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花鏡不提醒,孫無憂還真的險些忘記了這一點。彆人怎麼能夠想到,曾經引起人魔兩界無數紛爭的群魔鑒器靈,如今就委身在這麼一具殘破的傀儡之軀內部,而一旦將其釋放出來,不知又有多少無辜生靈會因此死不瞑目。
孫無憂剛要開口,誰知剛剛對上的房門,忽然被一股蠻力從外麵生生撞開,抬頭一看,那名叫香襲的奇女子居然又折返回了房間之中,才一會兒的工夫,對方的頭上已經滿是汗珠,神情也變得空前急迫。
“哎,你怎麼回來了?”
“噓~”
香襲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小心翼翼地從外麵進了進來。來到屋內左右環視一圈,視線隨之對準一旁的木桶,口中則小聲叮囑道:“彆作聲,有人來尋你就說沒看見我。否則,哼哼~”
香襲扭動了幾下自己的拳頭,擺出一副凶狠的表情。可就是這麼一幕,竟讓孫無憂心波蕩漾,就在革一個刹那,他竟覺得眼前的香襲竟是說不出的動人,一顰一笑,一行一動,皆是透露著無限魅力。
不等孫無憂回神,香襲伸手已經將木桶抬起,驚覺桶下罩著的正是一副半殘傀儡,嘴中不禁發出一聲尖叫。
“上賓,在嗎?”
正是香襲的叫聲引起了房外人的注意,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之後,孫無憂回頭望了望那已經移到旁邊的木桶,這才輕咳了一聲,回道:“我在,有事嗎?”
“呃,上賓,說來慚愧。您有沒有見過一個姑娘?”
孫無憂繼續裝著糊塗道:“什麼姑娘,你們搞錯了吧?”
門外人歎了口氣道:“有些話三言兩語隔也門也說不清,您還是先開門吧!”
孫無憂見事情將要敗露,於是又轉頭看向對側的木桶,心情緊張得不行,但畢竟自己身處它鄉,本家要自己開門,自己又有什麼拒絕的道理,於是隻得硬著頭皮上前,心中做好打算,萬一起了衝突,大不了一拍兩散,帶著老花鏡和香襲一起離開。
打開屋門,孫無憂首先看到的是一張擠滿笑容的臉頰。他記得,這位是正是先前在大廳之中負責服侍他與老家主的一名魔人。這人身材魁梧,膀大腰圓,長得比孫無憂還要壯實幾分。對麵而站,孫無憂隻得抬起臉看著對方,一股無形氣魄隔空遞近。
“上賓,你有沒有見過一名姑娘,差不多這麼高,圓臉,長發,穿著一身淡藍色的便裝,剛剛從這附近經過。”
孫無憂故作思考的皺了皺眉頭,停頓了好久之後才終於道:“這個……恕在下無能,確實幫不上忙。自從來到貴府上,在下就沒有出過房門,如果有下人在這附近的話,他們能為我作證。”
雖然是在說話,那魔人卻是伸著脖子不住地打量著屋內的情況,力求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孫無憂見狀連聲咳嗽,以示警告。那魔人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對方不高興自己這麼做,於是連忙解釋道:“上賓菲要見怪,隻是那姑娘對於我家主人十分重要,如果把人弄丟的話,小的腦袋恐怕就不保了。”
孫無憂猛吸了一口氣,一臉驚駭道:“這麼嚴重?這姑娘到底是什麼人?”
魔人道:“這個……小的也不知情,隻是幾天前她忽然跑上門來,指名道姓要見我家主人。之後,她讓我們這些下人全部退離,隻留下主人和她單獨談話。等再次出現的時候,主人對她已經是畢恭畢敬,吩咐我等要好好招待。可就在剛才,主人遣我來找她,卻發現房間之中已經空無一人,我這才出來四處尋找,到現在還是一無所獲。”
說到這裡,那魔人仆從已經滿頭大汗,顯然剛才所說乃是他的肺腑之言,句句屬實。孫無憂心中為難,不知該不該將實情告之給對方。
“唉,可能是小人命有此劫,找不到那姑娘的話,主人定要將我抽筋剝皮。彆看他現在和和氣氣,一臉慈祥。想當初年輕的時候也是附近的一大凶煞,隻是上了年紀之後才稍稍收斂了。上賓,小的沒有其它奢望,讓小的進屋搜尋一番,找到的話,我也相信絕不是上賓你的錯。而如果找不到,小的就是死也無憾了。”
孫無憂見那魔人神情悲痛,欲哭無淚。又想到那香襲刁蠻任性,頗有貴家大小姐的意思,說不定此次前來隻是想戲弄一下這裡的家主,並非是另有惡意,就算被捉到也不會有性命之憂。想到,他竟真的讓人讓了進來,目光劃過屋裡的那隻木桶,狀若無事道:“好,那一切都聽天由命吧!”