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星界也有四季之分。
初夏時分，不算太炎熱。
古城外的那座龐大懸空城中，依舊生活著約九千位飛天級試煉者。
呼！
一道散發著不俗氣息的銀甲身影，在通過覺星衛檢查後，迅速抵達懸空城內的一座庭院外，很快便有一位穿著紫色的少女飛出庭院。
“大哥。”紫衣少女頗為驚喜看著那渾身滿是貴氣的銀甲青年。
“小璿。”薑山也露出了笑容。
今天，他是專程從神火殿出來看自己妹妹的。
“大哥，到這邊來吧。”薑璿笑道，引著自己大哥到了一旁的涼亭中。
兄妹兩人坐了下來。
“大哥，你這樣經常來看我，會不會耽誤你修煉？”薑璿問道。
“哪裡有經常，這五年我也就來看你數次。”薑山笑道：“不必太擔心，這次來也是告訴你一喜事，我的法則感悟有所進步，距跨入八段層次應該不遠，且已成為一位真神記名弟子，隻要在這次排位戰有所進步，應該能位列內門弟子。”
“真的？”薑璿頓時驚喜。
她在覺星界已待近五年，自然知道拜入真神門下何等艱難。
況且，薑璿知道自己大哥很有野心，所拜的老師在真神中恐怕很不一般。
“真神巔峰強者嗎？”薑璿忍不住道。
“對。”薑山點頭。
“恭喜大哥。”薑璿笑容愈發燦爛。
真神巔峰強者，對弟子要求隻會更高，成對方記名弟子還算容易。
但想要內門弟子或親傳弟子？難！真神巔峰強者收徒要求極高。
像薑山，看似在神火殿近萬半神成員中不起眼，但那是他修煉歲月屬於很短暫的，若再給他兩三百年，不說成為聖子……衝入前百名還是有一定希望的。
但即便如此，也未必能入那等存在的眼。
“大哥，我聽說那排位戰極難，有把握嗎？”薑璿忍不住道：“要達到要求得衝到多少名？”
“前三千名吧。”薑山斟酌道：“以我的年齡，加上星脈水準，隻要進前三千名……希望便很大，此戰不求成老師親傳弟子，成內門弟子即可。”
“未來隻要繼續進步，也還能再成親傳弟子。”薑山道。
他也很渴望拜入名師門下。
“三千名？”薑璿微微點頭，並不感覺輕鬆。
畢竟，能被選入覺星古城的預備成員，個個都是天才精英，且絕大部分都要比自己大哥多修煉數十年乃至上百年。
“不說我了。”薑山忽話鋒一轉：“小璿，你修煉怎麼樣？我們舉行排位戰，你們五年期滿後也得重新考核，可有把握？”
“三成把握吧。”薑璿猶豫道。
四年多來，她不可謂不努力，但覺星古城對飛天級預備成員要求極苛刻……他們九千名試煉者，即便再度考核，估計通過者也不會超過兩百人。
“夠了，有一定把握就行。”薑山反而笑了：“即便未成功，有了這五年積累，等回神國王都成半神，再修煉數十年，也能再成古城預備成員。”
“大哥你不怪我？”薑璿也鬆了口氣。
“我怪你做什麼？我知道你在努力，飛天級隻是一個階段，又非決定你自身命運。”薑山笑道：“當年我自己就未通過飛天試煉……你自身已竭儘全力。”
“況且，還有半年時間，或許你實力還能再突破，若法則感悟達到七段中階，便絕對能留下了。”薑山道。
薑璿不由點頭，不由暗下決心，得更加努力。
兄妹兩人又聊了會。
“大哥，你可有見到許大哥？”薑璿忽然問道：“他怎麼樣？”
“你終歸是忍不住問到了他。”薑山笑道：“放心吧，他肯定沒事，至於他的情況……我其實很少見到他。”
薑璿不由一愣。
兩人不是都在神火殿嗎？
“他這些年，來看過你一次吧。”薑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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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兩年前。”薑璿點頭。
“據我所知，許源如今乃是覺星古城中最受重視之天才，和第一半神聖子景奎是一個層次的。”薑山感慨道。
“我也是最近才知曉，國主以及兩位真神強者一直親自教導他，每月指點一次……因此他基本不會來聽課，我一年都難碰到他一次。”
“他的具體實力，我就更不知曉了。”薑山搖頭道：“但以他的天賦，進步之大，怕是超乎我們的想象。”
薑璿恍然，對李源的事，她知之甚少。
“你也不必深想，這些年他能來看望你一次已難得。”薑山囑托道：“來日方長，我們都在極速成長階段，專注自身修行才是第一位的。”
“我明白。”薑璿點頭：“自身強大，方可為依仗。”
……
覺星古城，李源的府邸內，其中一方神秘空間內。
這方空間，乃是作為‘聖子府邸’專門開辟出來的‘試煉空間’，長寬超過一百公裡，高度也超過了五十公裡……足夠半神極限強者演練各種招數之玄妙。
李源，正盤膝坐在虛空中，一股股無形波動環繞著他。
不遠處，一道黑袍身影站在那裡，氣息收斂宛如普通人，觀察著李源。
“嘩！”
一名青衣女子憑空出現，正是李源另一位授課老師‘縹霞真神’。
縹霞真神一眼就見到了李源和不遠處的黑袍身影。
“副城主。”縹霞真神微微躬身。
“不必多禮，彆打擾許源。”薑淵真神點頭傳音道。
“嗯好。”縹霞真神飛身來到薑淵真神旁邊，傳音問道：“副城主，許源這是怎麼了？您怎麼還在這裡？”
按他們三人授課計劃。
月初是薑淵真神指點，月中是縹霞真神指點，月末則是星寰真神來指點。
因李源進步一直極快，三大真神不必多費心，自然很少碰麵。
“我在指點過程中，許源有所頓悟，便直接修煉起來了。”薑淵真神輕聲道：“已有近十日，我便一直守護在這裡。”
縹霞真神恍然，修行中的頓悟，的確是難得之機緣，不被打擾是最好的。
“副城主待許源的確好。”縹霞真神不由笑道。
“我麾下，好不容易出個天才，自然得重視。”薑淵真神淡淡道。
薑淵真神知道，這些年，覺星古城中有許多人猜測自己和許源的關係。
畢竟，就算是親傳弟子，往往也不過如此。
“這幾年，許源進步一直很大，連風之法則都已跨入七段高階水準。”縹霞真神道：“土之法則、空間法則進步更快，這次再頓悟，槍法恐怕會有蛻變。”
因法則之鏡和自身天賦緣故，李源在空間奧妙上進步最快，土之法則其次，風之法則進步最慢。
但哪怕如此，風之法則也從五年前的七段初階，在不久前跨入了七段高階……由此可見李源這四年多在法則上的進步之大。
遠超過去十多年修煉。
“許源進步的確大，空間奧妙已達到‘七段圓滿’層次。”薑淵真神不由點頭：“但他最厲害的，還是三大法則的彼此結合……這是無數真神都渴望不可及的。”
“隻論法則進步速度，哪怕是景奎，都遠不及他。”薑淵真神感慨道。
在薑淵真神預想中，李源之前實力那般強，是因為在混沌神庭得到了栽培……覺星古城的培養條件，肯定無法和混沌神庭相媲美。
但結果是。
這四年多來，李源進步速度可謂驚人，三大法則齊頭並進，甚至到後來……法則結合效率都遠遠趕不上法則參悟效率了。
薑淵真神自問，放眼覺星古城上億年曆史，恐怕都沒幾個飛天修煉效率能和李源相當。
他卻不知。
在進覺星古城前，李源真正參悟真意法則的時間，滿打滿算也才十年，且那時李源的靈魂境界還遠不及現在……修煉環境更是拍馬都趕不上。
兩位真神就這樣耐心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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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去了大半日。
忽然。
“嗯？有變化了。”縹霞真神忽眼前一亮。
嗡~
隻見李源渾身的氣息微變，整個人就仿佛化為了一杆長槍，周身更是倏然浮現出一縷縷槍芒，那股可怕鋒芒氣息彌散開。
身如槍，意誌現！
“法則意誌？終於達到了這一層次。”薑淵真神露出了笑容。
此刻的李源，就宛若一杆神兵，如同渾身靈魂意誌身體儘皆凝聚歸一，氣息已然飆升到了可怕地步。
“《界雲槍》第五式——神兵意！震長空！”
李源猛然睜開眼，猛然向前一竄，身軀直接變為了十米之高，雄渾霸道氣息彌散，緊跟著五指並攏，手臂如槍。
“呼！”
手臂向前一刺，五指就如槍尖，直接刺破了長空。
“嘩啦~”伴隨強大源力加持，指尖所及，令虛空都微微震蕩，像薑淵真神、縹霞真神他們更能清晰感應到，一道細微空間絲線沿李源指尖劃過了長空……李源這一刺，雖然距撕裂空間裂縫還差的很遠，但已然在空間層上留下了一絲痕跡。
代表威能凝聚到了可怕地步。
“轟！”施展完這一招的李源，氣息收斂，身體也迅速恢複了正常。
“這就是八段水準法則意誌的感覺？絕對的掌控，威能凝練，近乎不可撼動。”李源默默感應著：“論法則感悟，我在土、風、空間三條大道上感悟極高……按理，早就該掌控《界雲槍》第五式了。”
正常來說。
三大法則結合的情況下，空間奧妙達到七段圓滿層次，土、風兩大法則達到七段中階……便有望悟出第五式‘神兵意’了。
但李源呢？如今，他感悟土之法則都已近乎七段圓滿，風之法則也跨入了七段高階層次，之所以沒能悟出。
一是李源一直專注於法則參悟，對三大法則結合效率的確慢了。
二是‘法則意誌’中的意誌凝練，要求靈魂、意誌、身體三者的完美結合，再勾動冥冥中的法則本源波動，李源一直未能完全掌控……正常情況下，至少要源力達到半神巔峰才行，因為半神巔峰強者的身體源力才勉強達到底線。
哪怕李源星術驚人，全力施展時，身體源力也不及半神巔峰。
一直到不久前。
李源通過修煉《心幻六境》，意誌達到了虛神之極限，方才有所悟，迅速突破。
“堪破法則意誌之玄妙。”
“接下來，隻要我將更多法則感悟融入槍法中，槍法水準還在繼續進步。”李源暗道：“完全能一直朝著《界雲槍》第六式推演。”
《界雲槍》第五式‘神兵意’，招數玄妙相當於虛神中階。
第六式‘流沙影’，便能媲美許多虛神巔峰強者的招數玄妙。
“若能悟出第六式，源力再修煉到半神極限，才真正有望奪取到祖界令。”李源暗道。
……
說來緩慢，實際上，在領悟《界雲槍》第五式後瞬息，李源想清楚一切，便已飛身來到了兩位真神麵前。
“國主、縹霞老師。”李源恭敬行禮。
“很不錯。”
“八段，必須要溝通法則意誌，令身體、靈魂、意誌三者完美結合。”薑淵真神頗為感慨道：“本以為你得跨入半神境才能徹底掌控這一點，沒想到你飛天級便突破了。”
“再給你一段時間，你槍法水準還會迅速提升，到時你的實力之強，隻怕就接近虛神層次。”
“飛天級，能爆發近乎虛神戰力，不可思議。”薑淵真神笑道。
李源聆聽著。
飛天級領悟法則意誌，能不難嗎？
自己這麼快突破，最關鍵的，還是自己如今靈魂意誌實在太強大。
尤其是意誌，都近乎真神層次了。
“許源，你如今之境界，還不突破成半神嗎？”一旁的縹霞真神疑惑道：“你的靈魂都已蛻變為虛神級一段時間，意誌也極強，法則結合之感悟也跨入了八段水準……還不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