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蛛天性好戰,明知眼前的“怪物”非比尋常,在親眼見證了恐怖威力之後,卻依然保持著與先前相當的澎湃戰意,又一次朝對方發起圍攻。而這一回,醜陋怪人明顯體力不支,身上的那具義體也已被榨乾了所有能量,變成一具乾癟的僵屍,趴在他的後背之上。幾根蛛腿擊落,怪人隻是勉強擋了幾招,便被其中一根從正麵刺入體內。揮手將其斬斷,又有數根接踵而至,眨眼之間便將其身體戳中了蜂窩,並將人挑在半空之中。這時候,一直未有動作的沙曼蛛王悠悠地走到跟前,仰視著懸於半空之中的破敗人影,聲音低沉道:“你的古怪力量是何人賜予你的?”
醜陋怪人劇烈咳嗽了幾下,咳出大量的淤血和膿水,看著下方臉色難看的蛛王,竟隨之哈哈大笑起來,輕佻道:“怎麼,光許你們這些妖畜吸收魔晶力量,就不允許我這個人類從中獲益麼?你們以為憑人類的身體無法承受那股蠻橫的能量,卻不想我卻成為了意外。沙曼蛛王,你彆得意,人間高手比比皆是,隻要你敢離開這裡半步,我保證用不了多久你便會成為他們的劍下亡魂!”
“哼哼,奇怪的人類。既然你不肯說明真相,那我也隻好將你整個吞下了!”
說話間,沙曼蛛王一躍而起,腥間隨即裂開一條與身體等寬的豁口,一張血盆大口立時從中顯露出來,呲著牙,吐著舌,眼看就要將那空中的怪人吞入體內。就在這時,戰場後方忽然跳起一道人影,一記包裹著火光的掌印突破重重包圍,一舉擊中蛛王的側身,強行將其逼回到地麵之上。
“什麼!”
沿著掌勁襲來的方向看去,隻見尊檠端著右手,還未來得及放下。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天狼蛛向其身邊不斷接近,而尊檠的身上也因此多處掛彩,剛買不久的錦衣華服也隨之變得破爛不堪,甚至有些衣不裹體。即便如此,他本人卻是絲毫不後悔,隻因為剛剛自己的出手,成功救回了自己兄長——恪晷的一條性命。
“這些該死的人類,怎麼還不倒下。統統躲過,讓本王親自動手!”
怒意倏起,沙曼蛛王用力揮動手臂,在那股詭異氣息的作用之下,呼吸之間一條人類模樣的手臂便已化為一根長約三丈的巨長蛛腿,如鐮刀一般飛快襲向遠處的尊檠。戰場另一邊,孫無憂因為多番使用魔拳,已經體力不支,又由於大量天狼蛛將自己包圍,無奈之下,急中生智的他再次觸動了群魔鑒賦予他的另一項奇功,役同。役同一經顯顯靈,凡是與他接觸的巨蛛立即力氣全無,紛紛栽倒在地。這時正巧望見沙曼蛛王正在釋放殺招攻向尊檠,孫無憂同樣探出自己的右手,緊接著一股灼燙感自肩部湧現,下一刻,他的手臂便呈現出一黑一黃條紋相間的紋路,並隨著意念瞬間向前延伸出數丈之遠,並趕在那蛛腿鐮刀斬中尊檠之前,成功將其擋住,並將之推向另一邊。收回變化之後的手臂,孫無憂一臉驚喜地望著自己的手掌,大呼過癮,並道:“哈哈哈,天助我也!”
孫無憂才喊了一聲,便發覺自己的大腦意外沉重,身體也隨之跪倒下去,險些昏迷過去。那群天狼蛛見機會難得,再次發動圍剿。又是一連串的刀光劍影,天狼蛛的兵器蛛腿和外顎已經被斬落七八副,一個佝僂卻又堅強的身影赫然出現在孫無憂的眼前。
“謝……謝你!”
廝殺之中,那個醜陋怪人驀然回首,滿臉的血汙卻意外映照出他那張線條犀利的麵頰。曾幾何時,他也是一個為人稱道的美男子,隻是歲月與事故與他太過殘忍,才將他一步步逼迫到如今這般模樣。
“這裡有我頂著,去幫我弟!”
孫無憂心中一震,不由得發問道:“你……你真的是尊檠口中所說的恪晷皇子?”
醜陋怪人聽過之後想要點頭,但不知為何還是忍住這樣的衝動,隨後有氣無力道:“是與不是,都已不重要。答應我,無論如何要保護尊檠離開這裡!”
語畢,那怪人又一次恢複到癲狂武癡的狀態,重新回到包圍之中,繼續與那群蛛大戰。見對方已經漸漸遠去,孫無憂咬了咬牙,隻得扭頭朝尊檠所在的方向奔去。
剛才,孫無憂依靠役同神通的神力,為尊檠擋下了致命一擊。但那沙曼蛛王仍然不肯死心,索性奔到跟前,繼續與之激戰。尊檠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經不是眼前這位凶煞的對手,十招之內便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更要命的是創口處的毒氣再次擴散,眼看就要沿經脈侵入臟器之中。一時間,強烈的無力感湧上心頭,他以為這次自己這次再劫難逃,於是便鼓起了最後的力氣,準備與那沙曼蛛王拚個魚死網破,即便不能擊殺對方,也要在其身上留下條傷疤。
現在的尊檠足可以稱得上是的哀兵,但可惜的是諺語並不是每次都會應驗。畢竟,雙方實力相差懸殊,尊檠毫無勝算。所以就是背負再多哀怨,也隻是他在臨死之前為自己的不幸發起的牢騷而已。
他真的要死了,但奇跡也如願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