辭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手,溫聲問:“……好點了嗎?”
伊諾爾一臉饜足地點了點頭,自覺地爬到了自己剛剛睡的地方,舒服地躺下閉眼了。
席辭輕歎了一聲,幫伊諾爾蓋好了被子之後,無奈地進了洗手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帶著一身涼意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允許任何一個寶兒沒注意到新封麵!
第57章【捉蟲】
還好酒店的床很大, 不然席辭還真得考慮要不要在沙發上湊合過一夜。
第二天一早,伊諾爾最先睜眼醒來,入眼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 倒還沒有覺得怎麼,等到無意轉身對上還閉著眼的席辭之後,伊諾爾愣住了。
……席辭閣下為什麼會在這裡?
突然,腦海裡昨晚的記憶一幕一幕的清晰在伊諾爾腦海中放映,伊諾爾的臉也逐漸漲紅。
伊諾爾手指微微發抖, 他……昨天晚上都做了什麼……?
他昨天晚上幼稚又任性, 不僅咬了席辭, 還讓閣下哭給他看。
最重要的是,之後做出來的那些事情,已經超過了伊諾爾的認知。
伊諾爾絕望地閉上了眼。
伊諾爾覺得自己現在都沒臉在見席辭了,他近距離地看著還在熟睡中的席辭, 長睫打下一片陰影,看著十分安靜。
伊諾爾現在的困意一點都沒有了,腦海裡麵忘不掉的全是昨天晚上的他做出來的那些事情。
伊諾爾根本不敢想等到席辭醒來之後,他到底該如何如何麵對, 連現在想起來伊諾爾都覺得臉頰發燙。
伊諾爾還沒有做好麵對席辭的準備,難得遇到什麼事情起了逃避的想法, 趁著席辭還沒醒, 伊諾爾想先悄聲離開。
伊諾爾剛動, 撐著胳膊剛起了一半,他自認為他並沒有發出什麼動靜, 但是沒想到, 席辭似乎是在感受到什麼一樣, 在睡夢中不愉地皺了皺眉。
伊諾爾怕吵醒席辭, 隻能更加小心自己的動作,但是卻沒料到還是吵醒了席辭。
席辭眼皮微垂,似乎還在犯困,看了一眼已經半坐起來,表情緊張的伊諾爾。
席辭昨天晚上睡得晚,現在滿是困意,壓根沒注意到伊諾爾的表情,伸手拽了拽了伊諾爾,伊諾爾此時也沒用力,直接又被席辭拉回了被窩。
席辭順手摟住伊諾爾,尾音模糊:“彆動,再睡會兒。”
伊諾爾忐忑:“閣下,我吵醒你了嗎?”
席辭睡眼惺忪:“……你剛剛扯到我頭發了。”
“……”伊諾爾沉默住了,席辭此時頭發隨意披散著,他剛剛雖然動作小心,但是他還真的有可能扯到席辭的長發。
現在這種狀態,伊諾爾更不可能離開了,但是他也沒有困意,隻能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事情。
雌蟲等級越高,精神紊亂發作的就會越嚴重,所需要的抑製劑濃度和數量就會越多。
如果他昨天晚上還有一點意識的話,就應該知道那種情況下至少需要打三支抑製劑,但是昨晚他隻打了一支,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至於昨天晚上……他為什麼執拗於想要看席辭哭。
這點的原因就更加難以說出口了……
或許是席辭給他的感覺和其他雄蟲不一樣,對於席辭,伊諾爾總是有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像是會突然消失一樣。
這種感覺在從遊樂場回來之後的那一天晚上到達了頂峰,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得太多,那天晚上他就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內容是什麼他已經記不清楚了,隻記得夢裡的席辭非常依賴他,而且……
很喜歡哭。
可能就是因為那個夢太讓伊諾爾留戀,導致昨天晚上他竟然說出了讓席辭哭一個的奇怪發言。
伊諾爾捂臉,席辭這下在心裡麵會怎麼想他?
……會不會以為他是一個變態?
伊諾爾就這樣胡亂現在想著,這時席辭動了一下,側身把手輕輕地搭在了伊諾爾的腰上,伊諾爾身體一僵,半天沒反應過來,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最後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伊諾爾竟重新又睡了過去。
等到伊諾爾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席辭,這讓伊諾爾不由鬆了一口氣,雖然說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但是至少現在,他還是沒想好應該怎麼麵對席辭。
伊諾爾下床之後,感覺到身體裡再次煥然一新甚至比之前更要強大的精神力,不由得再次驚訝於精神疏導的效果。
按照大部分情況來說,精神力疏導隻是為了延緩雌蟲因為精神力□□而造成的死亡,伊諾爾甚至從來沒有聽說過精神疏導是可以加強精神力的言論。
難不成……這是A級雄蟲的特殊能力嗎?伊諾爾若有所思。
正當這時候,房門被打開,伊諾爾動作一頓,就這樣保持正在下床的動作。
席辭推門走了進來,餘光瞥見伊諾爾坐了起來,順口道:“醒了?”
伊諾爾輕聲嗯了一聲。
之前擔心了那麼多,但是當正在麵對席辭的時候,伊諾爾發現席辭的態度跟往常也沒有什麼變化,也沒有提到昨晚的事情,這讓伊諾爾不禁鬆了一口氣。
伊諾爾站起來之後,正打算去洗手間,突然就發現肩膀處一涼,伊諾爾偏頭瞅了眼,感覺腦門一疼,忍不住想扶額。
這不是他昨天晚上死活扯不開衣領,乾脆把衣領給撕了的事情嗎?
昨天晚上撕得有多乾脆,現在的伊諾爾就有多後悔。
半邊襯衫要落不落地搭在肩膀上,不僅起不到什麼作用,還生怕它下一秒會掉下來。
席辭自然注意到了這一幕,似乎是想到了昨天晚上伊諾爾任性的樣子,沒忍住笑了出來,還是去衣櫃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
席辭把自己的衣服遞了過去:“……先穿我的吧。”
雖然席辭隻字沒提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伊諾爾隻要一聯想到他昨天晚上做的那些傻事,就忍不住想要逃避。
伊諾爾眼神飄忽不敢和席辭對視,草草接過了衣服,然後像是落荒而逃一樣躲進了洗手間。
席辭自然看出來,也知道伊諾爾向來臉皮薄,這次估計得讓他緩上不久。
趁著伊諾爾洗漱的時間,席辭去門口取了餐,伊諾爾現在才醒,估計應該已經餓了。
等到伊諾爾穿著寬鬆的白襯衫出了洗手間,耳尖通紅,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擺。
雖然這衣服並不太合身,但是總好過剛剛那件被撕壞的。
伊諾爾坐到餐桌間,不做聲吃著飯。
像是之前,桌上從不會這麼沉默,但是這次伊諾爾寧願一直沉默著。
“你的精神力……穩定了嗎?”席辭看伊諾爾今天狀態似乎也不是很好,似乎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
伊諾爾脊背下意識挺直,生怕席辭會接著這個話題,但是好在席辭隻是單純地問了精神力。
“嗯,應該穩定了。”伊諾爾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低聲補了一句:“麻煩閣下您了……”
雖然伊諾爾覺得他昨天晚上自己做出來的事情已經足夠羞恥的了,但是讓伊諾爾感到更羞恥的卻是,席辭竟然這麼配合他。
過了一會兒,等到伊諾爾吃的差不多了之後,席辭開口:“我剛剛下去的時候,碰見了你的那幾位下屬,應該是來找你的……”
伊諾爾聽到這又有點心虛,畢竟席辭昨天因為這個生氣的事情,伊諾爾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後怕。
伊諾爾現在完全不敢再隱藏什麼,實話對席辭說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不出意外的話,不用幾天就可以回帝都了。”
伊諾爾從來沒有如此迫切希望過一個任務儘快結束。
席辭倒沒認為有什麼,伊諾爾卻一直覺得讓席辭閣下待在塞繆爾星球,實在是委屈了。
伊諾爾恨不得能馬上跟席辭一起飛回帝都星。
現在隻剩下一些細節需要收尾,伊諾爾準備先回自己房間換一身衣服,再去與波普他們見麵,畢竟席辭的衣服對於他來說還是不太合身。
等到要出門的時候,伊諾爾突然折了回去,對還坐在沙發上的席辭說道:“閣下,您要跟我一起嗎?”
席辭看了看時間,懶洋洋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他其實對伊諾爾的工作沒多大興趣,之前隻是擔心伊諾爾會遇到危險才總是跟著一起的,但是這次既然隻是在酒店裡麵見麵,應該也不會出什麼事。
伊諾爾總是容易多想,之前席辭總是願意跟他一起,等到現在席辭不願意了,伊諾爾覺得心裡麵空落落的。
席辭閣下是因為昨天的事情還心存芥蒂嗎?
“閣下,您可以陪我一起去嗎?”伊諾爾停頓了一下,走回席辭身邊,請求道。
席辭一手還端著杯子,聞言看了一眼伊諾爾,溫聲道:“乖,你自己去。”
伊諾爾每次看席辭,總有一種害怕失去的感覺,伊諾爾沉默半晌,想起之前得知席辭閣下可能會喜歡熱情的雌蟲,伊諾爾糾結了一下。
伊諾爾俯身,撞進席辭探究的眼神中,伊諾爾克服了一下自己內心的猶豫,然後把手搭在席辭頸邊、
“……閣下,我想讓您陪我一起。”
伊諾爾不知道自己說話的時候,眼神躲閃到似乎在做什麼不法的事情。
席辭饒有興致地看著伊諾爾,看看他還能做到什麼地步。
伊諾爾看席辭還沒有同意的意思,抿了抿唇,微微低頭,銀色的發絲不經意觸碰到席辭的眼睫,讓席辭忍不住閉了閉眼。
正這時,席辭感覺到臉頰邊上傳來輕輕的溫熱感,席辭下意識睜眼,對上了伊諾爾微微垂下的深藍色眼眸,距離很近,呼吸幾乎快要交融在一起。
席辭呼吸一滯,聽見伊諾爾在他耳邊輕輕說,聲音比起以往的清冷要軟上一些:“閣下,求您了……”
這時候伊諾爾撐在席辭的肩膀上麵俯身,但是實際上沒敢用多大的力氣,隻是輕輕的搭在上麵。
所以當席辭伸手扯了一下,伊諾爾就因為沒控住好力而跌坐在席辭腿上。
伊諾爾趕緊想移開,但是不等他動作,席辭伸手扶住了他的脖頸,隻輕輕往前一壓,席辭的臉就在伊諾爾眼中放大,直到伊諾爾感覺到唇上貼上了一道微涼。
伊諾爾剛反應過來,耳尖就已經紅得想要滴血,迫切想要逃離,感覺到席辭含住他的下唇,這種酥麻感不受控製的蔓延全身,讓伊諾爾身體一軟。
感受到席辭的深入,伊諾爾幾乎完全泄了力,緊緊攥住了席辭的的衣服,他的腦袋快要當機。
這是一種全然陌生的感覺……
席辭已經忍了很長時間了,一直想要等到回帝都星之後,但是現在突然覺得,時間似乎並不重要。
正當席辭想要淺嘗輒止時,卻感覺到身上的雌蟲猶猶豫豫地探出了舌尖,輕輕舔了舔席辭的唇線。
於是席辭沒忍住,掐在伊諾爾腰上的手不自覺地用力,聽到伊諾爾喉間溢出的斷斷續續的聲音,席辭更是難以鬆開。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兒,伊諾爾感覺自己快要斷氣了,從開始到現在伊諾爾就全靠一口氣憋著,伊諾爾心跳加快,用手推了推席辭。
席辭輕輕吻了一下,然後鬆開了,輕輕抹了一下伊諾爾的唇角,低聲道:“走吧,跟你一起去。”
第58章
路易斯的傷勢嚴重行動不便, 還在臥床休息,波普幾個來了之後在樓下等了一會兒之後,為了防止被聽見, 現在在錫西的房間裡麵。
伊諾爾進門之後,掃視了一下房內或坐或站的幾位,除了路易斯之外都在。
“長官。”
“長官。”
“長官。”
屋內的幾位伊諾爾的下屬在伊諾爾進門之後低頭問好,隻有和伊諾爾平級的錫西,隻是靠在電視邊上的牆上, 淡淡往那邊瞥了一眼, 在伊諾爾身後的席辭身上不經意地停留了一瞬, 隨後移開了。
錫西房間的客廳並不大,波普、哈羅德和科爾裡奇擠在一個沙發上。
錫西剛被他們幾個吵醒,頭發淩亂地靠在一側的牆上。
波普幾個不知道長官的雄蟲也會過來,隻留了一個單側的沙發, 此時有些坐立不安。
顯然那個單側沙發坐不下兩個成年蟲,
波普三蟲連忙站起身來,推推嚷嚷讓位置出來。
伊諾抬手製止:“不用,你們坐著吧。”
波普三蟲略微僵持了一下, 都不是推推拉拉的性子,猶豫著坐下了。
“閣下, 您坐。”伊諾爾聲音不大, 至少坐著的波普沒聽清說的什麼。
席辭笑了下, 順手扯了下伊諾爾,在他沒站穩的時候, 把伊諾爾推到沙發上, 玩笑在他耳邊道:“……是你來工作還是我?“
伊諾爾因為如此近距離的講話, 而且還是在下屬麵前, 耳尖略微有些紅。
看著伊諾爾還不願意想起身的樣子,席辭乾脆坐到了單側沙發的扶手上,微微用力地壓住伊諾爾的肩膀,湊近輕聲:“……你想坐我腿上?”
伊諾爾愣了一下,清晰可見地臉頰上泛起一層薄紅,雖然說席辭的聲音不大,似乎伊諾爾還是沒想到席辭會公開說這句話。
波普三蟲看到長官和那位雄蟲閣下親密的舉動,眼觀鼻鼻觀心,根本不敢抬頭看。
錫西看得紮心,乾脆側過頭不看。
席辭說完之後拉開了距離,淡淡地坐在沙發的扶手處,一隻手像是不經意一樣搭在伊諾爾的一邊肩膀上。
伊諾爾臉皮薄,這種場合不太放得開,拍了拍席辭的手背,用眼神示意席辭拿開。
席辭笑了一下,收回手的時候輕輕勾了一下伊諾爾的掌心。
像是羽毛劃過一樣,伊諾爾默默攥了攥掌心。
“路易斯傷勢怎麼樣?”伊諾爾看了一眼波普,回歸正題。
波普糾結道:“……暫時應該沒有問題,但是還是應該儘快送回帝都。”
伊諾爾點了下頭,繼續問道:“上傳軍部的資料都彙總了嗎?”
“資料都上傳了,軍部的回複說證據足夠了,讓我們可以返程了。”科爾裡奇玩著手上的扳指,繼而擔憂道:“不過……這次任務雖然結束了,但是之後恐怕還不簡單。”
塞繆爾星球將大量鈾源石開采賣給星靈族,那星靈族必定是要做點什麼,而軍部猜測,星靈族最有可能的就是要攻打蟲族。
畢竟如果蟲族沒了鈾源石,相當於失去了克製星靈族最大的武器。
“而且,根據科爾裡奇了解到幾個大的交易市場的情況……星靈族似乎在製作仿生蟲用作武器,而我們在地下礦點看到的那些仿生蟲,很可能就是那些仿生蟲的失敗品……”波普說到這,表情裡滿是難以置信。
如果星靈族真的要用仿生蟲來當做軍事武器……
就光論那些礦點裡麵的失敗品,武力值就不容小覷,更何況還找不到弱點。
要是成功的仿生蟲的能力那就更不是波普想得出來的了,波普現在恐慌極了,要是這個任務沒有找到這些證據,真的在戰場上,他們真的能打仿生蟲嗎?
伊諾爾翻閱了一下科爾裡奇提交上去的報告,看到上麵基本概括了所有內容,最後在文末添了幾段。
“這次任務完成不錯,聽軍部的指示吧。”伊諾爾關上報告,短短幾千字概括了他們這段時間的所有成果,“可以回去了。”
這次的任務時間遠遠低於預期完成時間,波普他們本該很高興的,但是一想到星靈族手上可能掌握了軍事仿生蟲技術,就有點鬱鬱寡歡。
聽到可以回去了,波普和哈羅德簡直一秒都不想在塞繆爾星球上待了,從一開始到現在一個挖礦一個做飯,再多待幾天他們兩個感覺都能原地崩潰。
再加上路易斯的傷勢嚴重,波普乾脆直接包了一輛返回的星際穿梭車。
波普連行李都不收拾了,畢竟礦點那邊的住處根本沒有什麼東西,為了融入進去,都是一些簡陋生鏽的用品。
“誒,錫西少將不跟我們一起嗎?”波普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路易斯,詫異道。
“他說多待幾天。”伊諾爾也不知道錫西在想什麼,不過既然任務已經完成了,錫西想待多久都行,伊諾爾也沒管他。
“噢!我懂了,錫西少將肯定不想回去工作,所以想在這裡躲工作……”波普恍然大悟道。
結果收回了科爾裡奇鄙夷的眼神:“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懶嗎?”
波普無能狂怒。
錫西想在這多待幾天的原因很簡單。
看到席辭閣下與伊諾爾已經在一起了,錫西雖然難以接受,但是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
其實如果輸給的對象是伊諾爾的話,錫西其實心裡麵並沒有多大的不服氣,隻是還是有些遺憾。
所以錫西還沒有那麼心大和伊諾爾坐一輛穿梭車,每每看到席辭閣下與伊諾爾之間的親昵,錫西還是覺得像是刺紮一樣難受。
錫西留在塞繆爾星球也沒有什麼事情做,晚上隨意在外麵轉了轉,結果還碰上個碰瓷的。
天色已黑,這條路上沒什麼路燈,錫西看著倒在地上抱著腿哭的少年,頓時有點無話可說。
錫西用腳尖踢了踢:“喂,彆裝了,起來吧。”
錫西根本不知道這少年是從哪個烏漆嘛黑的巷子裡麵跑出來的,撞了他一下反而自己摔倒在地,抱著腿哭到現在。
少年抽噎,哭的更厲害了:“嗚嗚……腿好疼,站不起來了……”
“……”錫西麵無表情。
雖然說是個小孩,但是看著也有十六七歲的樣子,怎麼就這麼軟弱?
就那輕輕一摔,能有多嚴重?
錫西皺了皺眉,他家孩子要是這樣,乾脆扔掉算了。
少年背對著錫西躺在地上哭了半天,也沒見有誰來扶他,自己憋屈地扶著地麵爬了起來。
“真的疼死了!你為什麼不道歉!”少年委屈癟嘴,一臉控訴。
天色黑暗,在少年站起來後,錫西看清楚臉的一瞬間,頓時怔了一下。
……這是個雄蟲少年?
錫西有些不太確定,不知道是因為沒有燈光看不清,還是因為這個少年看起來確實有一種不知道是雄蟲還是雌蟲的感覺。
少年激情控訴一番之後,瞥見對麵這蟲也不理他,就這樣平靜地看著他。
少年頓時有點忐忑,雖然他被撞倒了腿很疼,但是會不會對方其實比他更嚴重?
少年試探性地在錫西麵前揮了揮手:“你還好嗎?”
錫西在少年湊近一瞬感知出來,雖然這個少年看著有些雄雌不明,但是這要麼是個雌蟲,要麼就是個精神力等級極低的雄蟲。
錫西偏向於前者,畢竟這如果是個雄蟲,這脾氣性格有些太不真實了。
“我沒事。”錫西看到少年疼到泛淚花樣子,不知道為何有點心軟,蹲下來看了看少年的腿:“你哪兒疼?”
少年本來還生著氣,現在看到眼前的蟲關心的樣子,軟著聲音指了指自己的膝蓋:“……疼。”
錫西看了一眼,估計是摔倒後膝蓋在地上蹭了一下。
錫西更改了一下自己的結論,就算是個雌蟲的話,應該也是個等級很低的雌蟲。
就這樣在地上蹭一下就破皮,錫西“嘖”了一聲,這身體素質也太拉胯了。
“沒多嚴重。”錫西站起身來,語氣隨意。
“……”但是當看到少年一臉難受,哭花了臉的樣子,錫西停頓了一下:“我給你上個藥?”
於是錫西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竟然帶了那個少年回了酒店。
錫西歎了口氣,就當是可憐那小孩算了。
“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少年問道。
錫西淡淡:“你不用知道。”
錫西一直有準備藥箱的習慣,但是麵對少年膝蓋上的傷口,錫西著實有點為難。
這個傷口……還需要處理嗎?
隻是淺淺蹭破一層皮的傷口看著一點都不嚴重,睡一覺第二天就能好的那種。
錫西毫不猶豫地說,這個傷口要是出現在他身上,他連感覺都感覺不到。
“我這個傷口很嚴重嗎?”少年看到錫西看著他的傷口沉默不語,有點擔心。
“嚴重個屁。”錫西不耐。
屋內燈光一照,少年的皮膚白的像是瓷器一樣,嘴唇顏色反而格外嫣紅,看著似乎弱不可堪。
錫西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看來是個廢物亞雌。
錫西耐心沒有那麼好,沒多猶豫給少年的膝蓋上貼了張創可貼,然後拍了拍手,乾脆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他當時就是腦袋進了水,才給這小孩帶回來。
少年還是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的膝蓋,然後歪了歪頭問:“這樣就好了嘛?”
錫西敷衍:“嗯。”
少年站起來走了兩步,突然道:“哥哥,你好漂亮啊。”
錫西抬眼,眼神裡隻差寫著個“滾”字。
少年仿佛察覺不出來,眼神亮閃閃的:“哥哥,你住在這裡嗎?我以後可以來找你嗎?”
錫西隻想睡一覺第二天就走,對於那個亞雌少年沒多在意,徑直拿了衣服進了浴室。
等到錫西出來之後拿毛巾邊擦頭發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那個亞雌少年已經走了。
不過錫西沒怎麼在意,這麼大的孩子回家應該沒什麼危險。
隻是走到茶幾處,餘光瞥到上麵貼了一張明黃色的便條,不是他房間裡的東西。
錫西側頭看了一眼,上麵歪歪扭扭寫著幾行字,裡麵似乎有一串數字。
潮濕的頭發上滴著水珠,錫西沒在意,水珠滴到便條上,暈濕了那幾行字。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晚上出了點意外,被鎖在碼字軟件裡麵出不來了,所以晚了點
悲傷.jpg
第59章(二更)
另一邊席辭和伊諾爾已經到達了帝都星, 可能是時差問題,現在帝都星的天上還掛著明媚的烈陽。
“長官,我們什麼時候回軍部?”波普看到這大太陽, 更沮喪了。
要是到達的時間是傍晚之後就好了,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回軍部報道了。
現在這個大白天,波普真的不想一回來就去又去軍部。
伊諾爾想都不想就能知道波普心裡麵打的主意,睨了一眼滿是期待的波普,“明天。”
“耶!”
伊諾爾看著他們幾個先走了, 側頭看了一眼席辭, 表情認真:“閣下, 你之前說的還算數嗎?”
席辭先是短暫地愣了一下,伊諾爾說的是那件事情?
這點遲疑被伊諾爾納入眼中,伊諾爾難掩失落:“不作數了嗎?”
席辭於心不忍,把伊諾爾圈入懷裡, 在他耳邊親昵:“作數,當然作數。”
“我對你說過的所有的話都作數……”席辭輕呢。
伊諾爾從席辭懷中抬起頭:“真的嗎?”
席辭撥了撥伊諾爾的額發:“真的。”
“所以親愛的,你能告訴我是哪件事情嗎?”席辭笑道。
這下輪到伊諾爾怔住了,伊諾爾推開席辭:“閣下, 您不知道是哪件事情?”
席辭挑了下眉:“給個提示?”
“那您答應什麼?”伊諾爾皺了皺眉。
“我說過了,我對你說過的所有話, 都作數。”席辭輕聲:“隻要是你想要的。”
伊諾爾手指微微顫抖, 他怕他擔不起。
席辭的這句話的重量太過沉重。
席辭看出伊諾爾的狀態不對, 拉著他往車站外麵走,笑了笑:“所以, 你想的那件是什麼事情?”
“……閣下, 您之前說的, 我們可以住在一起。”伊諾爾低聲。
席辭了然想, 原來是這件事情。
“好。”席辭捏了捏伊諾爾的手。
伊諾爾的腳步微頓,心裡麵湧上不可抑製的歡喜。
“不過,作為回報的話,我能不能也提一個要求?”席辭也沒想到隻是這件小事。
“當然可以。”伊諾爾毫不猶豫。
“以後,不準用閣下,不準用您。”
“可是閣下……”伊諾爾剛說出口,被席辭輕飄飄看了一眼,立即停住了後麵的話。
“可是這不符合規矩……”
席辭不輕不重地拍了下伊諾爾的頭:“聽我的還是聽規矩?”
伊諾爾老實:“聽您……你的。”
席辭最開始以為住到一起是伊諾爾搬過來和他住,沒想到伊諾爾跟著來他家是來幫他運送行李的。
席辭其實覺得無所謂,但是這不妨礙他逗伊諾爾:“為什麼要我搬?”
伊諾爾被這個問題問住了,他怎麼說得出來為什麼。
……要是雌蟲搬到雄蟲家裡麵,那不就是吃軟飯嗎?
“你不想搬家嗎?”伊諾爾試探性猜測。
按道理說婚後都是雄蟲住到雌君家裡麵,基本上不會有雌蟲住到雄蟲家裡麵,這樣不僅不合規矩還會被道德恥笑。
但是如果是席辭不想搬家的話,伊諾爾覺得他搬過來也沒什麼,畢竟他隻是想和席辭一起住,住在哪裡都行。
“開玩笑的。”席辭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東西,突然想到一件事。
“伊諾爾。”
伊諾爾聽見席辭叫他,下意識回頭:“嗯?”
“……你是獨自住的嗎?”席辭略一遲疑。
他之前似乎聽有伊諾爾提起過家中的雌父,所以伊諾爾的家中不會還有他的雌父吧?
席辭想過拜訪伊諾爾的雌父,但是絕對沒想過是以這樣的方式。
伊諾爾略微一想就知道席辭在糾結什麼,笑了一聲:“這次是搬進我自己的住所,雌父那邊下次帶你去。”
席辭鬆了一口氣。
伊諾爾其實私心並不想讓席辭去主宅,如果席辭想見他的雌父的話,其實可以約出來見麵。
伊諾爾的雄父有很多雌侍,意味著伊諾爾有很多哥哥弟弟。
不知道是不是基因問題,他們無一例外全是雌蟲。
這就是伊諾爾不想讓席辭去主宅的原因,家裡麵的未婚雌蟲過於多。
席辭的東西並不多,最占地方的東西還是那個家庭機器人。
本來去伊諾爾家並不需要帶上這個家庭機器人,但是席辭看著家庭機器人看到很久沒回來的他之後,眼睛裡麵放出亮閃閃的光芒,忙前忙後地端茶倒水。
雖然席辭知道是假的,但是還是沒忍心把這個小機器人丟在家裡。
聽到席辭說要帶機器人,伊諾爾愣了一下:“我家裡也有。”
席辭看著笨拙的機器人笑了笑:“有感情了。”
伊諾爾又愣了一下,這不是個機器嗎?為什麼會有感情?
不過既然席辭說要帶上,臨走前伊諾爾一把提起家庭機器人的短短的脖子,準備拎走。
家庭機器人開始閃爍紅燈:“遇到惡意襲擊,警告,警告,采取——滴滴滴。”
席辭直接關了家庭機器人的電源。
伊諾爾有很多屬於自己的住處,他詢問席辭想要住哪一個。
席辭隨意道:“離軍部最近的。”
他上不上班還不確定,但是伊諾爾的職位是固定的。
伊諾爾猶豫了一下:“那處地方……可能有點小。”
他有一處就在軍部對麵的頂層公寓,他最經常待的也是這間公寓。
但是這間公寓比起其他的彆墅來說,除了地理位置優越之外,其他條件顯然不夠看。
席辭不在意:“沒事,能住下就行。”
但是,席辭想到伊諾爾既然提前打了招呼,那處住所不會特彆小吧?
“不是隻能放下一張床的大小吧?”席辭皺了皺眉。
伊諾爾解釋:“不是。”
過了一會兒補充道:“應該能放下好幾張。”
席辭頓了一下,還是想著先去看看,如果不是特彆小的話,應該沒有問題。
等到到了伊諾爾所說那處公寓之後,席辭看著這外樓的樣子,感覺應該不是很小的戶型。
果然,等打開門進去之後,席辭簡單掃了兩眼,默然道:“你管這叫小?”
這地方哪裡小?
可能是陽台比較小。
畢竟這小小的陽台隻能放下幾張床。
伊諾爾“唔”了聲,解釋道:“委屈你了。”
伊諾爾還不太習慣不說“閣下”和“您”,但是正在儘力糾正過來。
可以看出來這處住所是伊諾爾經常過來的,雖然有一段時間沒住,但是裡麵的常用東西都比較齊全。
伊諾爾見席辭還在客廳,把席辭帶的衣服全部一件一件地挪到了主臥室的衣櫃裡。
伊諾爾放在這裡的衣服有點少,隻是空空蕩蕩地掛了幾套軍服,再加上了席辭的衣服之後,就沒有那麼空了。
伊諾爾正一臉滿意地欣賞自己的成果,不知道什麼時候席辭站在了房間門口,疑惑道:“你乾嘛呢?”
伊諾爾下意識關上了衣櫃門,發出了重重的響聲。
本來席辭隻是路過看了一眼,但是看伊諾爾這種欲蓋彌彰的樣子,席辭手裡拿了罐冰果汁,貼了貼伊諾爾臉頰。
“乾什麼壞事呢?臉這麼紅。”席辭瞥見伊諾爾雙手放在身後擋住櫃門,似是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
伊諾爾沉默了一秒,然後偏過頭:“你先出去。”
席辭本來沒那麼好奇,被伊諾爾勾得倒想越來越想知道了。
“這是你的房間?”席辭竟徑直坐在了床邊,顯然是不打算出去的意思。
伊諾爾點頭,補了一句:“我們的。”
席辭朝伊諾爾勾了勾指尖:“過來。”
伊諾爾遲疑了一下,還是朝著席辭走了過去。
伊諾爾剛走近,還沒開口,就被席辭一下拽住了手臂,然後扯到了床上。
下一秒,席辭的身子就覆了上來。
席辭的唇貼上了他的,帶著溫暖和炙熱,伊諾爾耳朵根逐漸發熱,眼皮微微垂下。
伊諾爾感受到席辭的一隻手強硬地擠進來他的手指中,緊緊握著的力度快要捏斷一樣。
但是伊諾爾卻為此而感到安心,伊諾爾微微仰頭,露出修長的脖頸,笨拙地迎合,感受到席辭的手在他腰間收緊的力度。
席辭感覺自己快要陷了進去,不管是唇邊的濕熱還是手邊的柔軟,都讓他著迷,看到伊諾爾眼角泛紅,水光像是快要溢出來,清冷禁欲而又瀲灩。
席辭感覺到伊諾爾有些快要喘不過來氣了,輕輕鬆開了唇畔,在他唇角處輕吻了一下,然後逐漸上移,吻上伊諾爾顫抖的眼睫。
伊諾爾的眼角更加緋紅,像是染上了一層胭脂,竟不知道哭成這樣的還是被親過分了。
伊諾爾慢慢地調整呼吸,還沒等幾秒,又被剝奪了呼吸。
席辭的手不經意地在伊諾爾的腰邊摩挲,伊諾爾耐不住,想讓席辭不要摸了,但是被堵住了唇沒法說話,隻得伸出手來推席辭。
但是這個力度對於席辭來說完全可以忽略最後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伊諾爾感覺到不知道是什麼的液體順著嘴唇低落,流到了脖頸上,然後被席辭伸手拭去。
最後,正當伊諾爾懷疑自己會不會因為窒息暈倒的時候,席辭輕咬了一下柔軟之後鬆開了唇。
席辭笑了下,擦了擦伊諾爾已經變得豔紅的唇色。
作者有話要說:
兩章一起發的小可愛們彆看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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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席辭起身, 笑著順便把手軟撐不起來的伊諾爾拉了一把。
伊諾爾臉色緋紅,渾身發熱一樣坐了起來,意識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席辭看到這樣的伊諾爾, 心裡麵就像是軟了一塊一樣,臉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席辭把剛剛順便帶進來的那罐冰果汁打開後遞給伊諾爾,果汁經過這麼長時間已經沒有那麼冰涼了,上麵滴落者小小的水珠。
伊諾爾接過果汁喝了一口,下意識抿了抿唇, 嘴唇裡麵的酥麻感似乎還縈繞著, 讓他一回想就不禁感到一陣顫抖。
席辭這時候站了起來, 走到了剛剛伊諾爾試圖掩飾的衣櫃邊上,聲音好奇:“……我剛剛進來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伊諾爾含在口中的果汁差點沒被吐出來,沒想到席辭又記起這件事情了。
他覺得他把席辭的衣服和他的衣服偷偷放在一起的行為, 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席辭此時的手已經放到了櫃門上,似乎下一秒就要打開,就在伊諾爾提起心跳的同時,席辭還偏偏回頭問他:“伊諾爾, 我能看麼?”
伊諾爾轉過頭,他當然說不說拒絕的話來, 索性自暴自棄道:“你看吧。”
看到伊諾爾此時的反應, 席辭對衣櫃裡麵是什麼的興趣並不怎麼大。
席辭的視線從衣櫃上移到伊諾爾身上, 眨了下眼:“突然不想看了,怎麼辦?”
伊諾爾巴不得聽到這句話, 連忙去拉席辭的手:“那就不看了, 我們去客廳。”
席辭聽出伊諾爾語氣中的討好, 反手把伊諾爾抓了回來, 低頭看他,笑意漸濃:“我想聽你說出來,行嗎?”
伊諾爾的動作突然就頓住了,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可憐,似乎是沒想到席辭竟然會這樣說。
“……”伊諾爾怎麼也果斷不下來,親口說出來實在是過於羞恥。
席辭其實猜也能猜到一半,畢竟衣櫃裡麵能放什麼東西,稍微一想就能想到。
但是每次看伊諾爾臉皮薄的樣子,席辭的心中都有一種彆樣的感覺,怎麼都看不膩。
這就導致席辭總是想無緣無故地逗弄伊諾爾。
“總是這麼害羞。”席辭笑著歎了口氣,單手輕輕捏著伊諾爾的兩邊臉頰,突然在伊諾爾沒有注意的時候,用了點力,然後俯身輕啄了一下:“什麼時候能等到你主動一點?”
席辭說者無心,但是卻被伊諾爾聽了進去。
伊諾爾心不在焉地動了動手指,心裡麵確實在仔細想著席辭剛剛說的話。
他似乎……是有些不太主動?.
席辭剛剛在臥室外麵轉了一圈,順便還去看了看廚房。
可以看出,伊諾爾在這個住所,基本上從來沒有開過火。
不僅廚具是嶄新的,甚至連櫥櫃上的薄膜都還沒有撕掉,整個廚房唯一用過的,恐怕就是裝了滿滿冰飲料和營養劑的冰箱。
席辭打量了一下伊諾爾,視線從他的臉移到他的手,看的伊諾爾甚至想逃。
終於席辭開口:“你會做飯嗎?”
伊諾爾迷茫:“我為什麼要做飯?”
席辭再次歎了口氣,在紙上寫了幾種食材和調料,撕下來之後遞給伊諾爾:“照著上麵的買。”
其實事實上可以直接打電話叫送貨的,席辭之前試過,速度也很快。
但是席辭每每看到伊諾爾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生活中像是被固有的格式給捆綁住了,就想要伊諾爾去嘗試嘗試。
席辭看著伊諾爾疑惑地接過便條,又問了一句:“……你應該會買吧?”
隻見伊諾爾表情嚴肅地看了看便條,然後點頭:“嗯。”
席辭順手揉了一把伊諾爾的頭發:“ 早點回來,注意安全。”
目送著伊諾爾出門後,席辭突然有了一種欣慰的感覺,就像是自家的崽子長大一樣。
發現自己在想什麼之後,席辭笑著搖了搖頭。
席辭走進了看著幾乎嶄新的廚房,好在廚具什麼的都是齊全的,他挽起袖子開始準備工作。
席辭不能說是擅長做飯,但是好在在之前的世界裡麵,偶爾會有條件艱苦的時候,所以偶爾也會自己動手。
尤其是到蟲族來了之後,席辭吃不慣營養劑,於是大部分時候便會自己動手,倒是已經逐漸熟練了。
等到席辭已經準備好了之後,隻等著伊諾爾買的食材回來,但是當席辭等了好一會兒,估摸著應該要不了這麼長時間。
於是席辭給伊諾爾發了一個通訊消息:“親愛的,買完了嗎?”
幾秒鐘後,席辭收到了一張圖片。
席辭放大看了一眼,貨架上麵是各種品類的鹽,包括原鹽、精鹽、加碘鹽等等。
伊諾爾手裡麵拿著席辭的字條,上麵就簡單寫了個鹽字。
席辭忍不住扶額:“親愛的,隨便拿一包就行。”
席辭怕伊諾爾選其他的東西又會糾結,於是補充了一句:“其他的都隨便拿,沒有關係。”
伊諾爾:“嗯。”
席辭這時候閒著沒事,就去把剛剛從那邊帶過來的家庭機器人給翻了出來,然後打開了開關。
家庭機器人重新睜開了眼睛,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已經換了地方,閃了幾下亮光之後投入了工作。
席辭百無聊賴地看著分針又走了小半圈,才聽到門口傳來微微響動。
伊諾爾提著一大袋子東西進來,被家庭機器人接了過去,然後分類放置。
“歇會兒。”席辭捏了捏伊諾爾的臉。
席辭回到廚房裡麵,這時候家庭機器人已經把食材和調料全部都擺放了出來。
席辭掃了一眼,視線挪到巴掌大的那一袋大米上。
席辭抽了抽嘴角,拎起來甚至在角落處看到了“試吃”這幾個小字。
他是說讓伊諾爾隨便拿就行的,但是他沒想到伊諾爾真的是隨便拿。
這時候伊諾爾正好進來了,沒注意到席辭手裡麵拿的的東西,走近他:“……你要做飯嗎?”
席辭對答如流:“是你。”
伊諾爾愣住了,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沒等他退一步,席辭就把一顆西紅柿塞到了他的手裡。
席辭把伊諾爾推到前麵:“我說,你來做。”
伊諾爾想退縮,猶豫:“……不了吧。”
讓他拿劍上戰場殺星獸可以,但是做飯……伊諾爾覺得自己不太行。
席辭遺憾歎息:“唉,我聽說沃納的雌君可會做飯了……”
還沒等席辭話音落,伊諾爾拿起菜刀:“我做。”
席辭忍住笑意:“好。”
“慢慢來。”席辭決定旁觀指導之後,就把位置讓給了伊諾爾。
“先打兩個蛋。”席辭抱手站在一邊。
伊諾爾迷茫:“……打,蛋?”
席辭咳了一聲,換了個說法:“敲蛋,敲到碗裡。”
不過當席辭看了一眼拿出來的蛋之後,不知道蟲族這個是什麼種類的蛋,個頭差不多有一個腦袋這麼大。
“這個蛋……可以吃麼?”席辭默然。
伊諾爾低頭瞅了瞅懷裡的蛋:“應該可以,我在食用區買的。”
席辭停頓了一下:“敲一個吧,兩個太多了。”
伊諾爾對席辭的話沒有任何異議,席辭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在敲蛋這方麵,伊諾爾算是無師自通,抱著蛋往桌角一磕,然後拿碗接著,隨後再把碗裡麵的蛋殼挑出來。
“……”
還好席辭本來的目的不是為了訓練伊諾爾的廚藝,隻是想讓他多接觸其他的東西。
“用筷子攪拌……對,然後把西紅柿洗一下……”席辭看著伊諾爾逐漸上道的動作,稍微放鬆了心情。
“嗯,把油加進去。”
席辭看了一眼伊諾爾沒什麼問題,就沒再仔細盯著,去拿了那小袋米準備煮上。
席辭剛撕開大米的包裝,忽然就聽到一聲“刺啦”的聲音,席辭下意識循著聲音方向轉身,就看見伊諾爾驚慌的眼神往後退。
席辭來不及反應,立即丟下手中的東西,眼疾手快地把電磁爐關上,隨後用鍋蓋蓋上冒出火苗的油鍋。
席辭接著回頭,他從來沒見過伊諾爾如此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什麼害怕的東西,止不住地往後退,眼神裡麵隻有空蕩蕩的隻有懼怕。
席辭把身形顫抖的伊諾爾抱在懷裡,輕聲安哄:“伊諾爾,你看,沒事了,沒事了……”
懷中雌蟲的身體還在顫抖,還沒有從剛剛的應激中反應過來,席辭看到伊諾爾的銀發間冒出了兩根短短的觸角,但是席辭現在完全沒有任何旖旎的心思,滿滿的都是心疼。
席辭抱著伊諾爾,能清晰地感受到伊諾爾的淚水順著席辭肩部的衣服滲入。
偏偏伊諾爾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隻是無聲地流眼淚,氣音仿佛都噎堵在喉間。
看到伊諾爾這個樣子,席辭的心臟像是被猛地用力地攥住,心疼酸澀撲麵而來,席辭啞聲:“親愛的,彆怕……”
“……我們先出去好不好?”
良久,席辭才聽到伊諾爾悶聲哽咽“嗯”了一聲。
席辭直接把伊諾爾打橫抱了起來,伊諾爾的腦袋還緊緊地埋在席辭的肩頸處,不願意抬起來的樣子。
席辭剛輕輕地把伊諾爾放到沙發上,還沒鬆手就感覺到伊諾爾的扯著他的袖子。
伊諾爾眼眶通紅,眼淚沾濕了長睫,聲音不穩:“……彆走。”
席辭心中盈滿了難以控製的疼惜:“不走,我不走。”
席辭抱著伊諾爾,等到伊諾爾的情緒好不容易穩定了一些,就把伊諾爾抱到自己腿上坐著,一手環住伊諾爾的腰身輕拍著。
席辭不知道伊諾爾是害怕起火還是彆的什麼,現在隻想讓伊諾爾趕緊從這件事情好過來。
“親愛的,接吻嗎?”
伊諾爾坐在席辭的腿上,比席辭要高上一個腦袋,聽到席辭的這句話,伊諾爾眨了下濕潤的眼眶,扶著席辭的肩膀俯下身來,輕輕貼在席辭的嘴唇上。
席辭啟唇,細碎的吻一點點落在伊諾爾的唇上,帶著溫柔的安撫,舌尖輕輕舔過唇縫,卻不深入,不似之前幾次的劇烈,這一次完全不帶任何□□。
伊諾爾眼睫微垂,淚水順著眼角流下,被席辭輕輕吻去。
最後一個吻落在伊諾爾的唇角,席辭鬆開之後,揉了揉伊諾爾的脖頸。
“……還親嗎?”
還沒等伊諾爾回答,廚房裡不知道是因為風吹還是東西沒放穩,摔在地上傳來沉悶的響聲。
席辭瞳孔一縮,連忙看向伊諾爾。
隻不過席辭還沒來得及看到伊諾爾的反應,伊諾爾在響聲響起的瞬間幾乎同步展開了蟲翼,席辭隻感覺到一陣風,然後就被伊諾爾的蟲翼給環了起來。
席辭心裡麵滿是酸澀的愛戀,他甚至能感受伊諾爾的蟲翼還微微顫抖著,似乎是害怕到了極點,但是伊諾爾在這一時刻,竟然還選擇用蟲翼把他包裹著。
席辭感覺到心裡麵像是被劃開一道柔嫩的傷口,痛到難以呼吸,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安撫現在的伊諾爾。
他從來沒想過,第一次看到伊諾爾的蟲翼,竟然會是在這種時候。
“伊諾爾,彆怕。”席辭輕聲:“隻是東西摔了,沒什麼。”
伊諾爾的蟲翼是一層薄薄的骨翼,可以依稀看見外麵的光亮,因為怕傷到席辭,伊諾爾調整到了半柔軟的程度。
席辭不知道伊諾爾能不能聽見,伸出手試探性摸了摸伊諾爾的蟲翼。
伊諾爾耐不住這種奇怪的感覺,低聲喘息:“……不要摸。”
不知道情況,怕摸出個好歹出來,隻能摸索到伊諾爾的手,輕輕捏了捏。
“蟲翼打開好不好?沒事的。”
不知道是不是席辭的話起了作用,伊諾爾緩緩打開了蟲翼,把席辭放了出來,隻不過並沒有收回去,似乎還擔心有什麼危險會發生。
席辭這時候看到了伊諾爾蟲翼的全貌,小幅度地擺動著,似乎像是淺灰色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漂亮。
席辭這個角度,隱約還能看見伊諾爾發間短短的觸角,在銀色的頭發裡麵很顯眼。
席辭偏頭,笑了笑:“蟲翼很漂亮,觸角也很可愛。”
伊諾爾的臉頓時紅了,嘴巴還微微張著,似乎是驚訝反應不過來的樣子,半晌後,伊諾爾微微低下了頭,把觸角露在席辭的眼前。
“是給我摸摸嗎?”席辭溫聲道
伊諾爾的耳尖更紅了:“嗯。”
席辭心中的愛戀快要溢了出來,伸手輕輕地觸碰了一下伊諾爾觸角,小觸角像是有點羞澀地動了動,但是並沒有收回去。
伊諾爾雖然不習慣這中帶著酥麻的觸感,但是因為是席辭,便隻是默默攥緊了席辭的衣角。
席辭目光移到比觸角更可愛的他的主人身上,伊諾爾此時低著頭沒有看他,席辭湊上去,親了一下柔軟的觸角。
伊諾爾的身子一抖,小小的觸角像是含羞草一樣猛地縮了回去。
伊諾爾抬眼,臉頰已經紅得不成樣子了,麵露譴責:“你……你怎麼能親那裡?”
“唔?”席辭笑了笑:“為什麼不能親那裡?”
伊諾爾把頭轉到一邊,彆扭道:“反正就是不行。”
席辭湊到伊諾爾耳邊,低聲問:“這裡不能親的話,骨翼可以親麼?”
伊諾爾收回蟲翼,抬眼瞪席辭:“……更不行。”
席辭觀察著伊諾爾的狀態,看著他此時的情緒已經逐漸平息下來了。
“親愛的,你是怕火嗎?”席辭語氣溫柔。
伊諾爾聽到“火”這個字,身體還是下意識抖動了一下,但是感覺到席辭緊緊地牽住他的手,才慢慢克服自己的心理。
“一點點。”伊諾爾聲音沉悶悶的。
席辭沒問什麼原因,因為有點擔心伊諾爾現在的情緒還能不能接受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