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神色冷酷道:“你看我是在說笑嗎?這人為什麼會找到這裡,一定是你暴躁了行蹤,所以才將他引到此地。為父說過多少回了,乾咱們這門生意的,必須小心謹慎,稍不留神就會死無葬身之地,因此絕不能失誤。你能將這人引到這裡,就能將彆人引到這裡。你已沒有資格作我的義子。”
店小二越聽越不對,索性坐在地上,一邊看著那道單薄乾瘦的身影,一邊向後挪動身體,戰戰兢兢道:“義父,我跟了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不能那麼對我?”
老丈嗬嗬一笑,不以為然道:“你又如何,難道你忘了自己是怎麼拜到我門下的嗎?如果不是你暗中跟著老大來到這個院子,我又怎會殺了他又將你收在膝下?同樣的情況,我這個作義父的自然不能有失偏頗,否則老大泉下有知,也不會原諒我這個當爹的。”
見老丈已經下定決心,店小二立即將之前的卑微與尊敬全部收斂,臉上儘是怨恨與憤怒之意:“好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過河拆橋,忘恩負義,枉我這麼多年無怨無悔地伴在左右,到頭來卻隻是你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就算我死了,你也彆相好過。”
說著,店小二如同發瘋似的,猛地撞向前方的院牆。彆看身體矮小,但力氣卻大得出現,隻是單純這麼一撞,整麵院牆竟被他毀去一半。孫無憂低頭看去,隻見對方已經頭破血流,腦漿迸裂,出氣多,進氣少,眼看就要不活了。見對方似有話要說,孫無憂走到跟前,俯身問道:“你想交待什麼,和我說吧!”
店小二伸出那隻滿是鮮血的手掌,指著對麵的老丈,氣若遊絲道:“他……他是皇城……”
“砰!”
不等話說冠,一枚飛來的石子直接擊穿了那店小二的腦袋,後者嘴中噴出一團血霧,人立刻氣絕身亡。
“死到臨頭還這麼多話,果然將你留在身邊是一個錯誤。”
字是一個一個說出口的,但那老丈的身形卻不知在什麼時候閃到了孫無憂的跟前。來不及站起身來,孫無憂感覺自己的麵前仿佛佇立著一尊威武神勇的神像一樣,逼得喘不過氣來,甚至連對手的意念都沒有了。他幾乎可以肯定,打起來自己必輸無疑。
“你也是來找令牌的?”
老丈的話單刀直入,孫無憂有些反應不過來。停頓了片刻之後,他見對方並沒有現在動手的意思,趁機慢慢起身,而後點了點頭。
“很好,你很誠實。”
孫無憂麵無表情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丈淡淡道:“通關令牌確實不易得到,但老夫手裡剛好有一塊。”
孫無憂愣了一下,不禁問道:“你想把令牌送給我?”
“哈哈哈,你這小子還真是快人快語。但既然你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老夫也就不再兜圈子了。這麼說吧,令牌我可以給你,但你要答應我辦一件事。”
孫無憂環視四周,看了看那黑風雙鬼以及店小二的屍身,一股強烈寒意直沁骨髓。
“你想讓我代替你的義子,繼續為你誆騙來往客人,為你謀財害命?”
“哎,謀財那種事情老夫怎麼會放在眼裡,那不過是用來欺騙彆人的障眼法罷了。老夫的目前不在錢,而是在這些旅客身上。我要你幫我找一個人。”
“人?什麼人?”
對話才到一半,孫無憂忽然覺得頭頂吹來一股勁風,抬頭一看,一道黑影從天而降,不是針對自己,麵是那旁邊的高人老丈。那身影出招甚快,居然連孫無憂也看不清其中的動作。而作為被襲擊的人,老丈同樣感到意外,隻因為手中沒有趁手的兵刃隻能以一雙肉掌與之抵抗周旋。
“嗯?這人的背影好熟悉,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隨著二人切磋,孫無憂逐步看清那道黑影的真麵目,正是先前與自己躺在一張床上的落魄青年。隻是,如今那名年輕人已經一掃之前的晦氣,一股無法掩飾的澎湃戰意流露出來,滲入到每一招,每一式之中,打得那老丈節節敗退。終於,老丈被逼到牆角之中,此刻他也看清了青年的麵目,驚愕的表情之中隨之出現了一抹淡淡的喜色。
“是你,你居然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