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腦袋夾著一大筷子羊肉,一邊涮一邊問:“曉光,你說廣州真比咱這好?”
“好多了,就拿做買賣來說,我親眼看見,一個檔口一轉眼幾十件太空服賣完了,我估摸著一天怎麼也賣個千八百件。咱這兒呢?進兩千件夠賣一冬的。跟人家一比,咱這兒還叫買賣?”
“是,曉光說的對。”沈明也插話。
“我經常去盛京,那一看,真差的遠了。人家貨款都拿麻袋裝。”
“我操,這一麻袋得多少錢啊?”黃大腦袋眼珠子都瞪圓了。
聊著聊著,三人話題也扯到最近傳的紛紛揚揚的招乾事情上。
沈明和黃大腦袋自知考不上,乾脆不想,就問曉光的打算。
曉光說:“正為這事煩呢,所以請二位哥哥喝酒,也想聽聽你倆的意見。”
沈明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態。
“當啥乾部,現在的社會,就是做買賣掙錢,其它的都是扯蛋。”
黃大腦袋卻有點猶豫。
“當乾部也不錯,旱澇保收,風吹不著,雨淋不著。”
三人喝了兩瓶白酒也沒把事說明白。
酒喝的差不多了,曉光搖搖晃晃騎車回家,倒頭就睡。半夜渴醒了,去水缸裡舀了半瓢水,一口氣喝下去,肚子裡舒服多了。但再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他想到了玉兒,以後玉兒畢業了怎麼辦?回小城來陪他,還是他去盛京陪玉兒?
翻來覆去的,腦袋裡胡亂想著,也沒個頭緒。
想想上大學的那些同學,真的挺讓人羨慕,一畢業,國家就給分配個好工作,啥心不用操。
可是,沒讀大學就不能乾點事?曉光骨子裡的倔強又開始了。
他突然想起,在廣州和老黑閒聊時,曾問過老黑當初怎麼報考這麼遠的學校,老黑很平淡的回答:“我就想去遠方看看!”
那句話一下子把曉光整懵了。靠,一個長的像土匪一樣的黑大漢,竟然是酸溜溜的文藝青年。
現在曉光突然理解了老黑這句話,是呀,自己也應該去遠方看看。
為自己,為玉兒,好好地拚搏一下。男子漢大丈夫,總是要轟轟烈烈做一番事業,要不這輩子真的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