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滿今天晚上確實有約, 不過不是跟男朋友，而是投資人。
事關她人生的第一部電影, 緊趕慢趕, 總算是提前二十分鐘趕到酒店。
夏滿下車, 快步走上台階，一進酒店大廳，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看到李曼正在跟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說話，中年男人神情透著些著急，夏滿忍下叫李曼的聲音。
“你跟她說一下，人到了就趕緊上來。”
夏滿聽到中年男人轉身之前這麼跟曼姐說了句。
“好。”
等中年男人走遠之後, 夏滿才走上前, “曼姐。”
李曼轉身, 見到她，“來了。”
“嗯，路上稍微耽擱了一會兒。”
“沒事, 來得及。”李曼邊說邊帶她往電梯那邊去。
“待會兒進去之後，少說話。”
一頓, 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嚴重，“但也不要一個字不說，就是彆表現得咋咋呼呼的就好。”
電梯門旁邊的紅箭頭不斷往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電梯空間逼仄的緣故，夏滿感覺到李曼好像有些緊張。
想起之前她告訴自己這件事的時候, 很輕鬆，說能談就談，談不好後麵還會有很多機會。
“曼姐, 今天是有什麼重要的人過來嗎？”
李曼轉頭看向夏滿，猶豫片刻，說了怕她過度緊張，反而弄巧成拙，不說又擔心她待會兒會失了分寸。
想了想，李曼道：“今天有個大投資人過來。”
如果搭上這條線，未來真的就可以用“一片光明”來形容。
這句話李曼沒說。
聞言，夏滿心提了起來，“那我還需要注意些什麼嗎？”
“你彆太緊張。我也是第一次見，據說是不太喜歡聒噪的人，沒事，咱們彆失禮就行。”
夏滿咽咽口水，“好，我知道了。”
從電梯出來，夏滿腦子裡那根弦繃得死緊，不太確定地開口，小聲問：“曼姐，要是出了紕漏會怎麼樣？”
李曼感覺到她似乎太緊張了，衝她笑笑，安慰，“沒事，最壞的結果就是電影泡湯，那樣的話以後你得加倍努力才行。像他們這種身份的人，咱們不乾太出格的事，不會跟我們計較的。”
聽到後麵這句話，夏滿稍稍鬆了口氣。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包廂門口。
守在門邊的侍應生見她們過來，一手背在身後，幫她們拉開厚重的木門。
門打開，包廂裡的說話聲傳出來，有笑聲，卻很克製。
夏滿深吸一口氣，跟著李曼走進去。
結果一看到那坐在上位，穿著白色西裝，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正笑意盈盈看向她的人，懵了。
程什？！
視線稍微一轉，發現沈延也在。
高高懸起的心忽然軟軟地落在一個很安穩的地方。
夏滿不自覺舒了口氣。
李曼見夏滿半晌沒有反應，以為她是被嚇傻了，轉身，雙手搭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拍，“來，滿滿，我跟你介紹一下。”
聽到李曼的聲音，夏滿精神一震，腦子在大緊大鬆之後，終於開始正常運轉。
她跟程什的關係不能被人發現，趕緊收起自己剛才的放鬆，畢恭畢敬地挨個打招呼。
“……這位是果爾影視的朱總。”李曼抬手示意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朱總好。”
對方衝她一笑，“李曼手下都是些大美女啊。以前陸萱，那是多少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我看滿滿比她還要漂亮。”
聞言，坐在朱總旁邊的中年男人輕咳一聲。
正是夏滿剛剛在樓下看到的那個人。
辰星副總，劉晉。
因為工作上的原因，劉晉跟姓朱的認識多年，雖然關係一般，但脾性早就摸清楚了，聽他說這話，就知道又是起了色心了。
要是早知道今天來的人是程什，說什麼他也不會答應讓這個見到漂亮女人眼睛都直了的人進來。
夏滿被對方這句捧，還有玩味的眼神弄得有些不舒服。
她怎麼可能跟陸萱能比，陸萱拿過的影後獎杯比她演過的戲都多。在她心裡，陸萱是跟黎旭一個級彆的藝人。
夏滿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好在旁邊李曼開口幫她解圍。
“那就承朱總吉言，爭取多拿幾個獎杯回來。”李曼不動聲色地把重心轉開。
“誒，女孩子嘛，乾得好不如嫁得好。”
在酒桌上，一個初次見麵的人說“乾得好不如嫁得好”，不管男女，難是什麼好話。
劉晉暗自歎氣，笑了笑，對身邊的人說的話聽而不聞，而是接著李曼的話，對夏滿道：“那可得好好加油才行。”
邊說邊小心翼翼看向上座。
見那位表情似乎沒有怎麼變，才稍稍鬆了口氣。
這會兒夏滿才認出劉晉，她很少去公司，隻遠遠見過一次，還是曲安指給她的。
“是，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有人給台階，夏滿感激，立馬順坡下。
李曼自然地接過話頭，往下介紹。
總算將氣氛拉了回來。
程什被放在最後。
“這位是華杉集團的程總。”
夏滿看了他一眼，還是那副畢恭畢敬的樣子，點頭，“……程總您好。”
叫慣了他的名字，突然這樣正兒八經地叫程總好彆扭。
她說完，半晌沒有得到回應。
在其他人紛紛看向程什的時候，夏滿也不得已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