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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裡的這份劇本的內容確實太離譜了,難道是電影劇本和電視劇劇本不一樣嗎?”

葉時一邊說著一邊坐到夏溫年身邊,他翻出手裡的劇本指出那幾段離譜至極的動作描寫:

“這種東西是可以存在於劇本中的嗎?這未免描寫得也太細致了吧。”

“是嗎?我覺得還行啊。”夏溫年的反應十分平淡,似乎是對劇本裡的這些內容描寫尺度已經習以為常:

“電影的時長篇幅畢竟要比電視劇短,想要在短短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內把人物故事全部展現出來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所以劇本方麵就更得細致一些了。”

這個理由聽著好像確實是那麼一回事,但是葉時還是覺得有點彆扭:

“就算劇本的內容比較細致,但也不能在這方麵細致吧……”

難不成現在的劇本都走這種風格了?

到頭來他反而還成了保守派?

葉時怎麼想都覺得不正常,夏溫年乾脆坐直身體和他腦袋湊著腦袋,一起看起了他手裡的劇本:

“很正常,大家都這麼寫。”

“可是這根本就不像劇本!”葉時皺著眉頭反駁夏溫年:“我看倒更像是CP超話裡的同人文……”

說到一半的時候葉時突然就卡了殼。

不對啊……這個寫作風格他怎麼越看越熟悉,尤其是這幾段親密戲的描寫,像極了某個超話小主持人的文風。

葉時眼前再次一黑,一個大膽且可怕的猜測出現在他腦中。

──“原來你還看過同人文啊。”

正當葉時還在思考的時候,貼在他身邊的夏溫年冷不丁地開口問他:“不如說說看你一般都喜歡看哪個CP的同人文?”

夏溫年的聲音就回蕩在耳邊,葉時的表情越來越尷尬。

自從昨天在文星然口中知道了“百年好時”超話的存在,當天晚上他就熬夜把整個超話裡所有的同人產出都看了個遍。

本來隻是想看看夏溫年又弄出了些什麼驚世駭俗的東西來,誰曾想他文筆竟然還不錯,葉時看著看著竟然就看入迷了,一邊為這些同人文中“葉時”和“夏溫年”的互動感到羞恥,另一邊卻又控製不住點開新鏈接的手。

但這種事怎麼能讓夏溫年知道,葉時哈哈乾笑一聲,又一次發動他不怎麼熟練的轉移話題技能:

“我突然肚子有點不舒服,先去上個廁所!”

嘰哩咕嚕地說完這句話,葉時拔腿就想跑,可屁股還沒離開沙發呢,夏溫年仗著自己手長的優勢一把就將他重新拉了回來,同時還趁著葉時反應不過來的時候,順便又把他口袋裡的手機拿到了自己手裡。

他們倆整個人都摔到了沙發裡,夏溫年坐在葉時的小腹上,以一種自上而下的強硬姿態壓製了葉時所有的反抗,他甚至隻用一隻手就能將葉時的兩個手腕全部緊緊扣住。

另一隻騰出的手點開葉時的手機,十分熟練的輸入一串鎖屏密碼,沒幾下功夫就成功解鎖了葉時的手機。

對彼此知根知底的其中一個好處就是對方的手機鎖屏密碼也熟記於心。

“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行不行,彆亂動我手機!”

眼睜睜看著夏溫年順利地解開了自己的手機,葉時這下徹底慌了。

壓在他身上的夏溫年沒理會他的掙紮,手指在屏幕上滑動機上,找到微博圖標後就直接點了進去。

好死不死,葉時昨天晚上熬夜看完同人小說後忘記退出自己的微博小號,夏溫年點進微博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微博界麵還停留在“百年好時”超話瀏覽界麵。

夏溫年的眼神瞬間變得意味深長,他對著身下的葉時微微挑眉,嘴角逐漸揚起一個在葉時眼中略顯可怕的微笑:

“原來你喜歡我倆的CP,就連瀏覽記錄也全都是我們的同人文。”

這個秘密終究還是被曝光了,葉時兩眼一閉,他此時此刻就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扒光了底褲在大街上裸奔一樣尷尬,恨不得原地鑽進沙發縫裡一輩子也不出來。

“如果我說我隻是隨便看看而已,你會相信嗎?”葉時嘗試挽回最後一點體麵。

“你覺得我該相信嗎?”

夏溫年的反問攻擊力極強,直接就把葉時堵得說不出話來。

好不容易抓到了葉時的小辮子,夏溫年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個順杆爬的好機會,他低下頭又問了一句:

“三番兩次拒絕了我的告白,但是卻又在私底下偷偷看這些東西,我可以把你的行為理解為欲擒故縱嗎?”

這話說的好像葉時是個故意吊人胃口的渣男一樣──雖然他的確有這個嫌疑,但葉時肯定是不會承認的。

夏溫年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葉時隱隱有了惱羞成怒的跡象,他乾脆破罐子破摔,把夏溫年開小號寫同人文的事也說了出來:

“彆以為我不知道其實你就是超話裡那個三天兩頭產出的小主持人,既然你能寫,那我為什麼不能看?”

夏溫年藏在超話裡的馬甲就這麼被葉時給扯掉了,他以為隻要自己把這件事抖落出來,夏溫年或多或少都會稍微收斂一點,畢竟影帝親自下場寫同人文這種事無論怎麼想都很炸裂。

可惜他忘了無論多炸裂的事發生在夏溫年身上,通通屬於正常範圍。

──“反正你看都看了,不如你好好說說最喜歡我寫的哪一篇小故事。”

聽到夏溫年這麼問,葉時的CPU差點燒沒了,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他不回答,夏溫年自顧自的繼續說著:

“我記得我寫過一篇校園小短篇,那裡頭寫的所有內容都是真人真事,包括故事裡的’夏溫年‘對’葉時‘的幻想也都是真的。

那是我目前為止最滿意的作品,你覺得怎麼樣呢?”

葉時的腦袋瓜子忍不住跟著夏溫年的節奏開始思考,沒想多久,一篇80%的內容都在開車的一萬字小短篇赫然出現在葉時的記憶裡。

“……”

葉時一雙眼睛瞪得圓溜:“原來你高中的時候心裡就想著這些東西!憑什麼你腦子裡裝著這些東西還能考年級第一!”

比起知道了夏溫年在這麼久以前就對自己產生過那方麵的心思,葉時更驚訝為什麼在那種情況下他還能穩坐年級第一的寶座。

靠!這不公平!

第54章 他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這麼多年過去, 想要再和夏溫年計較他一邊心思不正一邊當學霸顯然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但對於夏溫年來說,他現在倒是可以和葉時繼續深入探討有關於同人作品的“文學問題”。

“你知道我在寫那些東西的時候遇到的最大困難是什麼嗎?”

夏溫年壓著葉時不讓他四處亂動,嘴裡說著話, 手中的動作也時刻不停, 一會兒摸摸葉時的眉眼,一會兒又撫上葉時的喉結,最後才不緊不慢地轉回葉時的唇邊摩挲。

手機早就不知道被他丟去了哪個角落,葉時想掙紮, 但力氣又比不上夏溫年, 隻能躺在沙發上任由夏溫年的鹹豬手在自己的身上四處遊走。

“我覺得你能寫出這種東西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怎麼還會有困難能難得住你。”

葉時心裡憋著氣,陰陽怪氣的嗆了幾句壓在自己身上的野男人:

“就憑你目前三天兩頭寫出一篇同人文的架勢來看, 下一個同人圈大佬非你莫屬。”

他的嘲諷在夏溫年看來和撒嬌沒區彆,夏溫年忍不住抿著嘴悶笑幾聲。

就在葉時氣不過還想要再繼續多說幾句的時候, 一直沒有任何動作的夏溫年忽然捏著他的下巴吻了上來。

這次的吻不同於他倆第一次在綜藝節目中的蜻蜓點水, 比起之前,現在的夏溫年動作明顯更急迫了一些, 舌尖撬開葉時緊閉的雙唇, 隨後便是一路高歌猛進,在屬於葉時的地盤上肆意妄為。

“……?!”

這個親吻實在讓人難以招架,葉時突然間被迫承受如此高強度的親吻, 一口氣差點沒把自己憋死, 最後還是在夏溫年的引導下學會了如何一邊接吻一邊換氣。

他回過神來後第一時間就開始皺著眉頭控訴夏溫年的流氓行為:

“誰先動手誰是狗……嘶!”

話還沒說完, 夏溫年忽然低頭咬上葉時的下唇, 尖利的犬齒在脆弱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印子, 刺痛讓葉時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完了,這下夏溫年真變成小狗了, 而且還是會咬人的那種。

見葉時擰著眉頭喊疼,夏溫年不僅沒有要鬆開他的意思,反而還得寸進尺的又親了下來。

又是一個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深吻,甚至持續時間更長,兩個人分開的時候葉時的呼吸明顯急促了許多,原本還算整齊的衣領在夏溫年的手中多出了幾道褶皺,頭發也亂了點。

反觀夏溫年,他倒是還穿著整齊,一根頭發絲兒的位置都沒變。

他們倆一個狼狽不堪,一個閒情逸致,葉時更不爽了,在夏溫年準備第三次低頭的時候,他微微側頭躲開了這一吻,側頭的時候還斜著眼睛狠狠瞪了一眼夏溫年。

夏溫年動作一頓,順勢親了一口葉時的嘴角:

“你現在的反應很適合當作參考素材寫進下一篇同人小故事裡。”

“什麼叫‘當作參考素材’?”葉時敏銳地捕捉到夏溫年話裡的重點:“難不成你還把我寫進了其他的同人文裡?”

同樣作為一個為愛發電的CP粉,夏溫年直接領先其他同好整整一個level,整個娛樂圈裡恐怕很難再找出第二個像他給自己的CP寫同人文的藝人了。

葉時簡直不敢想象夏溫年是在什麼樣的精神狀態下產生了要親自下場做產出大佬的決定。

“以後彆再磕北極圈CP了,真怕有一天你會被餓死。”

葉時語重心長的勸了一句,希望夏溫年能夠迷途知返。

都這時候了,他心裡想著竟然還是CP糧太少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葉時總是會在關鍵時候來上這麼一出,腦回路與任何人都要清奇。

夏溫年卻說沒關係,他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葉時剛想問他有什麼手段,然後就眼睜睜看著夏溫年俯身又朝著自己的嘴巴親了過來,活像個餓了三天三夜的餓死鬼,抱著自己就是一頓猛啃。

直到這時候葉時才反應過來夏溫年口中所謂的力氣和手段是什麼,原來就是通過這種流氓行為來收集靈感。

怪不得他不怕沒糧吃,他自己就是個行走的大糧倉!

*

凡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隻要給夏溫年嘗到了一點“一對一研究劇本”的甜頭,他立刻就能肆無忌憚的為自己搶到更多的好處。

從那天開始,但凡夏溫年有時間他一定會拿著那本獨家定製的劇本跑來葉時的家裡,美名其曰他又產生了一些新的對劇本的理解,並且打算將自己的這點理解毫無保留的分享給葉時。

葉時當然知道他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夏溫年最懂怎麼拿捏他,雖然每次借口都一樣,可他到底還是有真功夫在身上的,耍流氓和真分享的概率完全五五開,葉時就算是為了另外50%學習的機會,怎麼著都得乖乖地把夏溫年迎進自己的家門。

有時候夏溫年上門時已經是深更半夜,兩人聊完劇本後他就乾脆睡在了葉時的家裡,第二天就等著高邱來接她去上班。

他也不是一個會委屈自己的人,就算以客人的身份留宿也要和葉時擠在一張床上睡覺,如果葉時拒絕了他的同床共枕要求,夏溫年馬上就會施展全身手段在他麵前表演一番什麼叫一哭二鬨三上吊。

──“是不是感情淡了?所以你連這點小小的要求也不想滿足我了?”

這是夏溫年最經常說的一句話,葉時拗不過他,隻能在他高超的撒潑技藝麵前頻頻讓步。

屢次讓步的結果就是原本隻屬於他的單人公寓,在不知不覺間多了許多夏溫年的個人色彩,甚至是他的衣櫃也要騰出一半的空間來塞下夏溫年的換洗衣物。

夏溫年越來越把葉時的公寓當成了自己家,該搬東西都搬過來後他乾脆也不回自己的公寓了,每天的工作行程結束後就直接竄到葉時的家裡。

他倆明明沒有正式確定關係,但情侶之間該做的事統統都做了。

……當然,生命大和諧的關卡葉時還是牢牢守住了。

在夏溫年的強勢入侵中,葉時已經越來越習慣自己的身邊有另一個人的存在,有時候如果夏溫年回來的時間太晚,葉時還會主動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他回家。

習慣真的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當某天夏溫年一反常態的“夜不歸宿”,在家裡等人的葉時就有些坐不住了。

按照遺忘的慣例,如果夏溫年當天因為工作繁忙而沒辦法過來的話一定會提前給他發消息,但今天他左等右等,卻遲遲沒有等來夏溫年的消息。

明明今早出門前夏溫年還和他說過今天會早點回來,怎麼現在都這個點了還不見他人影。

葉時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半夜十一點,怎麼看都不屬於早歸的時間。

他又等了好一會兒,最後實在等不住,直接給高邱發消息詢問是不是臨時增加了工作行程,否則夏溫年怎麼會這個點了還不回家。

消息發出後高邱那邊遲遲沒有回複,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就在葉時的耐心即將徹底耗儘的時候,高邱終於回了一條消息:

【你現在有空嗎?如果有空的話,麻煩來一趟夏溫年的公寓吧。】

高邱沒有說明為什麼夏溫年晚歸,回複的內容也有些奇怪,葉時心中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預感,換了身衣服後就趕緊上樓摁響夏溫年的公寓門鈴。

開門的人既不是高邱也不是夏溫年,而是一名長相和夏溫年有六分相似的高個男子。

男人的年紀約莫30出頭,西裝革履,他的身高和夏溫年相近,但整體的氣質卻比夏溫年少了些溫和,多了一些高位者的威嚴,看向葉時的眼神帶著幾分探究。

“你就是葉時。”

男人開口就是一句陳述句,葉時心中隱隱猜到眼前這位陌生男子的身份,心中的不祥預感愈演愈烈。

他抿了抿嘴角,和眼前的男人打了聲招呼:“柏大哥,久仰。”

葉時對夏溫年的家庭情況一清二楚,所以當他看到這個和夏溫年長相相似,年齡相近的男人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立刻就猜到了這人的身份。

夏家一共隻有兩個兒子,大兒子隨媽姓,小兒子隨爸姓。

夏溫年無拘無束,就喜歡在娛樂圈當大明星,他哥柏霽丞則一門心思全放在了管理公司上。

他們倆兄弟的關係遠比外界所猜測的更要好,也正是因為倆兄弟關係要好,葉時麵對柏霽丞的時候就更忐忑了。

這種忐忑出現的莫名其妙,按理說他也沒做什麼壞事,但就是莫名緊張。

葉時的視線透過門口的柏霽丞向屋內張望,卻沒發現夏溫年的身影,隻看到高邱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臉上的表情適合自己一模一樣的局促不安。

柏霽丞一直忙著打理公司,如今突然出現在夏溫年的公寓裡,這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是不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柏大哥,阿年現在在家嗎?”

葉時心裡掛念著一整天未見麵的夏溫年,忍不住開口問起了他的行蹤。

但柏霽丞似乎不打算好好回答他的問題,隻是語氣冷淡的反問了一句:

“你是以什麼樣的身份來向我打聽他的去向。”

“……”

這個語氣更像是在質問葉時又算是哪盤菜。

葉時被問得都有些語塞了。

從前夏溫年也沒和他說過柏霽丞是這種性格的人啊

第55章 我想我的身份應該是他的男朋友

不讓他進門就算了, 而且還把他堵在門口用這樣的語氣質問,葉時的心情逐漸變得有些微妙。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受過精英教育的豪門富二代嗎?怎麼夏溫年這麼正常,他親哥就像是腦子缺了一根筋。

從柏霽丞的語氣和態度來看, 好像如果葉時一旦說出自己隻是夏溫年的普通朋友, 他就要把葉時直接拒之門外一樣。

原來這世界上真的存在不允許自己的家人和普通老百姓交朋友的缺心眼。

葉時皮笑肉不笑:“我們兩個昨天還睡在同一張床上,你說我是什麼身份?”

柏霽丞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連一丁點情緒波動都沒有:“就算是睡在同一張床上,可擁有的關係也有許多種, 你指的是具體哪一種?”

這話就差沒直接說葉時隻是夏溫年的炮|友了。

葉時嘴角的笑容慢慢冷了下來, 兩人誰也不想讓著誰, 氣氛隱隱有了劍拔弩張的趨勢。

好在這時候久不見人影的夏溫年及時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當他看到出現在門口的葉時, 眼中明顯閃過一絲慌亂,緊接著就趕緊把敷著一層厚厚藥膏的小手臂藏在了自己身後。

“葉時, 你怎麼突然來了?”夏溫年根本沒想到葉時會在這時候來找自己, 說話的語氣也有些僵硬:

“今天我哥臨時來找我,所以我今天就不過去你那兒睡了, 我剛剛還準備給你發消息來著。”

一邊說著, 夏溫年把受傷的小手臂又往身後多藏了藏:“現在時候也不早了,要不然你先回去休息吧,改明兒我再去找你。”

他怪異且極其不自然的表現全都被葉時看得清清楚楚, 就憑著夏溫年從前那股子粘人的勁兒, 今天他都主動送上門了, 夏溫年怎麼可能還會讓他再回去。

葉時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表情徹底冷了下來, 他看著夏溫年把自己的右手手臂彆扭的藏在身後,連眼神都不敢和自己對視, 心裡明白夏溫年肯定有事在瞞著自己,而且還不是什麼小事。

“你的手臂是怎麼回事?”

葉時繞過擋在門口的柏霽丞,徑直走到夏溫年身邊,示意夏溫年老老實實地把自己藏起來的手臂放出來。

眼看著實在是瞞不下去了,夏溫年才將自己受傷的手臂伸了出來。

小半截的手臂上厚塗著一層半透明藥膏,一大塊形狀不規則的燙傷傷口就這麼暴露在明晃晃的燈光下。

哪怕有了藥膏做遮掩,傷口依舊十分猙獰,可想而知當時夏溫年受傷的時候情況多危險。

或許是葉時的視線過於集中,夏溫年差點還以為自己的手臂要被葉時給看穿了:

“隻是看著比較嚇人而已,其實一點也不疼,你彆……”

“這是燙傷,怎麼可能不疼!”

葉時厲聲打斷了夏溫年的解釋:“你以為我是小孩子嗎?隨隨便便什麼話都能糊弄過去。”

夏溫年乖乖閉上嘴不說話了,葉時又問高邱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如果隻是正常的工作,夏溫年怎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

高邱這才把今天現場工作人員不小心將剛泡好的熱咖啡潑到了夏溫年身上的事說了出來:

“幸好攝影棚附近有間小診所,意外發生後我們就把溫年及時送了過去,傷口沒有二次感染,但這幾天他必須得好好靜養了。”

意外發生的十分突然,夏溫年不想讓葉時為自己擔心,所以才一直瞞著葉時不肯說這件事,回到小區後他就直接回到自己的公寓。

正當他打算找個借口給葉時發消息,恰好碰到了上門看望自己的柏霽丞。

本來這就隻是一次小小的工作意外而已,但問題就出在這次的意外也有夏溫年的個人因素在內。

──“咖啡不是工作人員自己不小心潑上去的,而是夏溫年自己精神恍惚,一個沒站穩主動撞上去。”

柏霽丞冷眼看著葉時,一字一句地說著:“你猜他為什麼精神恍惚,就是因為他每天完成了工作之後還要再抽出自己的休息時間來和你討論劇本。”

“他的休息時間本來就不算多,還要額外抽出這麼多時間和你‘培養感情’,這也算是他自作自受。”

嘲諷起自己的親生弟弟,柏霽丞可謂是絲毫不留餘地:“從前我就和他說過,不要吊死在一棵樹上,既然人家對你沒意思,那該放手的時候就該乾脆利落的放手。”

他本不應該對夏溫年的感情生活指手畫腳,但實在是恨鐵不成鋼,話裡話外也都在針對葉時。

從柏霽丞的視角來看,葉時和夏溫年現在的曖昧關係就是葉時在單方麵欲擒故縱。

作為一個身體和心理都十分健全的正常成年人,葉時的這種行為在柏霽丞看來是十分不妥的。

他不在乎葉時之前經曆過什麼樣的家庭變故,他隻在乎自己的弟弟在這場感情關係中已經真真切切地受到了實質性的傷害。

雖然這部分的傷害主要來源於夏溫年的戀愛腦,可柏霽丞是夏溫年的親哥,他很難不將心裡的怨氣發泄到葉時身上。

假如葉時早早的答應了夏溫年的表白,沒準接下來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如果說這是他們倆的小情|趣就算了,偏偏目前為止一切都是夏溫年的一廂情願。

柏霽丞實在不明白夏溫年究竟為什麼會對葉時如此著迷。

難道就因為夏溫年是個缺心眼兒嗎?

就在葉時來之前他還因為葉時的事和夏溫年短暫的爭吵了一會,估計是因為擔心他們兩兄弟會越吵越過分,高邱竟然還把葉時給喊了上來。

聽完柏霽丞的話,葉時也終於明白了一切。

怪不得柏霽丞給他開門的時候是那種態度,怪不得他會問自己是夏溫年的誰。

雖然平白無故的被人瞪了好幾遍確實很冤,但葉時多多少少也能理解柏霽丞的心情。

畢竟從他個人觀點來看,他也覺得自己一直拖著不答應夏溫年是有那麼一些不厚道。

他們倆的曖昧關係被第三方赤|裸裸的扒開攤在所有人麵前,葉時也不得不開始正視這段他逃避了許久的關係。

“愛情”這兩個字在他心裡一直以來都是不穩定的代表,哪怕是恩愛了十多年並且共同養育了一個孩子的夫妻,在碰到真正的人生難題麵前,這段看似穩定的夫妻關係還不是分崩離析了。

而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兩個字更像是束縛,就好像隻要給兩人的關係印上了“愛情”這兩個字,這兩人就一定會和和美美一輩子似的。

可事實是哪怕在有法律保護的婚姻關係麵前,“愛情”這種東西依舊可以說變就變。

但是遇到夏溫年之後,葉時才算是體會到了被人堅定地選擇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如果不穩定的“愛情”之後跟著的是“夏溫年”這三個字,好像也沒那麼不靠譜了。

葉時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夏溫年,他雖然沒有繼續和柏霽丞產生語言上的爭吵,但他緊握著自己的手卻變相表明了他的態度。

看起來他是不打算對葉時放手了。

柏霽丞又開始恨鐵不成鋼,如果情況允許,估計他會選擇再和夏溫年來一次親兄弟之間的一對一私聊。

──“我覺得柏大哥你的話有些欠妥。”

就在情況僵持不下的時候,葉時主動開口打破僵局:“如果我對他沒有任何意思,我怎麼會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

葉時反手握住夏溫年的掌心,笑著說道:“沒有注意到他刻意壓縮了休息時間是我的錯,從今以後我會好好陪著他,不會讓他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夏溫年兩眼微微放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柏霽丞卻覺得這句承諾輕飄飄的沒有任何說服力:“我再問一次,你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和我說這種話?”

同樣的問題第二次出現,但這回葉時卻沒有再選擇逃避或是遮掩:

“如果阿年的心意沒有變化的話,我想我現在應該是以他男朋友的身份在向你做出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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