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韋確實是感冒了,發高燒,已經開始說胡話了,亂七八糟的話語中,叫的最多的是“球哥”。
楊老師聽著,心裡大大的不是滋味,有時甚至想,乾脆娶了這個細妹吧。
去校醫院看了一下,打了一針退燒藥,又開了點藥帶回來吃。
小韋在床上昏昏沉沉的躺了一天,到傍晚才好了點。
起來吃了點東西,坐在椅子上也不想動。
楊老師晚上又去了練氣功的地方,等了一會兒,小胡也來了。天太冷,練了一會兒就凍的受不了,兩人又去散步。
“你老家那個人走了沒有?”小胡問道。
“還沒有。“
“什麼時候走啊?“
“她病了,可能要晚幾天。”
“她人呢?住在哪兒?”小胡又問。
“昨天,……昨天,她病了,不肯去招待所,就住我那裡了。”楊老師小聲說。
“行啊,姓楊的,吃著碗裡望著鍋裡。膽子不小啊!”小胡聲音帶著寒意。
“不是,不是,她不肯去招待所,坐在我那兒就不走了。”楊老師這回話說的很利索。
“傻子才信你,明擺著就是你媳婦兒,你這邊又來騙我,明天我就去係裡告你!“小胡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楊老師徹底頭大了,他知道小胡是直性子,說到做到。
男女生活作風問題可是個大問題,大學的老師也好,學生也好,主要靠自律,但你真出了問題,一樣有人來收拾你。
學生談戀愛,偷吃了禁果,隻要女方不告,現在校方也開明多了,基本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如果女方告了,最輕也是個記大過,嚴重的要留校察看或勸退。
這兩年,楊老師也經手處理了幾對談戀愛走火的,後果如何是一清二楚。
小胡說要告他,楊老師真有點怕了。又偷偷去找了小胡,本來想說幾句軟話,蒙混過關,但小胡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小胡明確告訴他,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和你談戀愛,你卻隱瞞了老家有媳婦兒的事來騙我,這個事你要是弄不清楚,咱們就去找組織,讓組織上弄清楚。
楊老師垂頭喪氣地回來宿舍,看著小韋,心裡就煩得不得了。
“不就是談個戀愛嗎?又沒辦結婚手續,算什麼事嗎?”心裡一陣嘀咕,表麵還得裝出一副風清雲淡的樣子。
“細妹,好點沒有?”
“好點了,頭不暈了,就是有點虛,渾身沒勁。”
“是啊,病去如抽絲啊。等下晚上我請你去飯店吃點好的,補一補!”楊老師關切地說。
“不用了,球哥,飯店又要花錢,就在飯堂吃就行了。”
“不行,一定要去,身體要緊。”楊老師堅決的說。
小韋不再出聲了。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楊老師帶著小韋出來了,又怕小韋冷,特意把他的棉大衣讓小韋穿。
校門口有家好一點的飯店,是學校總務處下屬的,平時學校招待客人都在這家。
楊老師點了個小雞燉蘑菇和漬菜粉條,想想又加了個木耳炒雞蛋。
一大盆外加兩大盤子菜一上來,小韋嚇了一跳,“球哥,這麼多?吃不了。”
“沒事,多吃萊,少吃飯!”
楊老師自己又要了一瓶啤酒,倒了兩杯,然後舉起杯說:“細妹,乾一杯,這都是當地名菜,趁熱吃。”
小韋端起杯,聞了聞,沾了一下嘴唇。楊老師知道小韋不喝酒,自己喝了一大口,東拉西扯的講著學校的事。
小韋饒有興趣的聽著,有時還“咯咯咯”笑起來。
“我們班的班長,當年來時,全班最大是他,三十好幾了。插隊知青,當時都是公社副書記了,恢複高考,官都不當了。又考上了大學。”楊老師眉飛色舞地講著。
“真的?副書記都不做了?“小韋有點吃驚。
“是啊,上學還帶著工資,家裡有老婆,倆孩子。比我班最小的大十六歲。”
“差這麼多,都不像同學了。”
“是,像父子倆。”楊老師一陣大笑,小韋也跟著笑了。
“老班長人能力強,有魄力,讀了兩年,就和我班一個女生好上了!“
“這都行,那他老婆呢?”
“他老婆快畢業時才知道,來鬨了一次,倆人離了。本來老班長可以分到交通局的,因為這事兒,分到一個生產手推車的小工廠了。”
小韋沒插話,若有所思的聽著。楊老師仍舊是滔滔不絕地講著種種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