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根纖軟卷曲的口器充血發威之後,一枚鋼針般堅硬無比且鋒利至極的鋼錐赫然刺向孫無憂的麵門。比起尋常的招式,血影魔蚊的這一擊幾乎無可挑剔,洞穿他的身體隻是時間問題。
“碰~”
一聲巨響之後,孫無憂趴倒在一旁的地麵之上,身後乃是一個隻有手指粗細的孔洞,而剛剛險些取走他性命的鋼錐口器已經自行收回到自己的主人跟前,再次回縮成一團肉球,樣子看上去極為惡心。
“好險!”
咬牙爬起身來,隻見孫無憂的左手之上已經滿是血汙。原來就在剛剛對方出招的刹那間,他憑借自己多年以來磨練形成的危險意識,及時地朝旁邊避開,並伸出手掌作為屏障。可那口器刺來的速度實在太過可怕,甚至隻憑摩擦的力道,便將其掌心撕開了一道血口,好在情況並不嚴重。眼見自己逃過一劫,孫無憂再次站起身來,拔出剛剛自己投來的那柄長槍,作為自己的兵刃,怒喝一聲,尖嘯道:“這次輪到我了!”
眼見孫無憂朝自己狂奔而來,這回的血影魔蚊居然不再接招,而是選擇朝後方撤退。與此同時,他身邊的肉瘤開始越變越紅,顏色之鮮豔,甚至可以看見其中一條條交錯縱橫的經脈血管。心知其中有詐的孫無憂當即挺槍迎上,淩厲槍招一一宣泄,立時將對方包圍在自己的槍花鋒芒之內。不知怎麼了,這一刻的孫無憂竟發覺對方的身法竟不如那般靈活輕便,動作也略顯生澀僵硬,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機會難得,孫無憂強提一口氣,硬是倚仗著如今這副魔人之軀,緊接著又追加了一輪狂轟急打,幾十招過後,那血影魔蚊終於吃不消,身後的一片薄翼竟被當場削掉了半邊,速度驟減一半,且因為無法保持正常飛行的狀態,隻得落回到地麵之上。為了不讓對方使出剛剛的致命口器,孫無憂在力竭的最後時刻,突然向前滾動身體,並借助這股力量將手中長槍順勢丟了出去。可就在這時候,血影魔蚊臉上的那團肉瘤竟然紅光大作,一股恐怖殺意登時撕破偽裝,並化為無堅不摧的強大殺器,直擊孫無憂的要害。
千鈞一發,孫無憂趁著手裡長槍還未完全脫離掌控之時,突然在那槍尾末端加上一點力道,使之朝向那掠來的血色口器。同樣是尖銳之物,同樣是勢不可擋,一紅一白兩道急光彙於一處,隨之形成的勁風氣浪立刻四散逃離,並將方圓十丈之內的霧氣儘數衝散開來。
畢竟隻是一件兵器,雖然也是老花鏡的作品,但因為受材料時間的限製,可靠程度遠不及那些神兵利器,同樣也不能與血影魔蚊的口器鋼錐相提並論。槍勢還未衰,槍身便已提前達到了極限,緊接著槍杆四周開始乍現出一條條細絲列紋,前方的槍頭也在那股霸道威力的摧殘之下,一點一點朝後移動。就這樣,槍杆漸漸四分五裂,卻又在頭尾的銜接部分緊密相連。就這樣,槍身變成了一隻燈籠的骨架,而孫無憂所發的槍擊之力即將消耗殆儘。恍惚一閃,孫無憂騰空躍起,一腳踢在槍頭之上,直接將其逼向血影魔蚊的麵門處。於是乎,口器因為失去了目標,砰然紮入到地麵以下。而那隻醜陋瘦削的巨大魔蚊,臉上首次出現了驚恐神色。
“噗!”
不偏不倚,孫無憂的槍頭剛好戳進血影魔蚊的麵門之中,一股不知是毒汁還是腦髓的綠色漿液隨即迸濺,被抽離了生機之後的屍體也終於仰麵倒地。
“果然如我所猜測的一樣,這些血影魔蚊應付起來雖然棘手,但也不是毫無弱點。它們的口器雖然來勢極快,卻發動於無聲之間,如果是第一次遇到的話,很難能夠精準躲閃。但好每次使用過口器之後,它們的實力都會發生大幅度地衰弱,直到隱匿口器的肉瘤重新聚集起足夠的力量。對了,光顧自己,我得過去助那姑娘一臂之力!”
孫無憂甫一回頭,卻驚賞麵前襲來一股不俗寒風,偏頭轉頸的一瞬之間,一縷發絲連璉的智血珠一同從側麵滑落下來,幾片寬大纖薄的翼膜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是,又一隻魔蚊!”
沿著那幾片翼膜向前方看去,隻見一隻全新的血影魔蚊已然懸在不遠處的空間之中。不同於剛才擊殺的那一隻,這廝個頭要更大一些,手腳也要粗壯許多,根據孫無憂的經驗判斷,能夠長成這種體型的應該是一隻雌性魔蚊。不同於先前的雄性,孫無憂麵前這隻以蚊翅為兵器,雖然看似不足為懼,但實則內含無窮殺機,否則他也不會一照麵便被取下一縷頭發,如果不是出招角度的問題,那麼他的一條手臂已經被整個摘掉了。
“剛殺了個公的,又來了個母的,怎麼,你想為自己的相好報仇麼?”
孫無憂的粗話一經出口,對麵的血影魔蚊竟然冷笑道:“哼哼,難道你不知道,在魔蚊的種群當中,女性更加高貴稀有麼?像它那種貨色的,我要多少就有多少。不過,好在我們也曾夫妻一場,你殺了它,我就得殺你來為他抵命。小子,準備成為我的養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