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雙雙掠出黑暗空間,殷長老見狀終於再無牽掛,手中神兵軟劍之上銀光霍霍,如同野獸的眼瞳一樣。
“你終於要認真了?”
黑暗之中,含英仙姑伸手握在那支光箭之上,輕輕一拉,箭身連帶著周圍的大量血肉被一同撕下,傷口血肉模糊。但因為有魔功護體,又有人參果娃驚世駭俗的恢複能力,轉瞬之間胸前的傷口便已抹平消失,隻露出裡麵光滑如新的肌膚,如劍身一樣,散發出冰冷的光芒。
“我本不想這樣,但你現在已經被魔功反噬,神智不清,為了避免其它人傷在你手,我也隻能出此下策。仙姑,對不住了,今生虧欠你的,我殷中正來生再報!”
不由分說,軟劍之內龍吟一聲,劍尖一晃再晃,以一化十,一齊射向對麵暗處的含英仙姑。這招乃是殷長老的成名絕技之一,亦是他少有動用的禁忌劍法,影劍。
影劍出招快,威力勁,關鍵招式之間充斥著虛與實的招式變幻,令敵人無法辨認真正的殺機所在,常常都是在還未回神的時候,便被劍尖貫體,魂飛魄散。也正如此影劍的出現,足以說明如今的殷長老已經下定決心,誓要將對方血刃於此。
“影劍一式!”
一言出口,空中飛掠的劍影突然隻剩下殷長老手中的唯一一道,刹那間,劍式快了數倍,威力也隨之激增數倍。原本銀白色的劍身竟因此超高的速度竄動而變得微微泛紅,紅色的劍尖如同一條嗜血的赤煉毒蛇,徑直刺向含英仙姑的胸膛。
劍尖一擊擊中,劍身一招洞穿。含英仙姑仍然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更加詭異的是,她的身體裡麵就好像被掏空了一樣,一滴血液都沒有出現。
“仙姑,你這是……難道……”
殷長老自信這一劍足可以要了對方的性命,但他究竟還是算漏了一件事:這裡是天從山,這是含英仙姑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天底之下,恐怕沒有人再比她更了解此地,哪怕是一草一木,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神兵軟劍雖然正中正標,但中招的卻不是含英仙姑。
那是一根已經乾枯塌癟的木雕,木雕呈現出的還是含英仙姑之前的神態動作,但本尊卻是不知去向。稍稍思索片刻,殷長老怒跺右腳,口中驚聲道:“不好,他倆有危險!”
“哥!”
“他倆”還能是誰,當然是沈湘渝與沈家佳。二人離開天從山內部,以為逃過一劫。卻不想才沒想兩步,那如影隨行的含英仙姑竟然再次出現,一招便將受傷的沈湘渝打飛出去。沈家佳見狀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抱著自己的哥哥放聲哭泣。
“毀了我的一切,還想就此離去?沈湘渝,今天無論如何,我也要為人魔兩界除去你這個禍患。”
眼見含英仙姑越走越近,沈湘渝掙紮趴起身來,臉色鐵青道:“殺我可以,但請我妹妹一馬,他是無辜。”
“無辜?既然他是你的妹妹,那就絕沒有無辜一說。小姑娘,要怪就怪你哥吧!”
含英仙姑神情越發瘋狂,架起的雙手竟在呼吸之間變成了一對修長乾枯,如同枝椏的“鬼爪”。
“區區一個叛徒,也敢在此叫囂,你看我是誰!”
含英仙姑麵色一寒,緊接著一道亮極的光芒籠罩在周身之上,緊接著,他所穿的那件黑色袍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消散,皮膚血肉也相繼在那團白光的交融之下,慢慢分解,汽化,最終歸於虛無。
生命的最後時間,含英仙姑慢慢轉過身來,終於發現,自己身後的樹影之中,赫然立著一道身影,剛一瞧清對方的麵容,她的臉上便顯現出一種莫名的釋然與喜色:“原來是你,那我也就可以安心去了。哈!”
終於,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之後,含英仙姑的本尊終於被那團白光徹底吞噬,骸骨筋肉也在此刻化為點點星光,悠悠地飄散開來,吹入空中,遁入地下。蹲在地上的沈家佳推開手掌,一枚光斑剛好落在她的掌心之中,搖身一轉,便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