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活的含英仙姑,一經恢複意識,第一反應便是要找沈湘渝報仇雪恨。這裡畢竟是天從山,在此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她,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極為熟悉。所以,在氣味的指引之下,她很快便找到了沈湘渝的所在,二人就此展開了酣暢大戰。
沈湘渝本以為,有徐如意之前的阻攔之後,即便不能擊敗對手,也能大幅消耗其休力,令其無力與自己為敵。可出乎意料的是,眼下的含英仙姑愈戰愈勇,精力充沛十足,好像永遠不知疲倦一樣。而這一邊,沈湘渝已經滿頭大汗,先前自群魔寶鑒習得的功法也已發揮大半,但拿這麵前的女狂人卻是絲毫沒有辦法,勉強保持住的平衡之態,眼看也要因為自己的退步而隨之崩壞。
“不愧是曾經的鬼後,手段果然毒辣,晚輩甘拜下風。”
說完,沈湘渝強出一招,將將逼退對手,而自己則來到一處小路之上,準備隨時逃離此地。
含英仙姑見對方臉色慘白,氣息紊亂,也不再繼續搶攻,而是一同停了下來,一手插腰,一手指著前方道路上的沈湘渝,笑聲刺耳道:“沈公子,你先前的霸道去哪裡了,之前你要我命,取我魔功的時候,可沒現在這般慈眉善目啊!”
沈湘渝麵露尷尬,而後苦笑道:“早知仙姑你這般神通廣大,晚輩也不會自討苦吃,前來送死了。”
“哈哈哈,送死說的好。沒錯,今天我並沒有打算讓你活著回去。雖然這麼做有些對不住沈魔皇,但如果被他知道了今日民發生的事情,想來日後他也絕不會放過我的。你還有什麼遺言,快快講來,我得趕在其它人找到這裡之前搶先了結你。”
此話一出,沈湘渝連退兩步,踉蹌的身姿幾乎跌落在地。此刻,他隻覺得血氣上湧,四肢冰涼,皮膚之上仿佛粘上了一層蛛網一樣,又麻又癢。
“前輩,難道這事沒有商量了嗎?”
含英仙姑看著他,並沒有說話。
好大晌,沈湘渝用力點了點頭,長歎口氣,終於道:“既然如此,那晚輩也不再反抗了。不過,我希望在我死之後,您能不要將真相告訴給我舍妹。在她的心目中,我希望自己永遠是那個單純善良的兄長,而不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
沈湘渝說完了,眼睛緩緩閉上,靜靜等待死亡的到來。而另一邊,含英仙姑靜默了片刻之後,居然輕輕鼓起掌來。
“沒想到,你死到臨頭,腦袋裡想的不是如何脫身,而是如何保持自己在妹妹心中的完美形象。能做到這一點,屬實不易,連我這個外人都有些動容了。隻可惜,該了結的終究還是要了結的。你的死已經是命中注定,我會替你保守這個秘密,你安心去吧!”
“天哥!”
眼看巫自天就要被那隻長著八隻頭的蛟怪偷襲成功,一聲厲喝猛然間劃破寂靜,並化為一四位一體犀利攻勢,一舉來到二者的跟前。
“起開!”
方柔以指代劍,手臂揮動之間,一瞬白瀑自指間湧出,呼吸間便已化作無窮劍招,洶湧射向蛟怪身體。後者從未見過如此陣勢的強擊,一時間竟也失了分寸,明明近在眼前的獵物也不及去顧及,轉身便滾到一旁的叢林之中,暫時隱去身形。
驚魂未定的巫自天回身瞥見眼前的方柔,不禁急聲道:“你怎麼在這裡,速速離開。”
見自己的夫君如此模樣,方柔噗哧笑了一聲,故作生氣狀道:“怎麼,你現在知道擔心我了,你將我哄下天從山的時候怎麼不知道關心我的安危?”
巫自天走到方柔的跟前,一把將人擴在自己的背後,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方才蛟怪消失的方位,低聲道:“這裡不是吵架的地方,那異獸能力不凡,多半不是人間之物。未免動起手來受到波及,你還是先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吧!”
就在二人說話的間隙,腳下大地之中忽然傳來一陣劇烈抖動,巫自天雙眉緊鎖,驚聲道:“在地下!”
說罷,他一把拉住方柔的肩膀,用力向上一提,後者便隨之躍入高空之中,足有十餘丈高。而也就在同時,原本平坦的林間地麵突然開片炸裂,八隻蛟首齊攻而上,巫自天的渺小身影轉眼之間便已消失在那片亂象怪景之下。
“前輩住手!”
含英仙姑認為勝券在握,正如同沈湘渝以為的結局一樣。誰知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聲弦外之音突然射入到戰場之中,二人同時睜目觀瞧,說話的來者不是旁人,正是孫無憂。
“仙姑前輩,有事好好說,為何要大打出手?”
匆忙間,孫無憂趕緊跑到沈湘渝的身邊,神情關切道:“沈兄,你沒事吧?謝天謝地,讓我趕上了。家佳的感應果然沒有錯,若是我晚到幾步,你恐怕已經性命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