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無憂像人偶一樣,被那花骨蝶玩弄於股掌之中,而那身上的萬千細線連接著他的身體各處,使之成為了一隻人肉傀儡,毫無反抗之力。
不幸之中的萬幸是,因為剛才的受虐,如今他身上那股異變竟然儘數消退,這實在令孫無憂琢磨不透。
“哈哈哈,小子,你剛才不是挺有能耐的麼,現在再給我打一個看看啊!”
說著,花骨蝶心念一動,孫無憂的身體便立即翻了一個筋頭,隻可惜並未掌握其要領,重重地摔倒在地,臉部著陸的時候,鮮血隨之狂湧而出。
即便已經傷痕累累,但此時的孫無憂仍然不肯放棄,他咬著嘴,屏著氣,兩隻血紅的眼睛死死盯在那花骨蝶的身上,隻上一有機會,他便會憤然衝上去,然後將其大卸八塊。
“好了,好了,不和你玩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都怪那個死女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選在我就要動手的節骨眼上來。現在魔窟之中情況一片混亂,等他們殘殺完畢之後,我再進去圍剿也不遲。”
孫無憂吃力地抬起頭來,吐了口滿是鮮血沈痰之後,隨即道:“你說的女人是誰,還有,你不是龍女的手下麼,為何連她也要一起對付?”
花骨蝶輕哼一聲,當即忿忿道:“手下?你可真會抬舉龍女那丫頭。我隻不過是假意在他身邊鞍前馬後而已,魔窟之中早有一波人對其行徑不滿,隻是缺少一個領頭人出麵而已。她龍女修為固然高深一些,但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有了這些活屍傀儡,她又能拿怎麼樣,倒頭來還不是要臣服在我的腳下?至於那個女人,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來路,隻是她一經露麵就嚷嚷著叫龍女交人,之後雙方便發生了激烈交鋒,打得不可開交。現在時間差不多了,他們二者之間應該已經分出高下,所以我必須要處理完這邊的事情,然後再進窟收繳戰利。好了,你的問題我都回答完了,現在準備好去死了嗎?”
說著,花骨蝶柔翅一振,一束不知從哪飄來的稠密細線倏爾包裹在孫無憂的脖頸之上,巨大力道的作用之下,後者登時臉色紫青,兩側的血管更是根根降起,眼看就要爆裂開來。
“嘿嘿,既然你不說話,那我可就動手了。”
花骨蝶伸手做出了一個收攏的動作,隻見纏繞在孫無憂身上的眾多細線隨之瘋狂收縮,孫無憂的身形變得扭曲畸怪,各處關節也因此爆發出恐怖的響聲。
生命的最後一刻,孫無憂抬頭望了一眼初晴的天空,忽然間,他好像發現了什麼,臉上莫名其妙地多了一股詭異的笑容:“該死的是你!”
“沒錯!”
花骨蝶曾經無數次對他人施下殘酷的刑法,使他們不得善終。而他自己卻從想到,作為處刑者的自己有朝一日會變成受刑的對象。一道快急的氣勁如利刃一般劃過他的身體,他的意識還停留在原本的身體之中,而身體卻已一分為二,從腰間斬斷。一時間,他感覺自己的世界都因此遭到分割,緊接著便是一股刺骨的寒意湧上心頭。這是他平生第一次感覺到死亡的恐懼。
“你……你是誰?”
在花骨蝶驚恐的目光之中,先前的行凶者慢慢繞到前方,前者終於看清,那是一個長相俊俏,邪魅妖豔的男人。他看自己的目光,就如同自己看待其它受宰的獵物一樣,冷酷而富有玩味,對於對方而言,這不過是一場屠殺的遊戲一樣。
他是一個天生的殺手,屠夫,生命終結者。
“你終於來了,沈兄!”
原來,此時此刻趕到現場的不旁人,正是先前與孫無憂沈家佳走散的魔界之子沈湘渝。他追蹤著孫無憂沿途留下的記號,一路跟到此地,恰好發現正在遭受淩辱的孫無憂,於是趁那花骨蝶不備,給予他致命一擊。現在,花骨蝶散落在地麵之上,剛剛那一記快絕的攻勢,不隻將其軀乾分為兩段,就連手腳翅膀也隨之支離破碎。詭異的是,受到如此重創,他的體內居然沒有流出半滴血跡,仿佛這具軀殼早已死去一樣。
沈湘渝朝孫無憂點頭示意了一下,見其暫時沒有性命之憂,於是轉頭對那地上的屍骸冷聲道:“花骨蝶,彆在做這些無聊的遊戲了,亮出你的真身,不要逼我動手。”
此話一出,孫無憂隨即看向地上的花骨蝶。怪不得這身體受傷不會流血,原來它和其餘的活屍一樣,都隻是具冷冰冰的屍骸,真正的本尊另在它處。
沈的話一經出口,原本已經生機全消的屍體忽然發出陣陣冷笑,緊接著,那殘破不堪的上半邊身體竟開始詭異地蠕動起來,緊接著後背脊骨處裂開一道縱貫首尾的缺口,一隻巴掌大小的蝴蝶隨即自體內舒展浮起,出現在二人跟前。
“哈哈哈,能夠一眼認出我的本尊,這麼說來,你也不是人類。難道說,你是魔界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