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北新苑坐落的地域,方圓幾十裡,要在這麼大的區域之中尋找幾個隻有老鼠大小的地神機,那真是與大海撈針無異。一大清早,孫無憂便帶著自己的幫手方華和沈家佳一直出門,後者還未從睡夢之中完全蘇醒,一路上一直打著嗑睡。
“我說,咱們能不能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早上連飯都沒來得及吃,我都走不動了。”
率先叫苦的是三人之中唯一的女性沈家佳,倒不是說女人嬌氣,隻是因為女性天生身體素質就要弱於男性,更何況身為大小姐的他常年養尊處憂,沒受過什麼苦,開口埋怨也是情理之中。不過眼下的孫無憂卻並不想因為她而放慢腳步,哪怕對方一直在耳邊念叨,他也當作沒聽見,繼續一邊趕路,一邊尋找傳說之中的靈物。
不知不覺之中,幾人已經走到一片荒草叢中。這裡人跡罕至,蒿草叢生,深處的草有八九尺高,人走進去立即沒了蹤影,萬一出現意外無法呼救,就算死在裡麵也沒人知道。方華不知覺地朝孫無憂身旁靠攏,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一邊惴惴不安道:“這裡該不會有蛇吧!我最怕那些身體滑滑的東西了。”
一聽這話,另一邊的沈家佳不禁嘲笑道:“蛇也是有鱗片的好吧,說起光滑,你應該更合適一些吧!”
經沈家佳這麼一說,方華非但不生氣,反而應和道:“你說的在理,我怎麼沒有想到。可我就是怕他混身光燦燦的樣子,看見它們我僦恨不得把睚販鱗片一塊塊扣下來。哎呀,不說了,我身上都被自己說癢了。”
三人之中,最為正常的當然就是孫無憂。曾經的野外生活,為他積攢下大量的生活經驗,雖說是蛇,就算是一兩丈長的大蟒攔在身前,他也能麵不改色心不跳。如今天光大亮,地神機不可能外出活動,而眼下他們能期望的,便是能夠發現它們的活動跡象。從內門出來之前,關修哲曾經好心告訴過他,地神機出沒的地方,會長成一種紫色的野花,雖然外形普通,但卻能在野外一眼認出。從出來到現在,孫無憂便一直尋找這種奇特的小花,隻是一直沒有收獲而已。
終於孫無憂也幾近力竭,見身後的兩人已經走不動,三人這才坐到一塊空地之上,將事先準備好的乾糧拿出來分享。
“啊,我們早上就吃這些啊!”方華一臉嫌棄地看著那幾個已經發乾發硬的饅頭。相比較起來,沈家坐的反應卻是出奇的鎮定,他將饅頭的外皮剝掉,將裡麵柔軟的部分一點點掰成小塊,接著送到孫無憂的麵前。
“孫大哥,這個你吃吧!”
孫無憂見方華一臉酸相,連忙擺手拒絕道:“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你還是給方華吧!”
沈家佳旱嘟著嘴,滿臉不悅道:“他有手有腳,我為什麼要給他喂?”
方華指著孫無憂,看向沈家佳道:“他也不是沒手沒腳啊,你還不是照樣給他?”
“哼,那不一樣。人家一早準備了水和乾糧,你準備了啥?什麼都沒準備的沒有資格享受這樣的待遇,你還是乖乖啃自己的乾糧吧!”
方華隻得按對方所說的那樣,一口咬在了乾巴巴的饅頭之上。
“我的牙!”
就在孫無憂大口進食,爭取快點上路的時候,胸間的一陣騷動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低頭一看,睡了一路的小黃此時終於蘇醒過來,看著外麵全新的世界,小黃的眼中儘是喜悅之色。
方華見那小腦袋瓜探出孫的衣襟,忍不住道:“這家夥可真是安逸啊,咱們都辛苦半天了,他才終於露麵。話說,孫無憂,咱們幾個出來辦事,為什麼要它一起帶出來啊?”
孫無憂掰下手中乾糧的一小塊,送到小黃的嘴邊。後者連嗅都不嗅,張口便將東西吞了下去。倒頭來,幾人之中就數方華最為矯情,連那不起眼的小黃都比他堅強得多。
“把他一個留在家裡,我不放心。自從上次回到苑,他便一直守在我的身邊,除了吃飯時間,基本都在屋裡活動,我怕他被生生悶壞,特意將它帶了出來透透氣。如果發現合適的人家,我想把小黃送給他。”
“啊?你要把它送出去啊?不對,送出去也挺好,省得每天為它的吃喝拉撒擔心。”
聽到方華的話,沈家佳臉上的厭惡狀又濃鬱了一些:“你們男人都是鐵石心腸,好歹養了一段時間,彼此之間都有感情了,你把它送出去,就不怕它轉頭又找回來嗎?”
孫無憂撫摸著小黃頭頭的毛發,語氣平靜道:“我和他本就是機緣巧合之下相識的,如今我連自己都養不活,實在不想讓它跟著我繼續受罪。況且,他本來就生活在野外當中,理應也要在這裡生長下去,否則有朝一日重回家園,失去野性它隻是失敗者,淪為它者的食物。為了長遠考慮,我還是想讓他回到外麵。”
沈家佳點點頭道:“孫大哥的話在理,沒想到你長得略顯粗獷,內心卻是如此細膩,還真的有些討女孩子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