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無憂的眼中閃出淩厲的目光,令得段無敵遲疑了好大晌之後,這才回道:“你已經想到了?”
孫無憂點點頭道:“先前你在山神廟裡,使用將訣中的神通,將自己的魂魄過到了我的身上,進而令自己暫時恢複到巔峰狀態。如果這種方法可以持續一段可觀的時間,或許就能如願了。”
本以為將方法說出,對方能夠高興一些。但這時的段無敵卻是一臉陰沉:“那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孫無憂不禁問道。
“方才我使出的那招轉移魂魄的方法名為度將,確實可以將我的魂魄暫時轉移到彆人的身上。但這樣做隻能持續極短的時間,如果藏影和鮑齊山再待一會兒,恐怕就要穿幫了。還有就是,度將之法,對於接受魂魄一方的身體要求極高,不僅要身體強壯,更關鍵的是經脈要擁有相當的堅韌性,否則過量的真氣湧入其中,隻會令瞬間爆體而亡。而之所以先前沒有出現那樣的情況,還是因為時間過短,真氣還未完成充盈,這也是我為什麼要急於在他們麵前顯現威力,否則時間一過,再想嚇唬他們就不靈了。”
聽了段無敵的解釋之後,孫無憂好不容易提起的鬥誌,再次消沉下去。不知不覺之間,二人已然走到之前孫無憂路過的那間棺材鋪前。後者順勢向堂內望去,隻見裡麵隻擺著供人挑選的棺槨,並不見那位掌櫃的身影。當然,孫無憂也隻是看看而已,現在的他還不想進入這種喪氣的地方。
“二位從哪來啊?”
一個聲音如寒風一樣,從背後傳入到二人耳中。孫無憂與段無敵雙雙回頭,後者的臉上當即出現了異樣的變化。
“是你!”
眼見段無敵臉上的駭意,說話那人正是棺材鋪的老板。如今的他仍然一臉謙恭,但對那麵前的將王卻是無比在意,他快步走上前來,俯身跪落在地,段無敵伸手將他攙住,眼中似有淚光閃動:“周全,怎麼是你!你居然還活著!”
那被稱為“周全”的老人苦笑了一下,伸手撩開自己的衣擺,隻見膝蓋以下的兩側小腿,竟全部被義肢代替,看樣子已經傷殘許久,已然適應了這種狀態的自己。
“是啊!當初放棄了一雙好腿,這才有幸撿回一條性命。將王大人,您身體可好?”
“好好,我很好。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邊吃邊談。”
“好,那就來我家吧!”
故友重逢,雖然曾是主從關係,但如今的二人卻更像兄弟一樣,不再因為身份而拘束,內容也是無話不談。即使身處在棺材鋪這種詭異的地方,也絲毫不為之影響,反而越聊越歡,喝下的酒也越來越多。
“哈哈哈,記得原來外出征戰的時候人,你的酒量就已經很好,軒昂他們幾個根本不敢和你鬥酒,否則先倒下的定是他們。”
周全嗬嗬笑道:“有件事情我一直沒說過,其實我有一部功法,專門用來蒸發體內的酒氣,以達到千杯不醉的假象。說白了,喝到我的肚子裡的酒,轉眼間就被我散到了空氣之中,這樣的情況之中,又有誰是我的酒場對手呢?”
“啊!周全!沒想到平日最老實的你,居然還會使用這種投機取巧的手段。不行不行,今天定要多罰你兩杯,才能消我心頭之氣。”
一旁的孫無憂看著二人推杯換盞,不由得犯起嗑睡,不一會兒便躺在一旁的門框上,睡了起來。周全看了一眼他,又朝段無敵使了個眼色,當即低聲道:“快看,睡著了。”
直到這時,段無敵才將手裡的酒杯放到桌上,用力撓了撓自己雜亂的花白頭發,表情嚴肅道:“周全,我想殺回到千尊盟中,你幫不幫我?”
聽到這話,周全的手掌不禁按在自己右側的木腿之上,輕輕敲打起來。
“周全,你真的不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嗎,為何一夜之間,戰不無勝的千尊盟會一敗塗地,還令得一眾精英慘死沙場,難道你就不想為自己那些兄弟報仇雪仇嗎?”
周全笑著將自己杯中的酒水一飲而儘,旋即沉聲道:“將王,事情都已經過去,就算你能將知風盟主擊殺,死掉的大家也不會複生了。原來那個神風周全,已經變成無腿周全,這樣子的我又有什麼臉麵再陪在將王您的左右。要我說,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周全,我已經時日無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