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哢嚓!”
就在含英姑話畢後的第一時間,茅屋前麵的空地之上突然多出了數條裂痕,由她精心照料的眾多植被受到震動,紛紛跌入到地縫之中,與泥土一起摔得屍骨無存。而就在這時,無數黑影自天從山山體內側快速向外移動,殷長老還未親眼得見,便已隔空感受到了不祥之兆,額頭之上不知何時多了幾點冷汗。
“哼哼,彆忘了,天從山可是我的地方。彆說是你們,就算是巫自天來了也不是我的對手。既然你們統統都要與我為敵,那麼今天我就大開殺戒,要你們永世不得超生!”
“仙姑,你這是作甚,快停下來!”
殷長老想要上前阻止含英仙姑的瘋狂行徑,卻被一旁的沈家佳伸手拉住,下一刻,一整塊岩體毫無預兆地向下墜落,留給山巔一個方圓兩丈有餘的深坑,將雙方徹底阻隔開來。
“殷長老帶著家佳閃開,這裡交給我來!”
一聲長嘯自高空傳來,殷長老與沈家佳遙空望去,隻見一朵黑雲之中探出了一張血盆大口。那血口之大,世間絕無僅有,哪怕是天從山巔與它相比起來,都顯得微不足道。不說殷長老,沈家佳早就從自己父親那裡聽說了吞天一族的事情,如今見此景象,不禁脫口而出道:“巫叔叔,你終於來救我們了!”
殷長老雖然心有不甘,但眼下局勢已不是自己能夠掌控了的,為了不扯後腿,他隻得將沈家佳夾在自己的腋下,另一手托著那隻人參果娃,縱身一躍,遁入高空之中。一前一後,前者的腳掌剛剛離開天從山山巔,一股席天狂風自那巨口之中噴湧而出,滲入天從山山體內部的同樣,將裡麵一切可以移動的物質全部吹出山外,並全部倒流回那張無所不吞的血口之中。
吞儘妖祟,吞儘邪念,亦是將含英仙姑的最後生機一並吞噬殆儘。她本可以依靠那些殘留在天從山內的冤靈令自己重回巔峰,但她操之過急,輕視了他們,更是小看了巫自天。她本應該能夠想到這樣的結局,卻無論如何也沒有做到。突然間,他的身體劇烈扭動了一下,原本被他按在衣物之下的那塊石頭忽然詭異地跳動了一下。雖然隻有一下,大量的鮮血夾雜著不知名的碎肉組織一齊向外飛濺。這一下差點要了她的命,她本已活不久,她不能繼續待在這裡。
“巫自天,你好狠!”
含英仙姑丟下一句絕情的話,眼噙淚花地向後一退,緊接著,整間茅屋轟然倒塌,連同下方的基石一齊墜入到山陰處的深淵之中。
“啊,前輩!”
眼見對方就這麼“消失”在了自己的前輩,沈家佳不顧先前的不快,想要掠過眼前的深坑,上前察看情況。殷長老出手阻攔,誰知這時腳下猛地傳來一陣不尋常的顫動,與此同時,數根藤蔓自地下探出,隨意揮舞幾下,便將沈家佳五花大綁起來,並順勢朝山澗一側的岩體用力拉去。殷長老見狀伸手一握,兵器長劍現於掌心,隨招向下斬去。然而,劍還未等落下,不遠處的山體之上突然浮現出一張熟悉的麵容,那不正是剛剛墜入深淵之中的仙姑含英嗎?
含英仙姑為何會出現在山體之上?
殷長老分神的瞬間,卷住沈家佳的藤蔓再次發力,連人帶藤一同縮入到天從山內側,一時間,二者的氣息全部消失,再要尋找已是來不及。此刻,於空中飽餐一頓的巫自天後知後覺,才發現沈家佳消失無蹤的事情,於是趕緊變化到人形模樣,與殷長老詢問事情經過。聽完對方的講述之後,巫自天氣得跺了一下右腳,勁道宣泄傳遞,竟將身下十丈開外的一塊山石當場震碎,而沿途之上的山體卻是絲毫未損,可見其對力量控製的造詣之高,已達化境。隻可惜,即便掌握了這樣令人豔羨的神功,依然無法拯救沈家佳的性命,這令他十分惱火,臉上黯淡無光。
“呃,巫大人,你也不要太過悲觀。依我看,仙姑未必會對沈姑娘痛下毒手,否則剛才她便已經可以動手,何必等到你我到場?”
巫自天稍作思考,終於勉強地點了點頭,輕聲道:“但願如此吧!你在這裡繼續留守,我回去搬援軍,找人這種事情當然是人手越多越好,畢竟越早找到人,家佳生還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一些。我走了!”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壞女人,你欺負我算什麼本事,等我哥他們來了,看你怎麼猖狂!”
被拖入到天從山山縫之中的沈家佳又氣又怕,但眼下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孤立無援的她隻得依靠言語之利來為自己壯膽助威。透過黑暗,一股濃烈的死亡氣息夾雜著黴臭之氣不斷朝這邊襲來,一張與死人無二的臉龐隨即出現在僅存的光輝之下。
“你就這麼急著要下去和自己的情郎作伴嗎?”
被含英仙姑這麼一問,沈家佳愣了一下,不禁問道:“你什麼意思?”
“哼哼,我說那個姓孫的小子已經不複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