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伸手蘸了點桌上的酒水,在麵前的桌子上伸手畫直敢圓圈:“偷一是偷,偷一百也是偷,你覺得如果大哥知道了這件事,你們和我在他眼裡有區彆嗎?沒有,都得死!”
所謂的東坳七蟲,隻不過是江湖上幾個下三濫的小賊,靠著一點年輕時候的衝勁,闖出了一點點名堂,而為首的老大還曾經犯下了幾場命案,但因為其行蹤飄忽,極難尋找,所以不曾被仇人找上門來。
常年行走江湖的他們,難免會沾上一些不良癖好,賭博便是其中最費財力,也是最容易讓人沉淪的一種。身為強盜的他們,來錢快,去錢更快,常年大手大腳的他們,漸漸地欠下了一些帳目。賭場看似隻是一個供人消遣的娛樂場所,但大多背後都依仗著一些龐大勢力,想找到他們的老窩,簡直易如反掌。為了遲早償還賭場內的債務,幾人隻得鋌而走險,竟不惜私吞幾人劫來的金銀珠寶,明麵上說已經把寶貝換了錢,替大哥存了起來。實際上,幾人早已將錢還給了賭場,保是秘而不說罷了。
然而,紙是包不住火的。
老大雖不喜歡耍錢,但對附近一處風月場所的頭牌很是上心,每逢初一十五都會前去光臨一番,撒些生活費什麼的。眼看日子將近,一旦老大發現身上的錢票是假的,之前的事情就會全部敗露。老大的性命他們是再了解不過了,天底下再沒有什麼比錢更被他看重,哪怕是親兄弟,一旦偷了他的錢,也要以命相償。彆問他們是怎麼知道的是,曾經的八蟲變成七蟲,就是因為類似的事。
所以,最近幾日六兄弟已經起了做好了打算,並準備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先下手為強,將老大“解決”,這樣自不但不用擔心吊膽,先前存下的錢財也能被他們六人平分。然而,事情到了跟前,本來已經下定決心的六人,居然開始打退堂鼓,眼看絕佳的機會就要因此錯過,一直莫不作聲的老五忽然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怎麼了老五,吃酒吃出釘子了?”
老五沉聲道:“靠誰都不如靠自己,與其在這裡坐著等死,還不如進去和他拚了。”
說完,隻見他抽出腰間配帶的短劍,撩衣便向房門方向走去。離門最近的老三連忙將其攔住,目光真誠地望著他道:“老五,你可想好了,進去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老五掙揣了一下,見挪不動身子,這才惡狠狠道:“難道我們現在就有路可回嗎?偷了大哥的錢,我們都得死。”
“可是,他畢竟待我們不薄,沒有大哥,我們恐怕早就被人追殺而死了。”
這時候,先前被訓斥的老七發話了:“他哪裡待我們不薄,哪次不是我們幾個風裡來雨裡去,而他隻是站腳助威,裝裝樣子罷了。憑什麼到頭來他分得的錢最多,而我們隻有一點點。我不服,我支持五哥。”
老三看向對麵的二哥,等待著對方的決定。
“彆看我,我雖然排老二,可我不是咱們幾個之中的大哥。要下決定,還得看老四的。”
終於,幾人想起了在坐在老四。他坐得最正,喘氣最穩,仿佛眼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但他們清楚,整個事情的策劃者,刺殺行動的倡導人,都是這個看似人畜無害,少言寡語的年輕人。他雖然是老四,但年紀比老七還要小一些,隻因為他與“大哥”結實得早,所以才能排到老四的位置。
現在,眾人隻等這位四哥拍板釘釘。忽然間,門外的一聲怒喝引起了大家的警覺。
“裡麵的人,都給我出來!”
老二麵色一沉,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望著門外的空地道:“怎麼,是被仇家找到了嗎?”
老三鎮定道:“先彆慌,至少不要驚擾到屋裡的老大。不然,今天的事情就全搞砸了。”
老五扭過身來氣勢洶洶道:“哪個不長眼的,偏偏選在這個時候罵山門。你們等著,我去外麵把他的頭割下帶回來。”
“哎,老五~”
眼見老五奔出會客廳,剛才還顯出一絲焦急的兄弟幾個,竟是恢複到之前淡定從容的狀態,而這時候,沉默不語的四哥終於說話了:“我有一個辦法。”
屋裡的老大睡得正憨,床的內側,放著一個五花綁,封住眼睛嘴巴的女子,正在那裡來回扭動,卻不見任何效果。
“不好,不好了了大哥!”
砰的一聲,門從外麵被用力推開,還沉浸在夢鄉之中的老大突然從床上坐起,嘴邊的口水還掛在臉頰之上。
“一驚一乍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三捂著少了一隻耳朵的右邊腦袋,略帶哭嗆道:“有人,有人殺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