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宇默然，“……對不起，滿滿。”
夏滿沒有想到劈腿之後都沒有聽到的對不起今天竟然從他口中說出來，啞然失笑。
她真的已經看不懂他了，夏滿冷聲，“收回你的對不起吧，我之前不需要，現在跟以後也不需要。”
樓上的雅間雖然人不多，但是也不是一個人都沒有，夏滿打心底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牽扯，說完這句就要離開。
“滿滿！”見她要走，身體快過腦子，裴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夏滿臉色不悅，他力道很大，掙脫不開，她前後看看，還好沒有人，盯著裴宇問：“怎麼，你後悔了？”
被她的眼裡的嘲諷刺痛，裴宇下意識鬆手。
夏滿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大步離開。
在拐角處，有人拿著剛從相機退出來的手機，貼牆站著，眼裡是震驚，不甘，憤怒。
*
夏滿回到雅間，剛落座，聶真真就風風火火衝了進來，在門口一通手舞足蹈，然後突然衝過來，二話不說就把她撲倒在榻榻米上。
“聶真真同學，你要壓死我了。”夏滿躺在下麵無奈道。
聶真真起來一點，看了看夏滿，隨即又埋臉在她頸間，亂噌一通。
夏滿被噌得直樂，抬手去推她。
聶真真被迫支起上半身，臉都被推變形了，聲音含糊道：“滿滿，你太特麼給我長臉了！”
夏滿將她推到一邊，從榻榻米上爬起來，喘口粗氣，“你這陣仗，我還以為你要吃了我呢。”
“我哪兒舍得？”聶真真也坐起來，雙手捧著夏滿的臉揉了揉，“我就知道，終有一天你會讓所有人都看到你的！爭氣，太爭氣了！你果然就是最棒的！”
這樣的話從聶真真嘴裡說出來對夏滿有與眾不同的意義。昨天節目播出之後，她的微博一天漲粉十萬。而聶真真是唯一陪她從最開始一無所有走到現在的人。
夏滿眉眼彎彎地笑。
“對了，我剛剛叫你看微博你看了嗎？”
“看微博？哦，這裡信號太差，我都沒有聽清你在說什麼。”
聶真真像是中彩，樂不可支地拿出手機，“你絕對是要轉運了！不僅自己火了，俞璐還被噴了！”
“啊？”
聶真真把微博翻出來，“就飛椅那一段啊，那些問題我都能答上來，就算不是全會，也不至於隻會一個吧。用心不要太明顯，當觀眾都是瞎子？現在好多人都在罵她，說不是蠢就是壞。”
“我就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當小三？看看，現在報應來了吧。”
夏滿拿過聶真真的手機翻翻，一時不知道該這麼說，大概真的就是萬事有輪回，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這下人設崩得一塌糊塗，看她還能怎麼撿起來。”
這口氣憋在聶真真心裡已經快把給她憋出內傷，在她眼裡，裴宇跟俞璐簡直就不叫人，尤其是裴宇，在滿滿最不順的時候竟然劈腿，後來還敢來說那些是個人都說不出來的話，豬狗不如！現在俞璐的報應來了，她就等著裴宇被萬人唾棄的那天。
大仇得報，一桌大餐都堵不上聶真真的嘴，念叨好一陣，痛快完了，終於想起一件要跟她算賬的事。
筷子一擱，“夏滿！”
夏滿聞聲抬頭。
聶真真傾身伸手往她腦門上一戳，“你，是豬腦子嗎？”
夏滿捂著腦門，眨眨眼。
剛還要把她誇上天，這怎麼一轉眼就罵豬腦子了？
“彆用那種無辜的眼神看著我，看著我也沒有用！我今天必須很嚴肅地跟你聊一下這個話題！”
“……什麼？”
聶真真手往桌子上敲了敲，“那個天梯啊，你知道看得我有多生氣嗎？你一個十八線，逞那個能乾什麼？彆人都想著找個男的帶自己，你倒好，自己站出去。你說你要是被照顧的那個，我也就不說什麼了，你你你……你真的當自己是超人啊！？”
說起這個，聶真真又想起她站在高空很無助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什麼原因手不住地抖，再次紅了眼眶。
見狀，夏滿愣住。
“我知道這個機會對你來說很重要，但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去拚啊！你知不知道看到你一個人站在那上麵，所有人都在說加油，沒有一個人跟你說不要勉強自己，做不到可以放棄的時候，我簡直難受死了！”
昨天晚上已經哭過一場，這會兒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滾了出來。
她太知道夏滿等這個機會等了多久了，所以看到她拚命去做到最好的時候，太心疼了。
夏滿放下筷子，走過去，抱住聶真真，安慰，“好了好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
聶真真趴在她肩上，帶著哭腔嘟囔，“我信你個鬼。”
她什麼個性，她還不知道嗎？
“我就是……就是受不了看你一個人那樣。”話題一轉回去，聲音又啞了。
夏滿心口發漲，撫著她的後背，將話題岔開，“那當賠罪，接下來三天你的夥食我都包了。大餐隨便你選好不好？”
哄了半天，終於將人哄住。
“要不是我心軟，你再多的大餐都沒用！我昨天本來都打算晾你幾天不搭理你了！”聶真真擦著眼淚道。
她這話說得隨意，夏滿卻驀地一怔。
電光火石之間，腦子裡那個纏了她一天的謎團像是終於被撕開一個口子。
*
深夜。
一樓客廳裡燈大亮。
夏滿在客廳裡踱來踱去。
程什還沒有回來。
聶真真那一句話一下點醒了她，她知道爬天梯那一段自己很狼狽，但是沒有意識到被自己身邊的朋友看到之後會難過成那樣，再一想到錄完節目那天他還大老遠跑過來看她。
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沒心沒肺。
外麵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夏滿當即折身往外走。站在門口，見是程什的車，連忙快步走下台階迎上去。
*
鄭禹下車，打開另一側的車門，將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扶出來。
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一向節製的人麵對大家的起哄敬酒，半個字沒吭，來者不拒，把自己喝成這樣。
鄭禹扶著人從車後繞過來，聽到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一抬眼就看到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徑直朝著他們小跑過來。
夜色厚重，夏滿沒有看清人，以為扶著程什的人是沈延，到麵前之後才發現是個陌生男人。
兩個人皆是一愣，大眼瞪小眼。
最後，鄭禹先反應過來，往她身後的房子看看，又看看她，恍然大悟，滿臉驚喜，“你是……”
夏滿心頭一跳，“保姆！”
作者有話要說： 正式回歸啦~希望今年剩下的幾個月寫文可以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