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嶽剛腳尖一踢,旁邊一粒石子登時破空飛出,徑直射向尤存的身體。後者忽然拾起晃動手臂之上的十方寶鏡,寒光一閃,便將飛來之物化為烏有。但與此同時,鏡中位置處,緩緩浮現出一條纖細的紋路,雖然隻有頭發絲那麼細的一丁點,但在整麵寶鏡上看著卻是異常紮眼,十方寶鏡裂開了。
尤存低頭看了看擋在胸前的鏡麵,眉頭不由得緊緊鎖起。嶽剛見機會難得,當即舞動兩條與女人腰身一般粗細的強健臂膀,驟然攻向前方的對手。
“這次看你往哪裡逃,嶽傾城!”
嶽剛的體形本來就是魁梧偉岸,而一經使用此招之後,混身筋肉竟於一瞬之間陡增數分,瞬間便令其“長大”了整整一倍。如此誇張的身體來到跟前,尤存和他相比起來,連一個小孩都不如。而身體變大之後的嶽剛速度非但沒有減退,反而變得愈發迅猛。兩隻青筋盤錯的手臂如同一對鋼棍一樣,一齊襲向對方的麵門。
這一招就要分出勝負。
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如何的尤存正是如此。
他的體型不占優,速度也隻能算是平平,招式雖然精妙,但翻來倒去也隻有十餘招,實在稱不上是什麼神功妙法。但就是這樣的他,居然能夠在一擊擊殺沙棘虎的情況之下再次重創嶽剛,而且不定相持了如此之久,不落下風,實屬是奇跡一件。眼下麵對生死劫難,他的臉上非但沒有半點懼色,嘴邊甚至還因此流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天足道!”
嶽剛並沒有看清對方發招的動作,他隻覺得眼前突然閃過一絲亮光,緊接著咽喉前麵驚現一股莫名的暖流。於是,他停下動作,回手卻摸自己的咽喉,他的巴掌比一般的鍋盆還要大上一圈,但鮮血立時便染紅了他的掌心,且仍在不斷向外溢出。驚恐之間,他抬手趕緊捏住喉頭,儘量止住傷口的血流。可這裡乃是人體大穴,一經受傷情況便一發不可收拾。即便他已經竭力想要阻止厄運的發生,但飛濺的血沫仍在不停地向外揮霍著他的最後生命。
“你……你!”
嶽剛一邊後腿,一邊瞪圓眼睛望著對方剛剛搦動的手指,隻見那左手食指與中指之上的指甲整片消失,而剛才尤存就是通過這兩片飛“甲”先是擊殺了沙棘虎,後又重傷了自己。他練了大半輩子的功夫,也沒有想到一片小小的指甲居然可以成為傷人不眨眼的凶器。一想到的對手還留有三片指甲,他便忍不住想要將這個消息轉告給自己的同伴。
他轉過頭,剛跑了幾步,卻發現脖子下麵的粘稠感愈發加劇,他的呼吸也隨之變得急促,心臟也變得狂跳不止起來。
“老大……”
嶽剛才要繼續說話,阿鶴點頭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想讓我們小心那人手上的指甲,是不是?我早就發現了。”
嶽剛一聽此言,臉上隨之顯露現一股驚訝之色。他本想繼續上前與之交談,卻不想那阿鶴居然主動上前,神不慌,氣不喘地看著他,神色柔和道:“阿剛,你早就該意識到那人的殺招,隻是因為實力有限,才被他得逞了而已。我不將殺招的玄機告訴給你,你應該能夠明白我的心意吧?”
嶽剛嘴裡吐著血沫,聲音含糊道:“你想讓我獨立成長?”
阿鶴輕笑一聲,隨即口氣古怪道:“成長是次要的。隻是我和大家覺得你和小虎並不適合繼續待在隊伍之中。為了繼續保持咱們獸魔宗的實力,就隻能將你們二人淘汰下去了。”
“什麼!”
嶽剛一時激動,竟然忘記捂住脖子上的傷口,腕力一卸,好不容易初見愈合傷口便如同河堤決口一般,成股的血漿止不住地從體內流淌出來。終於,嶽剛的臉上再無血色,雙膝也隨之跪倒在地,上身則支在那裡,如同一個犯了錯的罪人一樣,頭埋胸前,黯然逝去。
嶽剛確實錯了。
他錯在不該小瞧了尤存,不該與阿鶴等人為伍,人活人世,有些錯誤是不可避免的。但有些錯誤一旦犯下,那便再也無法回頭補救。看著漸漸僵硬的屍體,阿鶴一腳踩在對方的肩頭之上,臉朝前方的尤存,神色嚴肅道:“遊戲至此為止,你們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