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然心不在焉,想著一會兒可再編一個什麼理由搪塞過去,結果一個發圈就傳到了手裡。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他哪兒會表演什麼節目啊,但是傳到的大家都大大方方地上去,哪怕是笑話也講了一個,許然當然也不能臨陣脫逃。
他硬著頭皮走上去,緊張地舔了下自己的嘴唇:“那個,我給大家唱首歌吧。”
同學們也很配合地鼓起了掌。
許然搜羅著自己的曲庫,咳了兩聲開了嗓:“給我一片藍天一輪初升的太陽給我一個眼神,啊,熱辣滾燙”
原本他開始唱的時候同學們都還心懷期待,可是唱了幾句就有點不對勁了。
a戳了戳b的胳膊,小聲:“不是我說,我沒聽過這首歌,可是直覺告訴我,它的調不是這個。”
b滿臉痛苦:“我也裂開了,這是什麼意思?”
a咽了口唾沫:“很像草原民族風,就蠻原野的。”
而這時候,許然剛剛好唱到了高潮:“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
好巧不巧高音上不去,十分愉快地破了音。
許然:“”
眾人:“”
一直憋著的c都恨不得堵上自己的耳朵:“什麼套馬的漢子,這唱的簡直像是漢子套的馬。”
沈韞看著站在中間局促的某人,發表自己的看法:“我覺得還好吧。”
耳朵也紅紅的,多可愛。
本來也就是娛樂活躍氣氛,又不是參加比賽,眾人還是給許然鼓了掌。
偏偏他下去屁股還沒坐熱,這一輪又傳到了他。
許然:“”
我這要穿到了一本古代文裡,這不得當場黃袍加身?
你懂什麼是天選之子?
“啊這,又是我,”許然尷尬地走上去:“我再給大家唱一首送彆。”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許然第二次覺得自己放鬆多了,左右不過就是跑掉和破音,送彆調又沒有那麼高,還能比上次尷尬不成?
反正他已經社死好幾次了,也不差這一回。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同學們也被帶的活躍了起來:“這真的是送彆嗎?”
“這是給我送終。”
“自己人彆開腔!”
“然哥住口吧,求你了!”
他們說話的聲音都不算大,僅僅是小聲吐槽的程度,最起碼的尊重還是有的。
許然唱了幾句停下來,人群裡立馬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還有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帶頭大聲吆喝:“大家給咱們小百靈鳥鼓勵鼓勵!”
他們是真的沒想到,以前的許然最愛麵子,更怕在沈韞麵前出醜,把臉麵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當時傳到他的時候他們都毫不懷疑許然接下來會唱兩句酸溜溜的情歌趁機給沈韞表白,但是現在看起來,他們格局小了。
你然哥還是你然哥,從來不按套路出牌,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快看,流星!”
副社長指著天空大聲喊了一句,同學們的視線立馬被吸引,隻見黑色的天幕上,一顆星星拖著長長的尾巴劃出一道銀色的軌跡飛過。
“流星來了!”
“快快快,開設備!”
“啊啊啊啊我要許願!”
這時候大家也顧不上玩,都起身換了位置,不再是一個圈。
難得一遇的流星雨,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許然看了一眼,還沒來得及坐回去,身後的衣服就被拽住了,沈韞輕輕一用力就把他帶到了離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
沈韞一個omega身高足足一米八六,而許然撐死一米八一,雖然不算矮,但是這五厘米的身高差湊到一起就顯得格外明顯。
他低垂著頭,許然都能感受道沈韞鼻尖呼出的溫熱氣體,讓他的睫毛上都沾了一層霧氣。
兩個人還貼的這麼近,許然覺得曖昧。
最起碼,他沒見過沈韞對任何一個beta這樣,彆說beta,他沒見過沈韞對任何一個人這樣。
難不成,他是看出來自己不喜歡他了,開始籠絡備胎了?
還是說沈韞就喜歡這種所有人都圍著他轉的情節和拿捏感?
這可不行!
這太危險了!
雖然自己定力好,但是其他幾個alpha難保不會惱羞成怒成為瘋批,把自己視為公敵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於是不自在地扭了一下腰:“乾嘛呀。”
而沈韞的手指偏偏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順著他的脊背滑下來,在腰側按了兩下,許然癢得受不了,當場呼吸就亂了。
“帶你找個好地方看流星。”
沈韞說完鬆了手,似乎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他順手引起注意的動作。
自己錯怪人家了?
沈韞在前麵走著一直沒有回頭,許然在後麵譴責自己肮臟的內心,人家好心帶自己找個好地方看流星,自己居然大言不慚覺得人家沈韞在釣自己。
簡直是普信到了巔峰。
人家放著那麼多優質alpha理都不理,釣自己乾什麼!
於是心安理得地追著沈韞去看流星:“等等我!”
要是可以的話,他還想給許禾拍個視頻。
沈韞帶著他到了一處地勢相對而言更高的石頭上,這裡相對而言隱蔽一點,但是看起來流星雨卻角度更好,一顆接一顆的流星劃破天際,在夜幕上留下銀色的尾巴。
就像是夏夜漫天的螢火,又像是佳節升起的萬盞明燈。
但是更明亮,更美麗,多了幾分來自宇宙的神秘色彩,帶著無限的遐想,浪漫至極。
許然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這麼漂亮的流星。
沒發覺沈韞已經站到了自己身邊。
他望向夜空,對著許然說話:“你還記得流星的含義嗎?”
“不是許願星嗎?”
因為是側臉,他看不清沈韞的眼神,隻能聽到他溫柔的聲音:“我從黑暗中走來,重新歸於寂靜,但哪怕隻有一瞬,也想讓你看到璀璨的希望。”
熟悉,但是許然想不起來在哪兒聽說過。
也許是他們課上上過吧,存在於原主許然的記憶裡。
“當一個人願意帶你看流星,不是帶你擁抱浪漫,”沈韞今晚似乎格外感慨:“而是告訴你,我願意做你的流星,哪怕燃燒自己,也一往無前。”
恍惚間,許然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個模糊的片段,似乎是兩個人的背影,他們靠在一起,麵前是一顆接一顆劃過的流星。
許然從來沒有看過流星,那這是什麼?
電影片段?
他也沒去細想,光看圖片有什麼用,沈韞說了一大堆,自己都沒有一句說得出口賣弄文化的句子。
算了,人比人氣死人,倒不如專心看流星雨。
許然還給許禾拍了視頻,順便發給了他們四人小群。
順便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一點多了,他也不指望這個點有人回複,關了手機專心仰頭看流星。
之後的流星就少了許多,許然坐在石頭上,開始有點犯困。
迷迷糊糊似乎拉了拉沈韞的衣服:“要不咱們回去吧?”
話音還沒落,他就一頭栽倒在了沈韞的肩膀上。
也不怪他,折騰了這麼長時間,犯困也很正常。
沈韞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騰出來,攬上了某人的肩。
真是不讓人省心。
許然醒過來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脖子怎麼這麼酸。
本能地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嘴。
咦?臉頰怎麼這麼濕?
許然好奇地伸手一摸,一片濕濕的布。
不對,自己不是在山上嗎?怎麼會有布?!
許然猛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沈韞精致的側顏。
而順著往下,沈韞肩膀上,濕乎乎的一大片。
淺色的衣服都被洇成了深色。
臥槽?
沈韞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睡醒了?”
“我我我這這這,”許然話都說不利索:“這是我弄的?”
“你看到還有第三個人嗎?”
許然:“”
沈韞也不廢話:“把你外套脫下來。”
許然:“?啊?!”
他穿的是外套夾克衫加上內裡衛衣。
“那不然一會兒回去彆人問起來,我就說許然的口水?”
許然一聽就慌了:“彆彆彆!”
“我脫!”
自己靠在人家肩膀上睡覺還給人家流了一肩膀哈喇子,沒把自己扔下去就算仁至義儘了,那兒還敢想彆的。
許然把外套脫了下來,沈韞見狀也拓下了自己的衣服。
他就隻穿了這一件,也沒避諱許然,露出結實勁瘦的身材,接過外套的時候還故意看了許然一眼:“這不比照片好看,你要不要摸一摸?”
許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